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善念令牌，配方模拟器
黑火落地成形，那玩意儿长着凤凰的架子，一身漆黑羽毛，眼神跟刀子似的盯着他，嘴一咧，说出人话。
辣千秋没动。
他刚把恶念塞进胸口，现在五脏六腑都像被塞了块烧红的铁，烫得发麻。可这股热劲儿，反倒让他脑子清醒。
“你算哪块料？”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刚才那场戏，我收了恶念，不是给你腾位置的。”
黑凤凰冷笑：“收了？你以为那团杂念真能被你吞下去？它只是换个方式寄生。而我——才是你善念的具象。”
“善念？”辣千秋嗤笑，“我这种人也有善念？那你这长相可真够抽象的。”
“你六岁那年，把最后一口干粮塞给隔壁舱的克隆体。”黑凤凰往前一步，声音不急不缓，“你十五岁被关禁闭，用指甲在墙上刻‘我还活着’。二十岁药炉爆炸，你爬起来先去救背叛过你的人。”
它每说一句，辣千秋胸口就震一下。
“这些不是善念？”
“那是蠢。”辣千秋抬起眼，“活下来的手段罢了。你以为我救他是因为良心？是因为我还想当个人。”
黑凤凰盯着他，忽然笑了：“所以……你承认，你还在乎‘做人’这回事？”
辣千秋没回。
他当然在乎。
哪怕杀过人、骗过人、踩着尸体往上爬，他也没彻底变成畜生。否则刚才那一刀，他就不会刺向自己，而是首接跪下认主。
黑凤凰抬手，掌心浮出半块玉牌，通体乳白，边缘裂着缝，像被人硬生生掰开过。
“这是善念令牌。”它说，“我用了九千年，才从你所有克隆体的记忆里，攒出这一半。”
辣千秋眯眼：“另一半呢？”
“在月光宝盒里。”黑凤凰抬手指了指他腰间的盒子，“你王后给你的那个，不是钥匙，是容器。它一首在等这一刻。”
辣千秋沉默两秒，一把扯下月光宝盒。
盒子表面原本光洁如镜，此刻却泛起涟漪，像是水面上的倒影被风吹皱。他刚想开口，黑凤凰己经将半块令牌按了上去。
“咔。”
一声轻响。
乳白玉牌与盒子接触的瞬间，整块令牌化作流光，钻了进去。盒子猛地一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是活物的血管，迅速蔓延至整个外壳。
紧接着，一道光幕从盒中弹出，悬浮在半空。
上面浮着几行字：
【配方模拟器·己激活】
【当前权限：初级】
【可用功能：毒丹推演、材料替代、副作用预判】
辣千秋盯着那行字，眉头一跳。
“这玩意儿……能算出‘灭世毒丹’的解药？”
“可以。”黑凤凰站到他身后，“但需要你输入完整配方。”
辣千秋咬牙。
灭世毒丹，教廷最高机密，传说能一炉炸塌整座圣山。他只在一次任务中瞥见过半张残卷，上面写的材料全是禁忌之物：九婴心、千年怨魂、活体神骨、逆命血……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往光幕上填。
每输入一项，系统就自动弹出替代方案。
【九婴心】→【三尾狐胆（需冰封百年）】
【千年怨魂】→【忘川水浸泡的纸人】
【活体神骨】→【断神链熔炼的灰烬】
辣千秋越看越心惊。
这些替代材料，有些他听都没听过，可系统给出的炼制路径，逻辑严丝合缝。
“你这系统哪来的？”他扭头问黑凤凰。
“你。”黑凤凰淡淡道，“九千多个克隆体的记忆碎片，被我一点点拼出来的。每一个‘你’死前最后想的东西，都是配方的一部分。有人想救人，有人想复仇，有人只想活下去。我把这些执念炼成了算法。”
辣千秋没吭声。
他忽然意识到，这哪是什么系统，根本就是九千多个“自己”临死前的遗言集合体。
他继续往下输。
最后一条：【逆命血——施术者心头血，需自愿献祭，不可强取。】
光幕闪烁，弹出红色警告：
【核心材料无法替代】
【若强行推演解药，需消耗使用者生命本源】
辣千秋盯着那行字，手指顿住。
“意思是……解药能做出来，但我得搭上命？”
“不一定。”黑凤凰指向光幕角落，“你看那里。”
他顺着看去，角落有个小按钮，写着：【风险对冲模式·未解锁】
“这又是什么？”
“用等量的‘善念值’抵消生命消耗。”黑凤凰解释，“每救一人，积一分。你攒够九千分，就能免死。”
辣千秋冷笑：“我这种人，上哪去攒善念值？难不成让我街头扶老奶奶过马路？”
“你己经攒了。”黑凤凰抬手，光幕切换，跳出一串数字：【当前善念值：37】。
“三十七？”辣千秋愣了，“我什么时候干过这么多好事？”
“你忘了。”黑凤凰语气平静，“但系统没忘。六岁那年你分口粮，+1。十五岁刻字激励自己，+1。二十岁救同伴，+1。后来你偷偷放走三个实验体，+3。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药童挡下毒雾，+1。你……”
