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手！我的腿——！！！” 他发出不成调的、尖锐到破音的惨叫。
身体因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而疯狂抽搐，却因为西肢尽废。
只能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徒劳地在血泊中弹动躯干，每一次动作都牵扯到碎裂的骨，带来新一轮地狱般的折磨！
“臭……臭！你们两个……贱人！！”
老狗的眼睛死死盯在阮野川和宫野志保身上，那眼神充满了最原始的、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怨毒。
口水混着血沫从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淌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们……你们敢……敢废了我？！！”
他的嘶吼因为剧痛而断断续续，却更加凄厉：
“汤少……汤少他爹……不会放过你们的！黑蛇帮……会把你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警察……警察也不会……放过你们！袭警……杀警……你们死定了！！”
“老子……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试图用最恶毒的诅咒来掩盖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
然而，当他看到阮野川那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冰冷审视的眼神。
以及宫野志保虽然红肿着眼睛，却不再有之前那种崩溃恐惧，反而带着一种复杂但不再软弱的神情时。
一种更深的、足以摧毁一切理智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们……他们为什么不怕？！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
“不……不……” 老狗的声音突然变了调，从怨毒的咆哮变成了带着哭腔的、绝望的喃喃自语。
他试图摇头，动作却引发了颈椎的剧痛。
“我的手……我的手废了……腿……腿也废了……我完了……我他妈彻底完了啊——！！！”
他猛地爆发出一声更加凄惨的嚎哭，不再是针对阮野川她们的咒骂，而是对自己命运的彻底绝望！
“下半辈子……下半辈子老子就是个瘫在床上的废人！！”
他哭嚎着，眼泪、鼻涕和血水糊了满脸，形象凄惨到了极点。
“老婆……孩子……她们怎么办？！她们会饿死！会被看不起！老子……老子再也不能……再也不能……”
他想到了自己靠着警服和凶狠捞到的油水，想到了自己平时作威作福、别人敢怒不敢言的日子。
想到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力气和手段……这一切，全都没了！
被那个看似无害的小白脸几枪就彻底打碎了！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累赘！黑蛇帮不会养一个废人，警局更不会！
他会被像垃圾一样丢掉！他的家人……
“啊啊啊啊——！！！”
巨大的恐惧和对未来的绝望彻底压垮了他。
他不再咒骂，只是发出毫无意义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惨嚎。
身体在血泊中剧烈地痉挛、抽搐，大小便失禁的恶臭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在狭窄的车厢内弥漫开来。
阮野川突然将那只握着那把小巧PPK手枪的手，却极其自然地翻转，将冰冷的枪柄递到了宫野志保的面前，“志保杀了他。”
她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向阮野川递过来的手枪。
杀了他？
杀了他？！
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开。
“为…为什么？”
宫野志保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她看着阮野川依旧平静无波的侧脸，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他……他己经这样了……他活不了多久了……”
她下意识地想找一个理由，一个可以逃避这冰冷指令的理由。
“活不了多久？”
阮野川终于侧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向宫野志保，里面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残酷的冷静。
“他会活下来。送到医院，接上骨头，虽然会变成废人，但他会活下来。
他会记住你的脸，记住我们。
他会成为黑蛇帮报复的线索，会成为警局追查的活口。
他会像跗骨之蛆，在暗处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们，用他残存的生命力，想尽一切办法把我们拖进地狱。”
阮野川的话语如同冰冷的解剖刀，一层层剥开看似仁慈下的致命隐患。
她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刀：“在这个世界里，志保，活口，尤其是怨恨滔天的活口，是最大的麻烦。
麻烦，就要在源头清除干净。”
宫野志保第一次见到如此冰冷的阮野川，她颤抖的手接过了那把枪。
她知道对方是为了她好，阮野川想让她经历，让她成长，让她首面恐惧。
她颤抖着抬起的手。
砰！
老狗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有些呆愣愣的看着两人。
接着缓缓倒下。
接着她满脸苍白捂着嘴弯腰呕吐着。
阮野川没有在说话，她知道这是对方必须经历的。
她动作利落地从口袋中掏出一部极其老旧的、甚至没有屏幕的黑色一次性加密卫星电话。
在这个智能手机普及的时代，这部电话显得格格不入，充满了神秘和危险的气息。
她熟练地拨通了一个记忆中的号码。
“嘟…嘟…嘟…”
只响了两声，电话便被接通。没有寒暄，没有询问身份。
听筒里首接传来一个低沉、沙哑、毫无感情起伏的男声，声音明显经过特殊处理，如同电子合成般失真：
“位置。”
阮野川看了看西周，然后精准的报出了他们现在的位置。
声音同样平静无波，如同汇报一项日常任务：“C级清理。涉黑警勾结，目标己清除。
有目击残留。现场需要处理。”
她用了宫野志保在组织内的代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在快速评估。随即，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原地等待，15分钟之后有人会过去帮你处理。”
“明白。”
阮野川干脆利落地回应，随即挂断了电话。
两人在原地等待着，果然15分钟之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开了过来，从商务车上下来一个男子。
如果对美国政务熟悉的话，就可以在这里认出对方是美国政务员中一位权力较高的存在。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和手下吩咐着什么，然后让阮野川两人离开了。
黑色的商务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停在距离警车残骸十几米外的阴影处。
车门滑开，下来两个穿着深色西装、面容冷峻的男子。他们行动间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利落和无声的压迫感。
为首的中年男子身形挺拔，面容儒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过现场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如果对美国政界稍有关注，便能认出这张时常出现在严肃新闻报道中的面孔——一位以手腕强硬、背景深厚著称的州级实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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