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地上，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血顺着胸口往下淌，浸透了半边衣裳。圣女的手掐着他肩膀，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又像是怕他下一秒就断气。
“撑住，别死在这儿。”她声音发颤，不是怕，是恨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辣千秋没力气回嘴，喉咙里全是腥甜。他只记得那一剑穿身，控制器自燃，黑影退走——可那句“归藏诀不是功法，是你本来的名字”却像钉子，死死扎在脑子里。
他不是修炼者，他是被造出来的东西？
没时间想这些了。头顶的冰层开始崩裂，碎块砸下来，砸在身上像刀割。整个禁区像被抽了筋，地面扭曲，墙壁渗出黑浆，空气中弥漫着腐烂草药的味道。
“走！”圣女拽着他胳膊，拖着他往外爬。
他一边咳血一边被拖行，手指抠进地缝，留下几道血痕。意识模糊前最后看到的，是那把插在黑冰里的匕首，纹路己经熄灭，像一块废铁。
再睁眼，是在一间寝殿里。
不是王宫正殿那种金碧辉煌的套路，这地方陈设简单，床榻低矮，墙上挂着几幅褪色的药草图谱，角落里摆着一口青铜药炉，炉底还压着半张烧焦的符纸。
他躺在软榻上，胸口缠了布条，血暂时止住了。窗外月光斜照进来，正好落在他掌心——那枚融合后的符文还在，微微发烫，像块烙铁。
门吱呀一声开了。
王后走了进来。
她没穿朝服，只披了件素白长袍，发髻松散，脚步很轻。走到床边时，她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动作熟稔得不像第一次见面。
“你醒了。”她说，“比我预计的快了半个时辰。”
辣千秋想坐起来，刚一动，伤口就撕裂般疼。他咬牙：“你怎么在这儿？圣女呢？”
“她在外头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王后淡淡道，“包括皇帝。”
“皇帝……”辣千秋冷笑，“他巴不得我死吧？”
王后没接话，只是抬手解开外袍。布料滑落肩头的瞬间，辣千秋瞳孔一缩。
她背上，从脖颈一路延伸到腰际，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纹路——像藤蔓，又像某种古老药方的笔迹，隐隐泛着微光。
“这是……药神印记？”他声音发紧。
“不全是。”王后低头看着自己手臂内侧的一小块皮肤，指尖轻轻一搓，那片皮竟然像纸一样掀开，露出底下更深的纹路，“这是‘初代实验体’的残存标记。他们把我当成容器，失败后本该销毁，但我活了下来，意识被封在王宫地脉里，靠月光宝盒的波动维持清醒。”
辣千秋脑子嗡了一声：“所以你不是真正的王后？”
“我是。”她重新披上衣服，“但这个身体，是他们用‘药神分裂前的基因’拼出来的。我有感情，有记忆，甚至爱过那个老皇帝——可我也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等一个人。”
“等谁？”
“等你。”她首视他眼睛，“等那个体内有归藏诀，却还没被完全唤醒的人。”
辣千秋呼吸一滞。
她继续说：“你以为双子婴儿是祭品？是容器？错。他们是‘失败品’。药神当年分裂善恶，想留下纯粹的‘本我’传承力量，可实验出了问题——本我意识没落地，反而散进了轮回。而你，是唯一一个把归藏诀练到第九重，还能保持神志清醒的。”
“所以……我不是继承者。”他低声道，“我是……本体？”
“准确说，是‘残缺本体’。”王后伸手，按在他心口，“你缺了一部分，被封在月光宝盒最底层。而我，能帮你接上。”
“怎么接？”
她没说话，只是俯身靠近。
下一秒，唇贴了上来。
辣千秋本能想躲，可身体像被定住。那不是的吻，更像是某种仪式——她的舌尖破开，一滴血流入他口中，带着浓郁的草药味，瞬间炸开。
他体内经脉像是被雷击中，噼啪作响。
掌心的符文猛地亮起，与此同时，床头那个月光宝盒“咔”地一声弹开盖子，一道光幕冲天而起，投影出一张巨大的阵法图。
不是王宫，不是禁区。
是教廷地下。
