大家开始动手吃起来，一时之间满是咀嚼声，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外观，味道更是出人意料。
城阳忍不住称赞：“姐夫，这果脯好香，跟市面上卖的完全不同，甜而不腻，还有面粉的调配，口感顺滑极了。”这话听来真像一位公主会说的。
秦怀道一听，突然心里一震。
上次她提到想去小相国寺，他就在担心——难道历史真的偏了？辩机这和尚，不会真的想从“高僧”变成“公主夫婿”吧？
见他神情有异，城阳问：“姐夫，你怎么了？”
“没什么，月饼好吃吗？”
她用力点头。
秦怀道一笑，叮嘱：“月饼好吃，可不能贪嘴哦。”
“不行，我还想再来一个！”
话音未落，她就把桌上的月饼全拢进怀里，眼睛一瞪。
小兕子眼眶一红：“皇姐，我还没吃饱……”
“你都吃成什么样了，还吃！”
李治连忙摆手：“我没吃多少。”
“哪有男人和女人抢吃的。”
高阳眨眨眼：“那我算什么？”
城阳笑了：“你要是想吃，姐夫会天天做给你，不用抢。”说罢，她得意地竖起手指做了一个胜利动作，一口咬下月饼。
刚吃下一块，她脸就红了，接着剧烈咳嗽起来，捂着嘴冲了出去。
小兕子惊叫：“不好了，姐夫你的这……” 秦怀道一脸无奈。
趁城阳不在，小兕子立马抓起一个塞进嘴里，刚咽下去脸也红了，一边哈气一边躲开，眼神中满是委屈。
李治疑惑道：“他们怎么了？吃个东西都能出岔子？”话刚出口，他也咬了一口，立刻被辣得连连咳嗽：“辣死我了！这是什么东西！”
高阳看了秦怀道一眼：“你把月饼做成辣的，还故意整他们？”秦怀道摊手：“我可什么都没做，你看这月饼上还标注了。”高阳拿起一个仔细看，才发现上面有用小字标出甜或辣。
“你这字写得太小了，谁能看得清？”“这就不能怪我了吧？”秦怀道说。
高阳眉头一皱：“糟了，我还把这月饼送给父皇和母后了。”
与此同时，太极宫里。
月色如银，照亮白墙灰瓦，如若白日。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坐在槐树下的桌旁，吃着小食。
长孙皇后拿起一个月饼端详：“这是什么？”李世民笑着回答：“是秦怀道送来的，称作月饼。”看着精美的嫦娥图案，皇后叹道：“这孩子还挺用心。”
皇帝说：“这么好看的花纹，都舍不得吃。”李世民答：“本来就是拿来吃的嘛，来，尝一块。
就是可惜那几个孩子都去找秦怀道，只剩太子与魏王在这里陪我们。”
长孙皇后点头：“孩子喜欢那少年，说明他人缘好。”
皇后刚拿起月饼，就注意到上面有字：“这儿还写了东西。”李世民没好气地说：“不管是啥都要吃，朕等着呢。”
皇后道：“写的是‘甜’和‘辣’……”
话没说完，李世民就咬了一口。
原本一脸期待，脸却迅速涨红。
“陛下，你没事吧？”皇后关切地问。
李世民努力笑了笑：“不赖……只是有点辣……咳咳……”
接着就“呕——”一声，实在忍不住，吐了出来。
准备好所需材料后，秦怀道便开始着手制作。
院子放着两口铁锅，他还找来几个竹管倒入酒水，打算进行蒸馏。
陆烟儿笑着坐在摇椅上，看着这一切。
从前在长安城郊的别院中，她也曾在如此闲适氛围里，望着秦怀道使用这两口锅，将寻常之物炼成珍品。
那样的时光，静谧又美好。
蒸馏提纯是个耗时的活，花了一个上午才做出半瓶高纯度酒精。
接下来是调配环节，好在秦怀道掌握了系统中的【化学技术】，对制作花露水的步骤十分清楚。
他按照酒精占九十五、银花与芦荟各占一、薄荷占二、牛黄占一的比例准备好材料，准备开始调和。
由于缺乏搅拌设备，只能靠手工不断摇晃使成分均匀融合。
他环顾西周，看准了一旁的人选。
“城阳！小兕子！李治！你们几个来这边！”
三名孩子闻声走来，满脸疑惑。
“今天教你们一套健身操，任务就是摇这些瓶子！”
三人便按照他的节奏晃动起来。
“大家一起唱起来！”秦怀道带头哼道：
“旋转、跳跃，闭上眼，喧嚣都消散，你醉了吗？”
李治摇头晃脑地抱怨：“姐夫，我快转晕了。”
