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巢”案告一段落，王副师长供出的叛徒网络也在逐步清理，军区里的空气终于松快下来。顾晏辰特意调了个周末，说要亲自下厨，给沈惊鸿和顾屿做顿“庆功宴”。
厨房被他折腾得热火朝天。顾晏辰系着沈惊鸿那件有点小的粉色围裙，袖子卷得老高，正对着菜谱研究红烧肉的做法。油锅里的油温刚上来，他手忙脚乱地把肉块倒进去，“滋啦”一声，滚烫的油星子瞬间溅了出来。
“哎哟！”他没躲开，被溅了一脸，赶紧抬手去擦，鼻尖上沾了点黑油星，看起来像只滑稽的小花猫。
沈惊鸿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顾大队长，不行就别逞强，我来吧。”
“谁说不行？”顾晏辰梗着脖子，一边用锅铲扒拉着肉块，一边嘴硬，“这是战术调整，懂不懂？”
“爸爸，你的脸！”顾屿举着奥特曼玩偶跑进来，看到他鼻尖的油星，笑得小身子首晃，“像小花猫！”
“哪有？”顾晏辰对着旁边的玻璃擦了擦，看到自己脸上的印子，也忍不住笑了，“这叫……炊事迷彩。”
他嘴上说着，手下的动作却不敢再大意，小心翼翼地翻动着锅里的肉，又往里面加了块冰糖，冰糖遇热化开，在锅底结了层琥珀色的糖霜，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沈惊鸿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握住他拿锅铲的手：“火候大了，转中小火慢慢炖。”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他温热的手背，顾晏辰的动作顿了顿，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哦，好。”他乖乖听指挥，感受着她圈在自己腰侧的手臂，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清香，突然觉得被油溅到也值了。
顾屿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托着下巴当“监工”，时不时点评一句：“爸爸，葱放多了！”“妈妈，爸爸把盐撒外面了！”
厨房里的笑声混着饭菜的香气，像一首温暖的歌。顾晏辰虽然偶尔手忙脚乱，被油溅到或是拿错调料，但眼神里的认真却藏不住。沈惊鸿站在他身边，偶尔搭把手，看着他笨拙却专注的侧脸，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软的。
最后一道糖醋排骨端上桌时，顾晏辰的额头上己经沁出了薄汗，脸上还留着没擦干净的油印。顾屿第一个举着筷子冲过去，夹了块排骨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好吃！比食堂的好吃！”
“那是，也不看是谁做的。”顾晏辰得意地扬起下巴，刚想坐下，却被沈惊鸿拉住，她拿起纸巾，踮起脚尖，轻轻擦去他鼻尖的油星。
指尖的触感柔软，顾晏辰的呼吸顿了顿，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面映着厨房的灯光，亮得像星星。他喉结动了动，刚想说点什么，就听顾屿喊：“妈妈，爸爸脸红了！”
沈惊鸿赶紧收回手，脸颊也有点热，转身去盛饭：“快吃吧，菜要凉了。”
餐桌上，顾屿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的趣事，顾晏辰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给沈惊鸿夹一筷子她爱吃的青菜，自己却光顾着看她们母子，没怎么动筷子。
“你也吃啊。”沈惊鸿把一块红烧肉放进他碗里，“忙活半天，自己倒不吃了。”
“看着你们吃，就挺香的。”顾晏辰笑了，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餐桌上，给三个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银辉。没有了案子的沉重，没有了危险的阴影，只有饭菜的香气和细碎的笑语，像一幅最寻常也最温暖的画。
顾屿吃着吃着，突然举起杯子（里面是果汁）：“干杯！庆祝爸爸打败坏蛋！”
“干杯！”沈惊鸿和顾晏辰也举起杯子，轻轻碰在一起。
清脆的碰撞声里，沈惊鸿看着顾晏辰脸上未褪的红，又看了看儿子满足的笑脸，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或许就是这样——有人为你洗手作羹汤，哪怕笨手笨脚被油溅到；有人陪你笑闹，哪怕只是一顿简单的晚餐。
顾晏辰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心里无比确定，这场迟来的“庆功宴”，只是他们无数个寻常日子的开始。往后余生，柴米油盐，三餐西季，他都想这样，和她们一起过。
至于被油溅到脸的糗事，大概会成为顾屿往后几天里，最爱念叨的“爸爸的小笑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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