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老宅，空调凉风悠悠吹着，餐桌上摆着刚从空间里取出的新鲜海虾。青灰色的虾壳泛着莹润的光，虾须还微微颤动，一看就是刚打捞上来的活物——这是林晚特意为晚餐准备的，用空间里的活水养着，鲜活得很。
“今天这虾看着就好吃！”赵兰系着围裙，把一盘白灼虾端上桌，又摆上一小碟醋和姜末，“快尝尝，刚出锅的，最鲜了。”
林睿早就馋得不行，伸手就抓了一只，烫得龇牙咧嘴也舍不得放：“妈，这虾也太新鲜了！比以前超市买的冷冻虾好吃一百倍！”
林建国笑着给他递过纸巾：“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顾晏辰坐在林晚旁边，手里拿着一只虾，却没急着吃。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常年握武器的手上带着薄茧，此刻捏着滑溜溜的虾身，动作却意外地稳。
林晚正低头对付一只虾，虾壳太滑，她费了半天劲才剥掉一半，还被虾须扎了下手指，“嘶”了一声。
“我来吧。”一只手突然伸到她面前，是顾晏辰。
林晚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虾己经被他接了过去。顾晏辰低着头，指尖捏住虾头轻轻一拧，再顺着虾背一剥，动作利落又轻柔，几秒钟就剥出一只完整的虾仁，连虾线都细心地挑掉了，嫩的，透着粉色的光泽。
他把虾仁放进林晚碗里，语气自然：“蘸点醋，不腥。”
林晚看着碗里的虾仁，又看了看顾晏辰——他正低头剥第二只虾，侧脸线条冷硬，睫毛很长，垂眸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神情专注得不像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硬汉。
“谢……谢谢。”她拿起虾仁，蘸了点醋放进嘴里，鲜嫩的虾肉混着醋的微酸，在舌尖化开，却不如心里那点莫名的悸动来得清晰。
“顾大哥，你怎么不给我剥啊？”林睿嘴里塞着虾，含糊不清地抗议，“偏心！”
顾晏辰头也没抬，手里剥虾的动作没停，淡淡道：“自己剥，练手劲。”
林睿“嘁”了一声，却也没真计较，毕竟顾晏辰教他用弩箭时耐心得很，这点“偏心”他还承受得起。
赵兰和林建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赵兰悄悄给林建国使了个眼色，嘴型无声地说：“你看，多细心。”
一顿饭下来，顾晏辰没怎么吃虾，却给林晚剥了满满一小碗虾仁。林晚起初还不好意思，后来见他剥得自然，也就默默收下了，只是耳根悄悄红了好几回。
饭后，林晚去地下室整理新到的一批急救包。空间升级后，地下室的储物区也跟着扩大了，她得把药品按类别重新归类，方便以后取用。
急救包不少，她蹲在地上，一边分类一边登记，额头上很快沁出薄汗。虽然地下室比客厅稍热些，但主要还是忙得——光是清点纱布的数量，就数了三箱。
“喝点水。”
一只手拿着一瓶冰镇矿泉水递到她面前，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透着丝丝凉意。
林晚抬头，顾晏辰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刚看你出汗了。”他把毛巾也递给她，“擦擦。”
“谢谢。”林晚接过水和毛巾，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瞬间驱散了燥热。她这才发现，自己忙了快一小时，确实忘了喝水。
顾晏辰没走，蹲下身，拿起旁边一个没开封的急救包，看了眼标签：“止血凝胶？”
“嗯，”林晚点头，“比普通止血粉好用，伤口愈合得快，还不容易留疤。”
顾晏辰拿起一盒，放进标着“外伤急救”的箱子里，动作干脆：“我帮你。”
他没多问，却像知道她的分类逻辑似的，拿起一个急救包，扫一眼标签就知道该放进哪个箱子。他的动作比林晚快得多，手指翻飞间，原本堆在地上的急救包很快就被分好了类，码得整整齐齐。
林晚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些异样。这个在外能一脚踹晕张浩、面对野狗面不改色的硬汉，此刻却蹲在地上，耐心地帮她整理急救包，连标签贴歪了都会伸手扶正。
“你好像……很懂这些？”林晚忍不住问。
“以前出任务，经常处理伤口。”顾晏辰头也没抬，拿起最后一个急救包放进箱子，“哪种药好用，怎么分类方便拿取，大概知道些。”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落在林晚额前的碎发上——刚才出汗，几缕头发黏在了额头上。他下意识地想伸手帮她拨开，手抬到一半又顿住，转而拿起旁边的空箱子：“这些空箱子，我去扔了。”
说完，抱着箱子快步走了出去，耳根却悄悄泛了点红。
林晚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她想起这几天的点点滴滴：她熬夜看监控时，他会默默在旁边放一杯热咖啡；她教林睿组装太阳能板时，他会提前检查好零件，避免她被锋利的边角划伤；甚至她随口说一句“空间里的土豆该翻土了”，第二天就发现他己经戴着手套，把土豆箱里的土松了一遍。
这些温柔，他从不对别人展现。对林睿，他是耐心的指导者；对林建国夫妇，他是礼貌的晚辈；只有对她，他会剥虾、递水、整理杂物，会在细微处流露出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
“姐，顾大哥对你也太好了吧！”林睿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进来，撞了撞林晚的胳膊，挤眉弄眼地笑，“刚才我看见他给你剥虾，眼睛都看首了！”
林晚拍了他一下：“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地下室的灯光明亮，照在码放整齐的急救包上，也照亮了空气中悄然弥漫的、属于两个人的默契。
外面依旧是65℃的高温炼狱，危机西伏。但在这坚固的老宅里，有家人的温暖，有充足的物资，还有一个硬汉独独给予她的温柔，像一道微光，在末世的灰暗里，渐渐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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