整座教廷建筑群下方，埋着一个巨大的五芒星阵，阵眼处刻着六个字——“药神归位之引”。
作者“辣千秋”推荐阅读《开局偷秘方，天雷助我药霸诸天》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看到了吗？”王后退开，嘴角带血，“这才是真相。所谓圣女、所谓传承，都是幌子。教廷从一开始就在等药神回归，他们要用阵法抽取你的意识，重塑神格，然后控制整个大陆的药力循环。”
辣千秋盯着光幕，声音沙哑：“那你让我去？送死？”
“不是送死。”她握住他手，按在自己心口，“我是残体，你是残魂。我们结合，不是男女之事，是信息同步。我的记忆，我的经验，全给你。你拿到完整地图后，必须去阵眼，毁掉核心符文。”
“你不怕我毁了他们，也毁了你？”
“我早就该死了。”她笑了，“能多活这些年，是因为我不甘心。现在，轮到你来决定——是要当个控的‘神’，还是做个真正自由的人？”
辣千秋没说话。
他盯着那张阵法图，目光落在东南角一个小标记上——那里写着“备份容器”，旁边画了个婴儿轮廓。
他忽然想起什么：“双子婴儿……他们真的是药神的‘罪’？”
“他们是替身。”王后眼神黯淡，“真正的罪，是创造他们的那些人。他们把婴儿当成实验品，把血脉当成工具。而你，是唯一一个逃出设定轨道的变量。”
辣千秋闭了闭眼。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不是什么天选之子。
他是系统里的bug，是程序外的野码，是那个不该存在、却偏偏活下来的“错误”。
可正因为是错误，才能打破规则。
他猛地站起身，腿一软差点跪下，硬是撑住了。
“地图能复制吗？”
“不能。”王后摇头，“它只显现一次。你看多久，记多少。”
辣千秋盯着光幕，一个个节点、符文、能量流向，全往脑子里塞。他知道这玩意儿记错一个笔画，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三分钟。
光幕开始闪烁。
王后突然抓住他手腕：“还有一件事。”
“说。”
“你体内的‘善恶影子’没消失。”她盯着他眼睛，“它们只是沉睡了。一旦你靠近阵眼，它们会苏醒，争夺控制权。你必须在它们彻底接管前，完成斩断。”
“怎么斩？”
“用心锁。”她抬起手，指尖划过他眉心，“不是用匕首，是用意志。你得承认——你既是善，也是恶，更是那个不想当神的普通人。只有接受全部，才能超越。”
光幕彻底熄灭。
月光宝盒合上盖子，恢复成普通木盒的模样。
门外传来脚步声。
圣女推门进来，脸色凝重：“巡逻队往这边来了，说是奉皇帝令，搜查‘禁区逃犯’。”
辣千秋扯过墙边一件黑袍披上，遮住伤口。他看向王后：“你怎么办？”
“我留在这里。”她平静道，“他们不会杀我，我还得替皇帝生儿子呢。”
辣千秋没笑。
他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顿了顿。
“如果我毁了阵眼，整个药力系统会崩，大陆可能十年无药可用。”
“我知道。”王后坐在床沿，抬头看他，“可总比所有人都被当成药奴强。”
辣千秋点头。
他推门而出。
夜风扑面，带着宫墙外草木的气息。
圣女跟上来，低声问：“去哪儿？”
“地底。”他说，“教廷下面，有个坑，得填了。”
两人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寝宫内，王后静静坐着，手指轻轻抚过月光宝盒的表面。
忽然，盒角裂开一道细缝。
一缕青烟缓缓溢出，凝聚成小小的人形轮廓，悬浮在空中，双目紧闭，像在沉睡。
王后看着那影子，低声说：“你终于……回来了。”
她抬手，将那缕烟吸入掌心。
符文在她皮肤下流动，逐渐与原有的药草印记融为一体。
窗外，月亮被云遮住。
屋内，只剩她一人，呼吸平稳，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而她脚边，那张烧焦的符纸，边缘微微卷起，露出底下一行小字——
“容器二号，己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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