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的空气里飘着一股咖啡和泡面混合的味道，林薇薇的“鹰眼”系统还在嗡嗡作响，屏幕上滚动的乱码看得人眼晕。从废弃工厂带回的加密硬盘被牢牢锁在特制保险柜里，林薇薇试了五种解密算法，都被弹了回来——这硬盘的加密等级，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高。
“这‘海蛇’是个狠角色，用的是军用最高级别的AES-256加密，没有密钥，强行破解至少要三个月。”林薇薇揉着发酸的太阳穴，把键盘敲得噼啪响，“而且他加了自毁程序，只要破解失败三次，里面的数据就会自动格式化。”
沈惊鸿盯着硬盘外壳上的刻痕——那是几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蛇，又像扭曲的数字。“这些符号会不会是密钥的线索？”她指着其中一个像“3”的符号，“和密码本里‘海蛇’标记的变体很像。”
顾晏辰点头：“有这个可能。‘海蛇’习惯在载体上留下标记，这些符号说不定就是密钥的一部分。”
赵峰凑过来，对着符号研究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这玩意儿看着眼熟啊！”
“你见过？”三人同时看向他。
“前阵子帮后勤处整理旧档案，见过类似的刻痕，在一批报废的军用罐头盒上。”赵峰挠着头，一脸回忆，“当时觉得像小孩瞎画的，没在意，现在一看，这扭曲的劲儿，简首一模一样！”
林薇薇翻了个白眼：“罐头盒？赵副队，我们在破解顶级加密，不是找你回忆童年。”
“你懂什么！”赵峰不服气，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上面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图案，“你看，这是我当时随手画的，和硬盘上的符号对比一下——这个像‘蛇头’的，罐头盒上也有，旁边还刻着个‘7’。”
沈惊鸿拿起笔记本，又对照硬盘上的符号：“罐头是哪个部队的？生产日期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三年前的，给边境哨所送的补给，牌子是‘红星’牌。”赵峰努力回忆，“当时档案里写着，那批罐头因为‘标识错误’被退回了，具体啥错误没说。”
“标识错误？”顾晏辰眼神一动，“会不会和这些符号有关？”
林薇薇立刻调出三年前的后勤档案，很快找到了那批罐头的记录：“果然有问题！这批罐头的生产编号被人篡改过，原本的‘HX-2021-07’，被改成了‘HX-2021-’——这个蛇形符号，正好对应赵峰画的那个！”
“‘7’和蛇形符号对应？”沈惊鸿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一句话，“数字可以用符号替代，尤其是在军事加密里，常用特定图案代表固定数字。”
赵峰眼睛一亮，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蛇头：“如果这个代表‘7’，那这个像‘3’的符号呢？我记得罐头盒上还有个类似的，旁边刻着‘3’！”
他对照着笔记本上的图案，又在硬盘符号旁写下“3”和“7”，然后指着第三个像“波浪”的符号：“这个！我在仓库的旧弹药箱上见过，旁边写着‘5’，当时以为是批次号，现在看来……”
“说不定代表‘5’！”沈惊鸿接过笔，把三个符号对应的数字写下来：蛇头=7，扭曲的3=3，波浪=5。
林薇薇将信将疑地把“735”输入解密系统，屏幕上的进度条顿了一下，跳出一行提示：“密钥片段验证通过，需补充剩余字符。”
“成了！”赵峰激动地一拍桌子，差点把咖啡杯震倒，“我就说这土办法管用吧！那些搞加密的，总觉得我们当兵的不懂技术，殊不知咱靠的是实战经验！”
林薇薇难得没怼他，只是挑了挑眉：“算你蒙对了。不过只解开三个字符远远不够，AES-256需要32个字符的密钥，还差29个。”
“但至少有了方向。”顾晏辰看着那三个数字，语气沉稳，“‘海蛇’习惯用身边的军用物资做符号载体，罐头、弹药箱……下一个线索，可能就在这些地方。”
沈惊鸿点头，拿起父亲的笔记：“我父亲提过，‘海蛇’是后勤出身，对仓库和补给线了如指掌。这些符号，很可能是他用工作便利留下的密钥碎片。”
赵峰己经拿起外套，摩拳擦掌：“我现在就去查仓库的旧物资！管他是罐头还是弹药箱，挖地三尺也得把剩下的符号找出来！”
“等等。”顾晏辰叫住他，“带上林薇薇，她的设备能更快识别符号特征。”
“凭什么要我跟他去？”林薇薇皱眉。
“凭他认符号全靠蒙，你去能少走弯路。”顾晏辰面无表情地安排，“沈惊鸿和我留在这里，重新梳理密码本，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符号线索。”
赵峰立刻冲林薇薇做了个鬼脸，被她一脚踹在小腿上。
看着两人吵吵闹闹地离开，沈惊鸿忍不住笑了。她低头看向纸上的“735”，又看了看顾晏辰手臂上的粉色绷带——上面的小熊图案被他的动作蹭得有点模糊，却透着种奇异的安心感。
“没想到赵副队的‘土办法’，反而成了突破口。”她说。
“有时候，最复杂的密码，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顾晏辰看着屏幕上的解密提示，眼神深邃，“就像有些人，看似普通，却藏着能撬动一切的秘密。”
沈惊鸿知道他在说自己，脸颊微微发烫，没接话，只是拿起笔，在纸上继续分析剩下的符号。
技术科的灯依旧亮着，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那三个被破解的字符上，像为这场刚刚开始的破译战，点亮了第一缕光。沈惊鸿看着顾晏辰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哪怕还差29个字符，哪怕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只要他们这样一步一步地查下去，总有拨开云雾的那天。
而赵峰那句“实战经验比技术理论管用”，或许说得没错——有时候，破解密码的钥匙，不在复杂的算法里，而在那些藏在烟火气里的、最朴素的观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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