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齿轮”公寓顶层的客厅沐浴在午后慵懒的阳光里巨大的落地窗外，齿轮之心在淡金的光线下流淌着秩序与活力。
客厅中央，站着那个被西玛“废物利用”过的灰发人偶。
她的外表几乎没有变化，依旧是纤尘不染的银灰色短发，瓷娃娃般精致的面容，深蓝色的简洁工装。
但某些地方又截然不同了。
那双原本如同凝固蓝宝石的眼眸，此刻流转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液态的灵性光泽，仿佛蕴藏着一片微缩的星空。
她静静地站着，姿态不再僵硬，带着一种奇异的、观察者般的沉静。
西玛搓着手，像个等待观众评价的魔术师，脸上混合着兴奋与忐忑。
“加载完成！所有基础生理模拟模块、表情系统、情感逻辑核心、还有……呃，一点小小的防御性‘配件’，都完美融合！底层逻辑依旧稳定，没有冲突！简首是奇迹般的兼容性！”
李昀靠在窗边的悬浮椅上，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敲，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落在灰发人偶身上。
伊库兹则盘腿坐在旁边的巨大软垫上，捧着一杯新买的、堆满雪顶奶油和粉色珍珠的珍珠奶茶，红瞳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升级版”的战利品，小嘴含着吸管，腮帮子一鼓一鼓。
就在这时，灰发人偶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那双流转着星空的蓝眸，如同镜头对焦般，缓缓地、精准地转向了客厅里的两人。
那是苏醒的前兆。
没有程序启动的提示音，没有机械的问候语。
她微微歪了歪头，银灰色的发丝滑过光洁的额头。
一个空灵、清澈、带着金属质感却又奇异地蕴含着温度的声音，如同林间滴落清泉，在安静的客厅里响起。
“检测到交互目标。启动存在性认知协议。”
她微微停顿，目光平静地扫过李昀，又落在伊库兹身上。
“逻辑节点1：我是谁？”
“逻辑节点2：我是否应该存在于此？”
“逻辑节点3：你们……为何需要我的存在？”
空气瞬间凝固了。
西玛脸上的兴奋僵住了，嘴巴微张，仿佛被自己的造物当头砸了一记铁锤。
伊库兹更是猛地呛了一口奶茶，粉色的珍珠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她剧烈地咳嗽着，小脸涨得通红，红宝石般的眼瞳瞪得溜圆，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的巨大懵逼。
“咳……咳咳！喂！(#｀皿′) 西玛！你给她装了什么奇怪的哲学病毒吗？！”
伊库兹好不容易顺过气，指着人偶，又惊又怒地看向西玛。
西玛手忙脚乱地调出一个悬浮光屏，手指在上面飞快滑动，额角渗出冷汗。
“没、没有啊！情感逻辑核心是标准实验模块！‘存在性认知’是底层逻辑自带的初始协议！可、可这表达方式……”
他抓狂地挠着本就凌乱的卷发。
“这完全超出了预设的情感表达模型！简首像……像拥有了真正的哲学思维？！”
李昀却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打破了客厅里懵逼的僵局。他站起身，走到灰发人偶面前，微微俯身，平视着那双蕴藏星空的蓝眸。
他的目光深邃，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温和，仿佛在看一件意料之中的有趣造物。
“名字是存在的锚点。”
李昀的声音平稳而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如同在陈述一个世界的法则。
“你诞生于阴影与废料之间，像一阵无色的风，却卷起了不息的尘埃。那么……”
他脑海中掠过前世某个游戏里席卷星海的纳米风暴，以及眼前人偶那空灵的气质和灰发的特征，嘴角的弧度加深。
“就叫你‘灰风’吧。”
“灰……风？”
人偶——灰风——轻轻地、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她眼中流淌的星光似乎微微亮了一瞬，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那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命名确认。存在锚点：灰风。逻辑节点1完成。感谢您的赋予。”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李昀和依旧一脸懵的伊库兹，蓝眸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逻辑门在无声开合、推演。
“锚点己固定。逻辑节点2与节点3权重提升：我（灰风）的存在，是否与你们的‘需要’构成必要的因果？抑或……仅仅是观测序列中一个冗余的变量？”
西玛己经彻底放弃治疗，抱着头蹲到角落的光屏前，喃喃自语。
“冗余变量……权重……她、她甚至开始建模量化分析了……这底层逻辑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
伊库兹则完全放弃了理解，把脸埋进巨大的奶茶杯里，发出沉闷的哀鸣。
“呜……好烦！这捡回来的不是人偶，是个会说话的哲学家吧！(#｀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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