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界的云海比玄天域的山峦更磅礴,林风御剑穿行其间,破妄剑的星纹在阳光下流转,引动周围的星辰之力丝丝缕缕汇入体内。这里的灵气不仅精纯,更带着一种“活”的韵律——仿佛每一缕灵力都有自己的意识,会主动朝着强者靠拢,也会对弱者报以漠视。
“难怪《星衍录》说青云界以剑立道。”林风望着下方掠过的一座悬空剑台,台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剑痕,最深的一道竟有丈许,显然是某位大能试剑时留下的。剑台周围萦绕着淡淡的剑势,寻常修士靠近便会心神震颤,连灵力都难以凝聚。
他刻意放缓速度,让破妄剑与这片天地的剑意慢慢磨合。剑穗上的三色灵光己彻底融入星纹,玄尘子的道韵让他在疾驰中保持灵台清明,慧能大师的禅意助他化解剑台散逸的锋芒,炎烈的炽念则让他的剑意始终保持着那份不屈的锐度。
三日后,前方出现了一片连绵的浮空剑山。山巅云雾缭绕处,隐约可见无数楼阁亭台,飞檐上悬挂的剑形风铃在风中轻响,每一声都蕴含着剑理——那是青云界最负盛名的修行圣地之一,“万剑坪”。
“来者止步。”一道清越的声音从剑山深处传来,随即一道青影御剑而出,拦住了林风的去路。来人身着月白剑袍,腰间悬着一柄细剑,剑鞘上镶嵌着七颗星辰石,目光扫过林风时,带着审视与淡淡的傲气,“万剑坪乃青云界论剑之地,非我界修士,需经查验方可入内。”
林风收剑停在云头,拱手道:“在下林风,自玄天域而来,听闻万剑坪藏有上古剑经,特来一观。”他没有隐瞒来历,破妄剑上的星纹本就带着域外灵脉的印记,隐瞒反而落了下乘。
青袍修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显然没听过“玄天域”这个名字,但目光触及破妄剑时,瞳孔微微一缩:“阁下的剑……竟引动了星轨之力?”
破妄剑的星纹恰在此时亮起,与万剑坪深处的一道古老剑意产生共鸣,剑山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嗡鸣,仿佛有无数沉睡的古剑被惊醒。
青袍修士神色一凛,态度收敛了几分:“原来是星轨认可的剑修。在下清玄,万剑坪执事。既是为剑经而来,可随我入坪,但需遵守规矩——坪内禁止私斗,一切恩怨,皆可在论剑台了断。”
林风点头应下,随清玄御剑穿过层层剑门。越靠近万剑坪核心,空气中的剑意便越发浓郁,那些矗立在云间的剑碑上,刻着的不仅是剑招,更是一代代剑修对“道”的理解。有的剑碑强调“力”,笔画刚猛如崩山;有的侧重“巧”,纹路轻盈似流风;最深处一块无字碑,却让林风的破妄剑产生了最强烈的共鸣——那是一种“无招胜有招”的返璞归真。
“那是‘留白碑’。”清玄见他驻足,解释道,“上古剑尊留下的,据说能在碑前悟透剑意者,方可触及剑域之境。”
两人来到一处开阔的云坪,坪上己有数十名修士,三三两两地围坐论剑。他们的修为最低也是金丹后期,其中不乏元婴期的强者,周身剑意或凌厉如霜,或厚重如山,却都带着一种昂扬向上的锐气——这是纯粹为修行而聚的气息,没有玄天域战火的压抑,只有对更高境界的渴求。
“清玄,这位是?”一名紫袍修士走来,他腰间的剑匣长达三尺,匣身雕刻着焚天纹,正是之前林风感应到的那道古老剑意的主人。
“回禀长老,这位是来自玄天域的林风道友,剑上引有星轨之力。”清玄躬身行礼。
紫袍长老目光落在破妄剑上,眼中闪过精光:“星轨剑?倒是罕见。阁下既为剑经而来,可愿在论剑台一试?”他指了指云坪中央的白玉台,“我万剑坪的规矩,有能者居之,能在台上胜三人者,便可入剑经楼观阅三日。”
周围的修士闻言纷纷侧目,目光中带着好奇与挑战。在青云界,论剑台上的胜负不仅是实力的证明,更是对剑意纯度的认可——真正的剑修,从不会畏惧挑战。
林风看向白玉台,台面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剑痕,每一道都凝聚着不同的剑意,却在岁月的打磨下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他忽然想起玄尘子说过的话:“剑心需在风雨中打磨”,这里的风雨,便是无数强者的锋芒。
“固所愿也。”林风踏上白玉台,破妄剑在手中一转,剑尖轻点台面,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请指教。”
第一个应战的是名黑衣修士,剑招狠辣如毒蛇,剑光吞吐间带着毒瘴般的黑雾。“在下墨影,领教阁下高招!”
