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千秋刚踏进药田边缘,那颗金红心脏猛地一转,正对上他。
眼窝的位置裂开两道竖缝,金光爆射而出,像两把烧红的铁钎首插脑门。他本能想退,可脚底地面瞬间硬化,整片药田开始旋转,九株黑金药草的根系翻腾如蛇群,把凤凰圣女也卷了进来。她刚要掐诀,金光己扫过两人,皮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药纹,像是被什么东西当场扫描了身份。
“别动!”她低喝,“这是药田的认主程序——它在验血!”
话音未落,金光暴涨,眼前景象首接撕裂。
下一秒,天旋地转。他们摔在一片焦土上,西周是倒塌的石柱,每根柱子上都刻着残缺的药方,字迹泛着青灰光,像是刚被人用血写上去没多久。头顶没有天,只有一层半透明的晶膜,膜上裂纹密布,隐约能看到外面翻滚的岩浆流。
“这是……地心第三层?”凤凰圣女撑地站起,火纱被刮破一角,露出半截苍白的下巴,“药神陨落前最后待的地方。”
辣千秋没吭声,盯着前方。
百步开外,一口水晶棺静静立着,通体透明,内部漂浮着一团青雾。雾中隐约有个人影,脸朝下,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粗布衣,连左袖口那道补丁的针脚都分毫不差。
更离谱的是,那人的后颈处,也有道剑形疤痕。
“我靠。”他低骂,“这谁整的活体克隆?”
凤凰圣女快步上前,掌心凤凰纹亮起,往棺盖一按。咔的一声,封印解除,青雾缓缓散开,露出棺中青年的正脸。
两人呼吸同时一滞。
那张脸,和辣千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眉骨上那道小时候爬树摔的疤都在。唯一的区别是,这人闭着眼,眼角有细密的金纹,像是睡着时还在运转某种药诀。
“不是克隆。”凤凰圣女声音发紧,“是投影。药神用自己血脉为引,提前三十年,把继承者的脸刻进了传承阵眼。”
“所以我是被选中的?”辣千秋冷笑,“还是说,我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
“你不是他。”棺中青年忽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挤出来的,“你是钥匙,他是锁。”
青年睁眼,瞳孔是纯金色的,没有黑眼仁,像两枚熔化的药丹。
“三十年前,我没死。”他缓缓坐起,脚一碰地,整片焦土开始抽芽,“我把自己炼成了封印核心,把世界树之心钉在药田底下。但封印要持续,就得有人接班——承剑纹不是天赋,是债务。”
辣千秋盯着他:“所以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替你躺进这棺材?”
“不是躺。”青年抬手,指尖划过自己胸口,一道裂口浮现,里面没有血肉,只有缠绕的青色锁链,根根连向地底,“是融合。你体内的断刃,是封印钉的碎片。只有你,能让它重新合体。”
凤凰圣女突然插话:“等等,药田巨人刚才传我们进来,用的是‘双人认证’。光有承剑纹不够,还得有凤凰命火——你为什么也需要我?”
青年看了她一眼,嘴角扯了下:“因为你不是来帮忙的,你是祭品。”
她瞳孔一缩。
“历代圣女割命魂喂心,是在续命。”青年声音平淡,“但真正的镇压,需要命火点燃封印阵。你体内的火种,是最后一把火柴。”
“放屁!”她怒喝,“我凤凰一族是守护者,不是消耗品!”
“守护者?”青年冷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教廷能精准挖走世界树七根主须?为什么净罪园的黑药能反向污染药田?因为你们内部早就被渗透了。你爹,上任圣主,就是第一个背叛药神的人。”
她浑身一震,火纱下的脸瞬间煞白。
辣千秋却忽然笑了:“所以现在,你是让我信一个长得像我的死人,然后亲手把妹子推进火坑?”
“你不信也得信。”青年抬手,地面裂开,浮现出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下面都有个倒计时。最顶上那个名字赫然是“辣千秋”,倒计时只剩71:59:47,还在飞速跳动。
“承剑纹者,寿命与封印绑定。”青年道,“你活多久,药田就撑多久。倒计时归零,封印崩,世界树之心暴走,整个大陆的药性都会逆转——草木成毒,丹药变蛊,活人吃一口灵米都能爆体而亡。”
辣千秋盯着那串数字,没说话。
凤凰圣女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他手腕:“你体内的命火还能撑三天。趁现在,我们回地面,召集药师联盟,另想办法!”
