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朱盛春刚推开公寓楼门，就被菜摊陈婶拦个正着。
“小朱等等！”妇人把装满青茄的塑料袋塞进他车筐，“俺家老头能下地了，今早非要去挖第一茬茄子谢你！”
话音未落，修鞋匠老吴瘸着腿追上来，硬往他公文包侧袋塞了盒龙井：“我女婿孝敬的！你不要我扔垃圾箱！”
等冲出小区时，自行车筐己堆满沾泥的土豆、捆着红绳的活鸡。朱盛春抹了把额汗，玄珠在丹田微微发烫——这些瓜菜上竟都附着极淡的生气，显然出自真心感激的农户之手。
上午，公司会议室火药味正浓。
“连续三个季度垫底！”副总王志远把报表摔在桌上，“某些人忙着当社区神医，本职工作倒敷衍了事！”刀锋似的目光首刺刚溜进后排的朱盛春。
投影幕正播放宏远集团新品广告，刘志明突然暂停画面：“对方定价比我们成本价还低三块，谁能解释？”满室死寂中，朱盛春视线扫过王志远腕表。观气术下，一缕金线从劳力士表盘钻出，蛇般缠住他手机——屏幕亮起的刹那，金线将“泄密成功”的得意情绪灌入王志远骤然松弛的眼角。
“小朱。”散会后刘志明叫住他，“华东区项目你全程跟进，总部要成立特别战略组，点名调你过去。”调令拍在他掌心，“新首席分析师今天到任，你配合她破局。”
落款签名筋骨锋锐：
何碧柔
战略部玻璃门折射着冷光。
朱盛春推门时，正撞见数据屏前的身影。白衣女子背身而立，低马尾发梢垂在腰际，指尖划过悬浮的销售热力图，二十组折线随她手势分流重组。
“宏远让利点集中在三线城市。”清凌嗓音如冰玉相击，“查这些区域的物流成本波动。”
屏幕应声炸开数百张货运单，她忽而屈指一敲：“这张。”
放大画面里，某车牌在七日内重复出现十二次，载重却相差三吨。
“朱盛春？”她蓦然回首，金丝眼镜后浅琥珀眼瞳凝过来。玄珠在朱盛春丹田猛旋，袖袋里那包血色玉屑突然灼烫！
交握的刹那，刺痛窜上指尖。何碧柔腕间冰蓝微光一闪，眼镜瞬间蒙霜。
“静电？”她摘镜擦拭，目光掠过他泛红的手背。
“秋燥。”朱盛春攥紧袖中化为灰烬的玉屑。
键盘声在午夜汇成急雨。
朱盛春盯着资金流数据链，观气术加持下，三条灰色路径从子公司服务器伸出，最终缠上王志远连襟的建材公司账户。
“信号源锁定了！”实习生突然高呼，“野狼谷气象站旧址！”
何碧柔俯身敲击键盘，卫星地图急速放大。当坐标点钉在屏幕上时，朱盛春脊椎窜过电流——那正是灵矿地图的核心区！
“哪天进山取证？”何碧柔揉着眉心，“你熟悉地形，必须一起！”
屏幕蓝光映着她眼下的淡青，一缕碎发散落颊边。朱盛春忽嗅到清灵散稀释后的淡香：“何首席在用青霜露？”
她指尖微顿：“家母腿疾，托人从社区医院买的配额。”镜片后目光陡然锐利，“你认识这药？”
玄珠在丹田突突首跳。朱盛春端起凉透的咖啡：“邻居都说见效快。”
打印机吞吐着野狼谷地形图。何碧柔红笔圈中信号塔坐标，笔尖悬停处正是矿脉眼位。
“有件怪事。”她调出无人机坠毁报告，“该区磁场紊乱，勘探机全部失灵。”残骸照片放大时，朱盛春瞳孔骤缩——扭曲金属中卡着半片焦黑鳞甲，血网纹路与匿名信上的玉屑如出一辙！
朱盛春下班回家，见王奶奶捧着保温桶守在门口：“老张煨了西个钟头，黄芪补气的！”
掀盖刹那，玄珠在丹田剧震！乳白汤面上浮着几粒暗红屑片，腥气被浓香掩盖，却逃不过修士灵觉。
“张爷爷从哪买的黄芪？”
“菜场老刘新进的陇西货！”王奶奶浑然不觉，“可贵哩，说是山崖上采的野根…”
送走老人，朱盛春锁门拨通电话：“张医生，查菜场刘记的黄芪！”
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声：“正要找你！上午收的社区药材送检，赤箭藤混充黄芪，久服会引起内出血…”
电话戛然中断。朱盛春猛推窗，对面居民楼天台冷光一闪。鸭舌帽男人放下望远镜，颈侧蝎形纹身在月光下泛青。
手机震动，何碧柔发来新邮件：“家母嘱我致谢，附上她使用青霜露的康复视频。”
视频里老妇人笑着展示灵活的手腕，翡翠镯子随动作滑落袖口——内圈赫然刻满血色蛛网纹！
夜风撞得窗户哐当作响。朱盛春指腹野狼谷地图，矿脉坐标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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