林风却不与他硬拼,破妄剑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星纹亮起时,引动周围的星辰之力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墨影的毒剑撞在屏障上,黑雾瞬间被星光净化,剑招也随之溃散。
“你的剑,少了几分纯粹。”林风一剑点在墨影的剑脊上,看似轻描淡写,却让对方的灵力瞬间滞涩。黑衣修士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望着自己的剑上浮现出的星纹,眼中满是骇然——那是被更高级的剑意压制的迹象。
“我输了。”墨影抱剑行礼,转身走下台去。
第二个挑战者是名女子,剑势灵动如柳絮,剑光在台面上织成一片绵密的网。林风却以静制动,破妄剑在身前划出一个个圆,星纹与对方的剑网碰撞时,总能精准地落在其薄弱处。三招过后,女子的剑被震开,她望着林风剑尖凝聚的那点星光,轻声道:“阁下的剑,懂得‘守’,是我不及。”
连胜两人,台下的议论声渐渐热烈。紫袍长老抚须点头,眼中的赞许更浓。
第三个走上台的是名白发老者,手中握着一柄古朴的青铜剑,剑身无锋,却散发着厚重如山的剑意。“老夫石惊山,修的是‘重剑’之道,阁下小心了。”
青铜剑尚未出鞘,白玉台己开始震颤,周围的灵气被强行压缩,形成一道无形的压力罩。这是元婴期修士才能掌握的“域”,以自身剑意扭曲周围的天地规则。
林风深吸一口气,识海中的“破妄诀”运转到极致,破妄剑上的星纹突然暴涨,玄尘子的道韵、慧能大师的禅意、炎烈的炽念在这一刻完全融合,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首冲云霄。
“破妄——开域!”
星轨之力顺着光柱倾泻而下,在白玉台上铺开一片星辰领域。石惊山的重剑域与之碰撞,发出沉闷的轰鸣,那些被压缩的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西周溃散。
“好一个星轨剑域!”石惊山赞叹一声,青铜剑终于出鞘,无锋的剑身在星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接我一剑‘崩山’!”
剑光如怒涛拍岸,带着崩裂天地的威势压来。林风却不退反进,破妄剑挽出三道剑花,分别蕴含着流云的柔韧、静水的包容、星火的炽烈,三花合一,竟在身前凝成一朵金色的剑莲。
“叮——”
两剑相交,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清脆的鸣响。石惊山的青铜剑被剑莲弹开,老者只觉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量顺着手臂传来,震得他气血翻涌,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老夫……认输。”石惊山望着林风手中的破妄剑,眼中满是感慨,“多少年没见过如此纯粹的剑意了,既有锋芒,又有温度。”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喝彩,连之前态度倨傲的清玄,此刻也露出了敬佩之色。
紫袍长老走上台,朗声道:“林风道友以星轨剑连胜三场,按规矩可入剑经楼三日。此外,老夫斗胆相邀——三日后的‘云巅论剑’,还望道友能登台一显风采。”
林风握着破妄剑,感受着星纹中更加活跃的星辰之力,心中豁然开朗。真正的修行,从不是闭门造车,而是在与强者的碰撞中找到自身的不足;真正的骨气,也不是孤高自傲,而是敢于在更广阔的天地中,亮出自己的剑。
“敢不从命。”他微微颔首,目光望向剑经楼的方向,那里的古籍墨香与星辰之力交织,正等待着他去探索。
而三日后的云巅论剑,将是他踏入这片天地的第一道试炼——不是为了争夺名次,而是为了看看,这颗从玄天域升起的剑星,能在青云界的苍穹中,绽放出怎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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