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杰的公寓。
这里，己经不再是一个家。
客厅的墙壁上，挂满了白色的书写板。
上面，用不同颜色的马克笔，手绘着一幅幅，巨大而复杂的网络图。
那是，关于那个隐藏在深渊里的“复仇者”，他所控制的，所有海外公司的股权关系图。
是，那笔八百亿资金，在进入汉东之前，所经过的，每一家银行，每一个账户的资金流向图。
两名，省纪委派来，负责“看护”他的年轻干部，非常“识趣”。
他们从不踏入客厅半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或者玩手机，仿佛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毫无知觉。
“失去了权力，反而，让我看得更清楚。”
脱离了那些，繁杂的，无休止的会议和公务应酬。
徐文杰的大脑，正以前所未有的，惊人效率，高速运转着。
他就像一个，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棋手。
冷静地，审视着，整个棋盘。
唯一的麻烦是。
他无法，再像以前一样，首接调阅，任何一份，存放在官方系统里的，机密文件。
他的手脚，被束缚住了。
但这，难不倒他。
他启用了，那些，他曾经，刻意安插在，各个关键部门的，“闲棋”。
那些，他曾经，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伸出过援手的年轻人。
他们，职位不高。
可能，只是一个，档案管理员。
一个，机要室的通讯员。
或者，一个，财务处的，记账员。
但，他们所处的位置，就像，是这个庞大官僚机器上，一个个，最不起眼，却又至关重要的，信息节点。
现在，他们，都成了，徐文杰的，眼睛和耳朵。
深夜。
赵东来，亲自开车，将一叠，用牛皮纸袋密封好的文件，悄悄地，放在了徐文杰家门口的，消防栓后面。
那是，李达康通过他的渠道，拿到的，所有关于“磐石建材”的，官方税务和工商数据。
徐文杰，名义：胜天半子？我，汉东执棋人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名义：胜天半子？我，汉东执棋人最新章节随便看！将这些官方数据，与自己，通过私人情报网络，获得的原始信息，输入电脑，进行交叉比对。
一个，惊人的事实，开始，缓缓地，浮出水面。
第二天，中午。
负责看护他的，那位年纪稍长的纪委干部，在给他送饭的时候，“不经意”地，提了一句。
“徐主任，昨天，沙书记开会的时候，跟我们吕书记提了一句。”
他一边摆着饭盒，一边，用一种，聊家常的语气说道。
“说，让您，最近，就不要想工作上的事了。”
“好好休息，安心思考。”
说完，他就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徐文杰，拿着筷子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他明白了。
这是，沙瑞金，通过这种方式，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他可以，放手去做了。
电脑屏幕上，两列表格的，最终比对结果，出来了。
徐文杰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发现。
“磐石建材”有限公司，在过去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向环保和安监部门，累计申报了，高达数万吨的，“因生产不合格，而无法使用的，工业水泥废料”。
并为此，支付了，一笔数额不菲的，“无害化处理”费用。
但，徐文杰的“耳朵们”，从全省，所有，具备合法资质的，工业废料处理厂那里，得到的信息却是。
没有任何一家，收到过，哪怕一车，来自“磐石建材”的，所谓水泥废料。
那些东西，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
在账本上，走了一圈之后。
就，人间蒸发了。
徐文杰，瞬间，就想通了，所有，最关键的环节。
他拿起那部，黑色的加密手机，向李达康，发出了，他的，第二条，指令。
“证据，不在账本上。”
“而在，塌方了的，那座山体里。”
“您现在，需要一个，绝对可靠，嘴巴比保险柜还严的，国内顶级的，建筑结构和材料学专家。”
“替我们，去地底下，听一听，‘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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