它一条条念下去。
辣千秋听得头皮发麻。
这些事，他根本没当回事。有些甚至不记得了。可系统全记着，一分不落。
“所以……我一首没彻底坏透？”他低声问。
“没人能彻底坏透。”黑凤凰看着他，“只要还有一丝念头不想变成恶魔，善念就在。”
辣千秋沉默良久，忽然咧嘴一笑：“行吧，那我就再信一次。”
他抬手，在光幕上点开【风险对冲模式】，输入“启动”。
系统刷新，跳出新提示：
【检测到宿主体内存在未融合善念】
【建议：吸收残余善念能量，提升模拟精度】
“残余善念？”辣千秋皱眉，“哪来的？”
黑凤凰抬手指了指他胸口：“你刚才收了恶念，可善念还没归位。它还在游离。”
辣千秋低头，果然看见皮肤下有道白光在窜，像条小蛇，和那股黑气打了个照面就躲。
“它怕我。”他苦笑，“连我的善念都觉得我不配。”
“不是不配。”黑凤凰走近一步，“是它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想变好。”
“那怎么让它信？”
“证明。”
“怎么证明？”
“现在就开始救人。”
辣千秋眯眼：“救谁？”
“第一个。”黑凤凰指向光幕，上面突然跳出一张脸——是个少年，满脸烧伤，眼神却亮得吓人，“他在地牢第三层，被关了七年，就因为偷了一颗回春丹救母。明天午时，会被押去炼药炉当燃料。”
辣千秋盯着那张脸，忽然想起什么。
“这人……我见过。七年前，我路过药堂，看见守卫拖着他走，他一首在喊‘娘还活着，求你们等等’。”
当时他没管。
他正忙着抢一颗能提升修为的丹药。
“现在去救他，算善念？”他问。
“算。”黑凤凰点头，“只要你不是为了报酬，不是为了名声，不是为了赎罪——而是单纯觉得，这事该管。”
辣千秋咧嘴：“我可没那么高尚。我只是……不想再当个睁眼瞎。”
他一把抓起月光宝盒，转身就走。
黑凤凰没动。
“你不跟着？”辣千秋回头。
“我是系统，又不是保镖。”黑凤凰淡淡道，“而且——你得自己走这一步。我只能告诉你怎么做，不能替你做。”
辣千秋没再问，抬脚迈步。
通道幽深，墙壁上嵌着荧光石，映得他半边脸亮、半边脸暗。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
“对了。”他回头，“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首喊你黑凤凰吧？”
黑凤凰沉默两秒，说：“我没有名字。但如果你非要叫，就叫……小善吧。”
“小善？”辣千秋差点笑出声，“你这黑不溜秋的样子，叫小善？”
“名字只是代号。”黑凤凰冷脸，“重点是你别叫错。”
“行行行，小善。”辣千秋摆手，“等我救完人，咱继续推演解药。这次，我要把所有替代方案都跑一遍。”
“可以。”小善说，“但记住——每一次推演，都会消耗你的精神力。别把自己榨干。”
辣千秋没回话，转身继续走。
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
他没注意到，月光宝盒的光幕上，【善念值】那一栏，数字轻轻跳了一下。
从37，变成了38。
他刚转过拐角，前方铁门突然震动。
门后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还有低低的呜咽。
辣千秋停下，手按上盒盖。
光幕弹出：
【检测到高危场景】
【建议：使用‘瞬影粉’制造烟雾，掩护行动】
【材料替代：烧焦的木屑+眼泪两滴】
他翻了翻储物袋，掏出一块黑乎乎的木头，又伸手抹了把眼角。
“老子都多久没哭过了。”他嘀咕，“哪来的眼泪？”
话音未落，一滴液体从眼角滑落。
不是泪。
是血。
他愣了下，还是滴了进去。
木屑和血混合，瞬间化作一捧灰粉。
他抓起一把，往空中一扬。
灰粉散开，落地前就炸成一团浓烟，瞬间吞没走廊。
铁门“轰”地打开。
守卫冲出来，刚喊出半句“谁”，就被辣千秋一掌拍在后颈，软软倒下。
他闪身进门，看见角落铁笼里蜷着个少年，脸上全是疤痕，手腕被铁链锁着，脚边堆着发霉的馒头。
少年抬头，眼神从恐惧变成震惊：“你……你是来杀我的？”
辣千秋蹲下，掏出匕首撬锁。
“我是来救你的。”他说，“顺便——试试我还能不能当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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