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纱，漫过荒岭的沟壑。林风抱着三眼灵狐，脚步踏在沾露的草叶上，悄无声息。小兽在他怀里睡得安稳，三只尾巴偶尔扫过他的手腕，带着点温热的痒意，倒让这趟归途多了几分活气。
归尘剑悬在身侧，剑穗上的铁牌“韧”字随着步伐轻晃，每晃一下，心口的金线便暖一分。自昨夜炼化玄影卫的邪力后，这金线仿佛活了过来，能自主牵引天地灵气，虽不似金丹时那般凝实，却胜在绵密悠长，如深谷溪流，不见其奔涌，却从未断绝。
“得找个地方修界域传送阵。”林风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眉头微蹙。从青云界返回玄天域，需穿过两界壁垒，寻常修士需借宗门大阵之力，可他如今孤身一人，只能寻处灵脉汇聚之地，以归尘剑为引，强行撕裂空间。
怀中的小兽忽然动了动，鼻尖嗅了嗅，朝着左侧的山谷发出“呜呜”的轻鸣。林风顺着它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谷口隐约有紫气盘旋，紫气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金色光丝，竟是极为精纯的天地灵髓之气。
“有灵脉？”他心中一动，抱着小兽拐进山谷。越往深处走，灵气越发浓郁，岩壁上渗出的水珠落在石上，竟凝成了细小的晶粒，触之温润，显然是灵气凝结的“灵乳”。
谷底藏着一座废弃的祭坛，坛基由青黑色的玄铁石砌成，上面刻满了模糊的符文，虽历经岁月侵蚀，却仍能看出当年的恢弘。祭坛中央的凹槽里，插着半截断裂的玉柱，柱身上的裂痕中，正不断溢出那股紫气。
“是上古传送阵的遗址。”林风蹲下身，指尖抚过坛基上的符文，这些符文与他在流云宗藏经阁见过的《星衍录》残页上的星轨符文隐隐相合，只是更为古老，带着股苍茫的气息。
他将小兽放在祭坛边缘，让它自己舔食灵乳，而后取出归尘剑，剑尖轻挑，将断裂玉柱周围的碎石拨开。玉柱断裂处极为平整，像是被人以蛮力斩断，断口处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绝非自然损毁。
“看来这里当年出过事。”林风沉吟片刻，将归尘剑插入祭坛中央的凹槽。剑体刚没入半寸，整个祭坛便剧烈震颤起来，坛基上的符文如活过来般亮起红光，与归尘剑上的金色纹路交相辉映。
紫气从玉柱裂痕中喷涌而出，在祭坛上空凝成一道旋转的光涡。光涡中传来熟悉的空间压迫感，与他当年踏星轨离开玄天域时的壁垒之力如出一辙，只是更为狂暴，显然是祭坛损毁后，阵法失衡所致。
“稳住。”林风低喝一声，心口金线猛地发烫，将积蓄的灵气源源不断注入归尘剑。剑身上的金色纹路暴涨，如一张大网，强行将狂暴的紫气纳入其中，按照星轨符文的轨迹重新梳理。
这个过程极为痛苦，狂暴的空间之力不断冲击着他的经脉，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同时切割。但他咬牙忍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星衍录》中的记载：“星轨为经，灵脉为纬，逆序而转，方破界域。”
他逆转灵力，让归尘剑上的光网反向旋转。紫气瞬间变得更加狂暴，祭坛的玄铁石坛基竟开始出现裂纹，仿佛随时会崩碎。就在这时，怀中的三眼灵狐突然跳上祭坛，三只尾巴同时竖起，射出三道金色光束，精准地落在光涡的三个节点上。
光束与归尘剑的金光交织，光涡的旋转竟渐渐平稳下来，狂暴的空间之力也温顺了许多。小兽仰头发出一声清越的嘶鸣，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凌霄战魂 眉心处浮现出一枚菱形的印记，印记亮起时，光涡中央竟浮现出玄天域的山河虚影——那是灵狐一族与生俱来的“界域感知”。
“原来你能定位界域坐标。”林风心中一喜，趁机加大灵力输出。归尘剑发出嗡鸣，剑穗上的铁牌“韧”字彻底亮起，与光涡中央的虚影产生共鸣。
“咔嚓——”
一声脆响，光涡中央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缝隙中传来玄天域特有的灵脉气息，带着断刃原的风沙味，还有流云宗试剑崖的草木清气。
“成了！”林风一把抱起小兽，纵身跃入缝隙。穿过界域壁垒的瞬间，他感觉像是被塞进一个狭窄的管道，西周的空间之力挤压着身体，连骨头都在咯吱作响。但他死死护着怀里的小兽，归尘剑在身前划出光盾，硬生生撑开一条通路。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他摔落在一片熟悉的荒地上，身下是带着盐碱味的沙土，远处是连绵的黑色山脉——正是断刃原！
“终于回来了。”林风喘着粗气，看着天边熟悉的血色残阳，眼眶竟有些发热。离开不过数年，断刃原的风沙依旧，只是当年战死的尸骨早己被风沙掩埋，只留下零星的断剑残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小兽从他怀里钻出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对着断刃原深处发出一声轻鸣，似是在辨认方向。林风揉了揉它的脑袋，刚想起身，却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伴随着粗暴的喝骂。
“都给老子快点！耽误了域主的祭祀，扒了你们的皮！”
一队穿着玄铁铠甲的士兵策马而来，铠甲上印着玄影卫的骷髅标记，为首的正是当年在断刃原督战的校尉赵虎。他手里甩着鞭子，抽打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百姓们背着沉重的祭品，步履蹒跚，稍有迟缓就会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赵虎……”林风的眼神冷了下来。当年冰海之战，就是这赵虎故意克扣粮草，导致前线弟子断粮，差点全军覆没。玄尘子曾想处置他，却被域主以“战时用人之际”为由保了下来。
他将小兽藏进怀里，悄悄隐入旁边的沙丘。赵虎的队伍恰好从沙丘旁经过，林风听见一个老兵模样的士兵凑到赵虎身边：“校尉，这次祭祀真要用三百个童男童女？听说灵狐祭品还没凑齐，域主怕是要发怒啊。”
赵虎啐了口唾沫：“发怒？他妈的上次献祭失败，死的可是三长老！这次要是再找不到三眼灵狐，咱们都得去填祭坛！”他压低声音，“听说域主从血煞门的残卷里找到了‘血河大阵’的修炼法子，只要凑齐祭品，就能炼化整个玄天域的灵脉，到时候别说青云界，就算是上界也能去得！”
“血河大阵……”林风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白。他想起慧能大师临终前的话，血煞门的最终目的就是以生灵为祭，炼化灵脉，这玄天域主竟真的敢继承邪术！
赵虎的队伍渐渐远去，留下一串绝望的哭嚎。林风从沙丘后走出，归尘剑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光。他原本想先回流云宗看看，此刻却改变了主意——他要去看看，这所谓的“祭祀”究竟是什么勾当。
“小狐狸，能找到他们说的祭坛在哪吗？”林风轻声问。
小兽蹭了蹭他的手心，眉心的菱形印记再次亮起，指向断刃原深处的黑风谷方向。那里曾是血煞门的老巢，后来被流云宗剿灭，没想到竟成了域主的秘密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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