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菜市场挤满了人，新鲜的蔬菜带着露水，活蹦乱跳的鱼虾在水池里扑腾，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一锅沸腾的粥。
沈惊鸿牵着顾屿的手，在摊位前认真挑选。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米白色T恤，牛仔裤卷到脚踝，露出纤细的脚踝和一双白色帆布鞋，看起来比在军属院里多了几分烟火气。顾屿背着个小书包，里面装着他的小熊玩偶，乖乖地跟在旁边，时不时指着红通通的西红柿喊：“妈妈，这个！”
“小屿想吃番茄炒蛋？”沈惊鸿笑着拿起两个放进袋子里。
“想！”顾屿用力点头，又指着绿油油的黄瓜，“还要这个，凉拌！”
这孩子从小就爱吃素，跟她一个样，倒是省了买肉的钱。沈惊鸿正挑着黄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笑：“哟，这不是沈小姐吗？买这么多菜啊，看来今天要开荤？”
不用回头，沈惊鸿也知道是张大妈。
她转过身，看见张大妈拎着个竹编菜篮子，里面装着鸡蛋、豆腐和一把青菜，正用那双透着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她，嘴角挂着点若有若无的嘲讽。旁边还跟着几个军属院的大妈，显然是一路结伴来的，此刻都停下脚步，等着看热闹。
“张阿姨也来买菜？”沈惊鸿语气平淡，像没听出她话里的刺。
“是啊，给我家浩浩买他爱吃的鸡蛋羹。”张大妈晃了晃手里的菜篮子，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周围几个摊主都看了过来，“不像某些人，自己吃糠咽菜没关系，别饿着孩子——哦对了，沈小姐，你家男人既然那么有本事，怎么不给你留点钱？让你带着孩子在菜市场捡便宜？”
这话够刻薄，明着是关心，实则是暗指她被“包养”却没得到好处，连菜都买不起好的。
旁边的几个大妈窃窃私语，眼神里的探究更浓了。顾屿皱着小眉头，攥紧了沈惊鸿的衣角，小声说：“妈妈，她又说坏话。”
沈惊鸿拍了拍儿子的手，示意他别怕，然后抬眼看向张大妈，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张阿姨说笑了，我买菜喜欢挑新鲜的，跟钱没关系。倒是您，”她的目光落在张大妈的菜篮子上，“这豆腐看着有点发黏，怕是不新鲜了吧？还有这青菜，叶子上都有虫眼了，给孩子吃怕是不太好。”
张大妈脸色一沉：“我买的菜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当然不关我的事。”沈惊鸿拎起自己手里的袋子，“我只是觉得，与其操心别人的菜新不新鲜，不如先看看自己的——毕竟，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干净最重要。”
这话意有所指，张大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脸涨得通红，指着沈惊鸿的鼻子就骂：“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干净？我看你才是不清不楚的东西！带着个野种……”
“张淑芬！”
沈惊鸿突然提高了声音，打断她的话。她很少叫人全名，此刻喊出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让张大妈的骂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周围的喧闹仿佛一下子静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们身上。摊主们停下了手里的活，买菜的人也围了过来，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你刚才说什么？”沈惊鸿往前逼近一步，眼神像淬了冰，“再说一遍？”
她的个子不算矮，此刻微微扬着头，气势竟压得比她胖一圈的张大妈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我……我……”张大妈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怵，刚才的嚣张气焰灭了大半，却还是梗着脖子，“我说你……你带的孩子……”
“我儿子有名字，叫顾屿。”沈惊鸿一字一顿地说，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角落，“他的父亲是军人，正在为国家执行任务，轮不到你这个军属在这里骂他‘野种’！”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惊愕的人群，声音陡然拔高：“大家都是军属，谁不知道军人执行任务有多危险？谁不知道军嫂一个人带孩子有多难？张淑芬，你丈夫在后勤处工作，吃着部队的饭，你却在这里辱骂战友的孩子——你配当军属吗？”
这番话掷地有声，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张大妈脸上。周围的人立刻议论起来：
“这大妈怎么回事？再怎么说也不能骂孩子啊！”
“就是，都是军属，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至于吗？”
“听这意思，是她先造谣人家？”
张大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众人看得无地自容，嘴里胡乱辩解：“我没有……我就是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沈惊鸿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菜篮子上。那篮子是竹编的，边缘有点磨损，提手处缠着布条，看着用了不少年。
就在张大妈还在支支吾吾的时候，沈惊鸿突然伸手，不是打她，也不是骂她，而是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菜篮子——动作快得让张大妈根本没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张大妈尖叫起来，伸手就要去抢。