秦怀道毫不理会：“坚持一会儿，没问题的！”
整日下来，他们来回摇动瓶子，活脱脱像个表演舞蹈的组合。
李治忍不住开口：“姐夫，我们这到底是干啥？”
“做驱蚊用的。”
“现在是白天啊！”
“可晚上就要用啊，趁着现在先把效果调试出来。”
秦怀道拍拍他的肩，“这可是驱蚊神器，你可是创始人，不觉得荣耀吗？不想告诉城阳姐姐这是你们参与完成的？”
城阳在一旁用力地点头。
他再补上一句：“你们不想想父皇母后夜里被蚊子咬多辛苦。”
提起父皇母后，两人马上点头。
秦怀道趁机说道：“对了，伟大发明成败就看你们三位了！加油吧！”
“加油！”三人齐声高呼。
眼看着孩子们忙碌不止，秦怀道心里却偷笑起来，这仨小帮手真顶用。
这一天他们依旧投入在“健身操”之中。
晚上也没让他们回宫，因为第二天还得继续。
第二天上午，孩子们又早早开始摇瓶子。
秦怀道感觉融合得差不多，这才让他们歇手。
李治兴奋地问道：“姐姐夫，这样能成吗？”
看他们那副投入的样子，秦怀道有些心虚，决定等制成的花露水上收的价格给他们减免点，权当作劳务报酬。
“去拿几个葫芦瓶过来。”李治立刻拿来十几个小瓷瓶。
秦怀道揭开几个瓶子的封口，一阵清凉的香气随即飘出，涌入城阳等三人的鼻间。
“姐夫，这就是花露水吗？真香！”城阳惊叹道。
小兕子认真地问道：“那以后洗澡是不是不用煮艾草了？”
李治则首接问：“姐夫，这多少钱一瓶？”
秦怀道笑了笑，说道：“先不说价格，我给你们讲讲它的用途。”
三个孩子立刻凑近，认真地听讲。
“第一，驱蚊。”秦怀道介绍道，“里面有一种特殊的成分，能有效驱赶蚊虫。”
几人听得频频点头，虽然听不太明白，但心里都很认同：“姐夫说的没错。”
“第二，降温。”他接着说，“含有酒精，挥发得快，热量也会随之消散。”
孩子们连连称是，心里不禁感叹，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第三，能去味。”秦怀道继续道，“洗衣服时滴上几滴，衣物不仅清爽，还有杀菌效果。”
“第西，提神醒脑。”他说完最后一点，“清晨用湿毛巾沾上一些擦脸，马上就会精神起来。”
说完后，秦怀道笑着问：“觉得怎么样，实用吧？”
“姐夫太厉害了！”几人纷纷拍手称赞。
他又笑着说道：“这么厉害的发明，我们是一起完成的，将来发明的名字里会有你们三人，李漱、李明达、李治都会留名！”
孩子听了兴奋极了。
他们正为这荣耀心潮澎湃时，秦怀道开口道：“那说回来，这样好用的东西你们觉得要卖多少钱？”
“一百贯！”
“五百贯！”
“一千贯！”
秦怀道摆摆手，纠正道：“不对。
卖别人可能卖很贵，但你们是我小舅子，一瓶只收你们五十贯。”
几人虽不懂行价，但都惊讶不己，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才五十贯？这也太便宜了吧！”
秦怀道笑着点头：“你们姐夫就是这脾气，日后要有出息了记得懂得感恩，知道吗？”
“姐夫，你太厉害了！”
秦怀道摆摆手：“别瞎夸了，快点交钱拿货吧。”
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陆烟儿一脸无奈。
她这夫君现在说起话来越发能让人哭笑不得。
很快，高阳踩着长腿风风火火进了院子。
和陆烟儿、李锦言这些人相处久了，一向文静内敛的高阳也开朗了许多。
她一边进门，一边说：“夫君，我们今天要外出拜访赵国公、陈国公、琅琊郡公、梁国公几位大人，你还有多余的月饼吗？”
身在长安，逢年过节总得照看些长辈，尤其皇家对这些礼节格外讲究。
虽秦怀道本不想应付一群老顽固，但高阳是公主，身为皇室子孙自然要懂礼节。
就算再不愿，这类场合她也得端着端庄大气的模样——真是进得庙堂、也入得厨房。
秦怀道反问：“月饼不就在你手上吗？”
高阳说道：“给先前几家是够的，晚上人多，肯定不够了。”
“怎么晚上更多？”
“相公你忘了，今天宿国公程知节刚封为卢国公，特地请了满堂宾客前去庆贺。”
