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山的风，终于吹散了笼罩多日的黑雾。
当林风与云瑶踏着霞光落在山巅时，等候在此的修士们先是一阵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有人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有人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更多人望着天空中重新凝聚的星象，眼里泛起了久违的光亮。
“是归尘剑！林少侠回来了！”
“玄天玄关闭了！那些黑袍人不会再出来了！”
呼喊声此起彼伏，林风握着归尘剑的手微微收紧。他没想到自己的归来会引发如此大的震动，首到看到人群中那些熟悉的面孔——丹霞山幸存的弟子、被救下的散修、甚至还有几个曾与他并肩作战过的玄影卫叛徒，才恍惚明白，自己早己不是孤身一人。
“林少侠，云姑娘！”一个断了胳膊的散修拄着拐杖挤上前来，他脸上带着狰狞的伤疤，眼神却滚烫，“玄影卫的残部在山坳里负隅顽抗，还抓了不少伤员当人质，我们……”
“我去处理。”林风话音未落，归尘剑己化作一道金虹掠向山坳。云瑶紧随其后，兽骨手链在空中划出青光，那些被黑雾侵蚀的草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出新芽。
山坳里的战斗远比想象中顺利。失去了蚀星之力的加持，玄影卫的铠甲变得不堪一击，归尘剑的金光扫过，那些黑色星纹便如同冰雪般消融。有几个玄影卫见势不妙想要自爆，却被云瑶用天衍录玉符困住，符面上的青光化作锁链，竟慢慢净化着他们体内的戾气。
“别杀他们。”林风拦住一名欲下杀手的修士，“他们中的大多数也是被胁迫的。”
那修士愣了愣，放下了手中的刀。被救下的人质里，有个七八岁的孩童突然扑向一个玄影卫，哭喊着“爹爹”。那玄影卫浑身一颤，黑色星纹褪去大半，露出一张布满泪痕的脸——他铠甲下的衣襟里，还藏着一块绣着名字的帕子。
云瑶轻叹一声，玉符青光流转，将那玄影卫身上最后的戾气驱散：“蚀星之力虽毒，却困不住人心底的念想。”
处理完山坳的事，两人回到山巅时，玄阳子己经到了。他正站在一块巨石上，对着所有修士讲述七大宗门的隐秘——从七星阵的真相，到活人献祭的罪孽，再到玄天域主的伪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众人心上。
“……流云宗愿为首，解散山门，将所有秘籍公开，任凭天下人处置。”玄阳子说完，当众折断了手中的掌门令牌，“其他六宗若有不从，便是与天下为敌，归尘剑在此，定不饶过！”
人群中先是沉默，随即有人喊道：“玄阳子掌门敢认错，比那些藏着掖着的强！”
“我们要的不是解散宗门，是公道！”
“对！把那些还在搞献祭的败类揪出来！”
呼声渐起，却没有了之前的怨毒，多了几分理性的清明。林风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玄阳子的用意——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彻底揭开伤疤，让阳光晒透那些腐烂的根须。
夜幕降临时，丹霞山燃起了篝火。修士们围坐在一起，有人在包扎伤口，有人在分享干粮，还有人在低声讨论未来的路。林风坐在一块青石上，归尘剑靠在身边，云瑶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新的星图。
“你看，这里是昆仑墟，这里是落星滩……”她指着图上的光点，“玄天玄关关闭后，星轨都归位了，以后不会再有莫名的天灾了。”
林风望着天边的星辰，突然想起白衣人说的“新秩序”。或许真正的秩序，从来不是靠封印和掠夺维持的，而是像这些星辰一样，各自发光，又彼此映照。
“玄阳子前辈说，要去雾隐谷旧址看看。”云瑶忽然道，“他说当年雾隐谷被灭门，流云宗也有份参与，想亲自去赔罪。”
“我们陪他一起去。”林风站起身，归尘剑轻轻嗡鸣，像是在应和。
云瑶笑着点头，将地上的星图抹掉：“那明天一早就出发？我听说雾隐谷的春天有很多会发光的花，可惜从来没见过。”
“会见到的。”林风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兽骨手链在两人掌心间发光，归尘剑的金线也随之流转，将两道身影的影子拉得很长，“以后还有很多时间，慢慢看。”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安稳的睡颜。丹霞山的风穿过山谷，带着草木的清香，这一次，再没有血腥与绝望，只有新生的气息，在夜色中悄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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