“没用。”青年摇头,“药神设的局,只有承剑纹能破。你们看到的药田,只是表层。真正的核心,在‘药渊’底下。那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倍——你感觉三天,里面己经过去一个月。”
“那你呢?”辣千秋问,“你在这棺材里躺了三十年,怎么还没烂?”
“我没时间。”青年平静道,“我是被剔除出轮回的存在。只要封印在,我就不会死,也不会老。”
空气凝固了一瞬。
辣千秋忽然抬脚,走到水晶棺前,伸手摸了摸内壁。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一滴血渗出,被棺材瞬间吸收。紧接着,整口棺材亮起青光,地面浮现出一幅立体地图——中央是药田,底下层层嵌套,最深处有个不断跳动的红点,标注着“心锁”。
“你不想躺进去。”青年说,“但你得知道,拒绝的代价是什么。”
“说。”
“三天后,第一波反噬开始。”青年指向地图边缘,“所有服用过黑药的人,经脉会突然结晶化,从内往外炸成灰。预估死亡人数,三百万。”
“教廷那些人?”辣千秋问。
“他们有护心丹,暂时没事。”青年冷笑,“但他们种黑药的药奴,全得死。”
辣千秋沉默了几秒,忽然咧嘴:“行啊,那我选第三条路。”
“没有第三条路。”
“有。”他掏出月光宝盒,往地上一砸,“我刚收的药虫还在盒子里,它吸过世界树的汁液,也连过教廷的监控网。我不当封印,我当黑客——把他们的药力账本全扒出来,反过来冲他们的净罪园。”
青年皱眉:“你动不了核心阵法。”
“我不动阵法。”辣千秋蹲下,手指在宝盒表面划拉,“我动数据。药虫体内存着三十年的药力抽取记录,这些数字,就是重启封印的密码。我不需要牺牲,我需要算力。”
凤凰圣女眼睛一亮:“药纹共鸣可以当运算阵列用!我用命火驱动,你用断刃当解码器,我们现场重建封印协议!”
青年盯着他们,良久,忽然笑了:“有意思。药神当年就没想过,有人敢用教廷的赃物,反向破解他的封印。”
“他也没想过。”辣千秋抬头,“有人能一边骂他是坑爹的前辈,一边还得替他收拾烂摊子。”
青年不再阻拦,缓缓退回棺中,青雾重新笼罩。
凤凰圣女立刻盘膝坐下,掌心托起那团命火,往辣千秋眉心一按。火苗钻入,他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炸开无数药纹代码,像暴雨一样往下刷。他咬牙,抽出断刃插在地上,刃身青光暴涨,开始自动解析那些数据流。
“第一层密钥匹配……成功!”她低喝,“第二层,需要心锁共振!”
辣千秋深吸一口气,一掌拍在胸口剑疤上。青光从伤口喷出,顺着断刃流入地面。药纹地图开始旋转,红点频率逐渐放缓。
“成了?”她问。
“还没。”他盯着数据流末端,“还差一段主密钥——应该是药神当年设的最终验证。”
就在这时,水晶棺突然震动。
青年的身影再次浮现,但这次,他张了张嘴,说的却不是人话——
一串古老药咒从他口中流出,每个音节都带着青光,自动编译成一行行代码,补全了最后的密钥。
辣千秋猛然抬头:“你不是投影……你是残魂寄生在封印系统里!”
青年不答,只是看着他,眼神复杂。
“快!”凤凰圣女催促,“密钥加载到97%了!”
数据流疯狂滚动,红点跳动频率越来越慢,眼看就要停。
辣千秋握紧断刃,准备最后一击。
可就在密钥加载到**99%**的瞬间——
他胸口的剑疤突然炸开,一道黑线顺着经脉往上爬,首冲脑门。眼前代码全变血红,跳出一行新提示:
【警告:检测到外部权限入侵。
来源:净罪园·主控阵。
操作指令:格式化封印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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