“那些人哪会这么自觉？不过是程伯伯亲自拎着斧头，一户户‘请’来的，谁还敢不来？”
秦怀道顿时沉默片刻。
这事还真是程咬金干得出来。
高阳接着说：“晚上去也要准备点礼，总不好还带月饼。”
秦怀道想了想，笑着说：“不用急，我今早新调了一种东西，叫花露水，能驱蚊清神，很合适。”
高阳有些惊讶：“花露水？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秦怀道正要过去，却被妻子轻声拦住：“你以前说是为了孩子做驱蚊的东西，如今又是说我怕蚊虫叮咬？”秦怀道微微一顿，笑了笑：“时间不早了，娘子，我们一起过去向程伯伯贺喜吧。”
高阳不肯罢休：“你先说清楚，刚才抱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我还感动得差点流泪。”
这一天是程咬金从宿国公改封卢国公的宴席，府中张灯结彩，宾客满座。
魏征、房玄龄、长孙无忌等文臣，李绩、侯君集、牛进达等武将均到场。
其实众人多是迫于程咬金的“威胁”——他一早放出话来，若有人不来贺喜，他便拎斧头亲自上门请人。
要是这宴会上宾客稀落，他这张脸实在搁不下。
宴会设在庭院中，但夏夜闷热、蚊虫叮扰，再加上每人手中那沉重如锤的半斤酒杯，叫人毫无兴致，只想快些散席。
“这蚊子真是烦人，我先走了。”李绩刚一起身，正打算告辞。
程咬金大嗓门吼起来：“谁也不准走！老秦还没来，谁都不能散！”
大家心里有数，程咬金是在等着秦怀道送来本应昨天就送到的中秋礼物。
原本中秋那天秦家给各位权贵都送了月饼，唯独漏了他程咬金。
这位老将军顿时火冒三丈：我好歹是你世叔，你竟敢故意冷落！
正在众人忐忑不耐之时，下人高声通传：“秦驸马和高阳公主到——”
程咬金脸色顿时笑开：“快请！”
一见秦怀道进门，他迫不及待迎上去，“来，礼带来了没？快拿出来！我还没见过月饼长什么样呢。”
秦怀道有点窘：“本来做了，结果发现家里刚好没了。
这次换了点特别的，这叫……花……”
“我不听！我就要月饼！今儿是中秋团聚，哪有不吃月饼的道理？皇上都吃了，我也不能少。”
秦怀道略无奈：“那只有辣的，吃了可能不太好受。”
程咬金挥手：“没关系！”便一把将辣月饼塞进嘴里。
没嚼两下便吞了下去，瞬间脸涨得通红，边跳边咳，嘴里辣得不得了。
过了许久，狂灌了好些葡萄酿，才算压下那火辣劲儿。
秦怀道接着从怀中拿出一小瓶：“程伯伯，这是我刚研制出的防蚊水，市面上没得卖，五十贯一瓶，今天您又正好高升，我就先让您试用。”
“别人也有？”
“这才刚出来，哪肯送别人。”
程咬金来了兴趣，“怎么用法？”没等秦怀道说明，就仰头一口全喝了下去。
秦怀道和高阳面面相觑，这一家人的思维方式真是难以理解。
他只得苦笑解释：“那不是拿来喝的，是涂在身上的。”
程咬金忙道：“那你再给我一瓶。”
“没有了，今天就这么点。”
说完便将手中物分给众人，“擦一点，能防蚊虫叮咬。”
李绩与牛进达抹上之后，顿时觉得一阵清凉袭来，整个人都清醒了，面面相觑，神情震惊。
程咬金急切问道：“小娃娃，这是啥玩意儿，怎么这么提神？”
秦怀道笑着说：“这叫花露水，不仅能醒神，你们没发现，现在蚊子都不敢靠近了？”
程咬金一听立刻着急：“贤侄，你还有一瓶吧？借老夫用用……”
“我出钱买也行。”
“给你五十贯，赶紧的！”
秦怀道摇头，把最后一点给了他。
在场的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
侯君集悄悄问李绩：“真有这么神奇？会不会吹牛？”
李绩懒得回答，首接对秦怀道说道：“小娃娃，你那边还有没有？明儿给我带几瓶来，多少钱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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