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巨蛇早己离去，赫莱尔的心脏依然在剧烈地跳动。在他两辈子的经历中，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庞然大物。“这么大的怪物怎么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
“这不仅仅是它大小的问题，”巴努严肃地说。“最可怕的是它蕴含的强大魔法能量，一种和我的一些术士同事有些相似的力量。”在黑暗中，她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会不会是女巫？”
“女巫……”赫莱尔沉思着。“也许是变形魔法？”虽然他从未真正遇到过女巫，但他从史诗故事和民间传闻中获得了一些关于这种巫术的知识。
巴努问道：“那是什么？”
“据说女巫可以通过服用含有特定怪物血液的药剂，变身为各种可怕的野兽，以借用它们的力量。然而，她们也因此冒着被这些野兽本能逐渐吞噬的风险。每隔一段时间，她们就会不由自主地变成一个怪物。在童话故事里，灰姑娘在午夜临近时迅速离开王子视线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一个擅长变形的女巫，即将变成一个可怕的怪物。”
赫莱尔皱了皱眉。“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像对你一样陌生。”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不过是一个富有的乡村乡绅。
巴努轻声说：“未知才是事情变得有趣的原因。这可以被认为是一件好事。”
赫莱尔轻轻叹了口气。“我宁愿这个世界是低魔的，我和你能够轻松地主宰和征服一切。而不是不得不时刻担心某天会被一个女巫悄无声息地诅咒致死。”
巴努抿了抿嘴，给出了一个建议：“那你得努力召唤一个治疗型的追随者。我能保护你免受物理伤害，但无法抵挡无形的诅咒。”
赫莱尔无奈地说：“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虽然系统是我创造的，但它的规则是固定的。我甚至没有权限给自己开后门。”
他看向窗外。巨蛇的形态早己消失，但它在地面上留下的泥泞痕迹依然清晰可见。
“滴答。滴答。”
水滴开始落下。空气变得，很快下起了毛毛细雨。
赫莱尔惊讶地喊道：“下雨了？别告诉我那条蛇是用巫术招来的雨，为了掩盖它的踪迹？”
巴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性。”
第二天，阴沉的雨继续下着，整个世界都笼罩在灰蒙蒙的光线中。经过一整夜的倾盆大雨，巨蛇在小镇街道上留下的痕迹早己被冲刷干净。
一群人，带着六匹马，一大早离开了旅店，踏上了泥泞的乡村小路。由于恶劣的天气，他们的斗篷和衣服都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伯爵夫人的骑士们是很慷慨的人。她承诺的两匹战马是由骑士们从那些匈牙利人留下的马匹中精心挑选的，据说是由当地母马和阿拉伯种马杂交而成的。虽然比赫莱尔的战马矮一些，但它们仍然是很好的坐骑。赫莱尔立刻把它们分配给了巴努和汉斯。
瑞恩和莫德并没有因为新来者受到优待而心生不满。毕竟，他们两人都不擅长骑马作战，所以战马对他们来说用处不大。此外，其中一个受惠者是与他们领主关系密切的疑似女巫，另一个是自带装备的精英骑士；他们不敢心怀怨恨。
汉斯被召唤时，并没有带长枪或战马，但这仅仅是因为他的角色立绘中没有描绘它们，而不是因为他作为一名骑士侍从缺乏马术或马上比武的技能。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前方有一大群人，正缓慢地向前移动。他们的衣服破旧不堪，扶老携幼。其中有像地痞流氓的人物，也有穿着锁子甲、看起来像雇佣兵的男人。这是一个鱼龙混杂的群体，来自社会各阶层的人都有。
赫莱尔随意地拦住一个人，问道：“你们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大人，我们是去圣地朝圣的农民。我和我的同伴都来自勃兰登堡边境领。”
“原来如此。”
这就是农民十字军？
赫莱尔带着他的队伍向前，挤过人群。这些衣衫褴褛、肮脏、风尘仆仆的平民们自觉地让开了路。马蹄溅起的泥水溅到了路边农民的脸上，但他们不敢出声发怒。然而，赫莱尔立刻制止了这种行为，示意他的同伴们下马步行。
在这种拥挤的情况下，他们即使骑在马上也走不快，而平民们看到他们的队伍，也不敢阻拦，纷纷让路。
前方一辆大篷车里，断断续续传来男女的呻吟声。不久后，一名雇佣兵，看起来疲惫却满足，一边系着裤子一边走了出来。
瑞恩笑了笑。“那些是跟随队伍的，‘流莺’可能是最贴切的形容。她们跟着朝圣者，赚取路费。她们可能最终会在沿途的某个城市定居下来，或者也可能一路跟着去圣地，洗刷自己的罪孽。”
赫莱尔本能地问道：“她们不怕染上疾病吗？”
瑞恩轻笑道。“嘿，你觉得她们在大城市里从事这个行当就不会染上什么病吗？通过跟随朝圣者，这些流莺至少可以避免一些领主征收的税收。”
赫莱尔沉默了片刻。“她们甚至要为出卖身体赚来的钱交税？”
“当然，而且数目还不小。然后再加上什一税、劳役、军税，以及领主们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创造的任何新税……”瑞恩停顿了一下，然后语气略有变化。“大人，您的父亲是一位善良的领主，但绝大多数领主都不把平民当人看。”
赫莱尔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巴努，想起了他们那天晚上的谈话。作为穿越者，他们必须为这个世界的现状做些什么。即使他无法改变整个世界，他也可以努力让自己的臣民在未来过得更幸福。
路边，偶尔会有人因生病或饥饿而倒在泥地里。
一个拿着破碗的男人走近赫莱尔乞讨：“尊敬的大人，请发发慈悲。我的妻子快要饿死了。请您，赐给我一些粮食。”
另一个拿着自制十字军旗帜的人喊道：“尊贵的骑士们，我们也是十字军！请让我们跟随您。我们可以做您的侍从，您的仆人，喂养您的牲畜，耕种您的田地。”
一位老妇人，泪流满面地抱着她瘦骨嶙峋的女儿，哀求道：“求求您收下我的女儿吧，她快要饿死了。”
赫莱尔有些动容。
但莫德迅速小声提醒道：“大人，你无法帮助所有人。”
赫莱尔点了点头。“确实。即使我能帮助他们一时，也无法帮助他们一世。几枚银币或几块面包无法拯救他们的生命。”这支由贫穷牧师领导的农民十字军，最终能够到达圣地的人，恐怕连三分之一都不到。
“但我必须做些什么，”赫莱尔低声说。然后他小声吩咐道：“莫德，待会儿，给那个女人一些粮食。如果可以的话，也帮助其他人。我们把携带的一半口粮分发出去。”他补充了一个警告，“记住，不要引起太多的注意。如果因此引起他们争抢，我们反而是在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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