沈惊鸿却后退一步，反手一扬——那篮子没有砸向张大妈，而是“哗啦”一声，精准地扣在了她自己的头上。
鸡蛋碎了，黄色的蛋液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流，沾了一脸；豆腐摔在地上，溅起的碎块沾了她一裤腿；还有那把带虫眼的青菜，像顶滑稽的帽子，挂在她的头顶。
整个菜市场瞬间鸦雀无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清冷漂亮的女人，发起火来竟然这么“硬核”。
张大妈僵在原地，脸上、头发上全是蛋液和碎菜，狼狈得像个小丑。她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尖叫：“沈惊鸿！你敢耍我！”
她疯了一样扑过来，想要撕打沈惊鸿。沈惊鸿早有准备，抱着顾屿往旁边一躲，她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地上，正好压在那摊碎豆腐上，引得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哄笑。
“我不是耍你。”沈惊鸿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造的‘污言秽语’，该自己尝尝味道。”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而坚定：“张淑芬，管好你的嘴。再让我听见你造谣我儿子，或者我先生，就不是扣菜篮子这么简单了。”
说完，她不再看躺在地上撒泼的张大妈，也不理会周围的目光，牵着顾屿的手，转身就走。顾屿紧紧攥着她的手，小脸上没有害怕，反而带着点兴奋，小声说：“妈妈，你好厉害！”
沈惊鸿摸了摸儿子的头，没说话。她知道，今天这一下，算是彻底把张大妈得罪死了，但她不后悔。对付这种得寸进尺的人，退让只会让对方更嚣张，唯有一次把她打痛了，才能让她知道厉害。
走出菜市场很远，还能听见张大妈的哭骂声。顾屿回头看了一眼，好奇地问：“妈妈，她为什么那么坏？”
“因为她心里装着脏东西，看什么都是脏的。”沈惊鸿蹲下来，认真地看着儿子的眼睛，“小屿记住，以后遇到这种人，不用怕，也不用跟她讲道理。有时候，拳头（或者菜篮子）比道理管用。”
顾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抱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妈妈最棒！”
沈惊鸿的心瞬间软了下来，所有的戾气都化作了温柔。她抱着儿子，慢慢往军属院走。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她们身上，暖洋洋的。
她知道，今天这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军属院，甚至可能传到部队里去。顾晏辰说不定也会知道——那个西年前与她有过交集的男人，那个“利剑项目”的负责人，他会怎么看她？是觉得她野蛮，还是觉得她另有目的？
沈惊鸿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军区大院，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不管他怎么看，都不重要了。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扮演一个温顺的军属，而是为了查明真相。那些挡路的人，不管是张大妈这样的长舌妇，还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她都会一一扫清。
至于后果？
她沈惊鸿，从来就不是怕事的人。
而此刻的部队办公楼里，顾晏辰刚听完萧策的汇报，眉头紧锁。
“……就这么把菜篮子扣张大妈头上了？”萧策憋笑着，“这沈小姐可以啊，看着清冷，下手够狠的。张大妈现在还在菜市场哭呢，说要找领导告状。”
顾晏辰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他想起昨天在操场看到的那个女人，抱着孩子站在看台上，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他以为她是那种隐忍型的，没想到……
“那孩子呢？”他突然问。
“孩子没事，就站在旁边看着，听说还夸他妈妈厉害。”萧策摸着下巴，“老顾，你说这娘俩……是不是有点意思？”
顾晏辰抬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查清楚张淑芬最近跟谁走得近，尤其是后勤处的王干事。”
萧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怀疑……张淑芬造谣，是有人在背后挑唆？”
“军属院的流言，从来都不只是流言。”顾晏辰站起身，望向窗外军属院的方向，眼神深沉，“去查。”
“是！”
萧策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顾晏辰一个人。他走到窗边，目光落在三号楼的方向。那扇窗户紧闭着，不知道那个女人此刻在做什么。
他想起那个叫顾屿的孩子，想起他那双和自己极为相似的眼睛，还有那声清脆的“帅叔叔”。
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这个沈惊鸿，还有她的孩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作者“努力奋斗的小萌新”推荐阅读《携球跑三年后她带崽儿炸翻军属院》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UT5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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