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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章 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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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海市某区能源局的大会议室里,气氛肃穆得有点过分。主席台上方挂着鲜红的横幅——“深化廉政建设,筑牢思想防线大会”。全局上下,从领导到科员,坐得满满当当,一个个腰杆挺得笔首,表情严肃。

坐在主席台正中央的,正是局长赵德山。他今天没穿常穿的那身行政夹克,而是换了一套洗得发白、甚至袖口有点磨损的旧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色是那种长期睡眠不足的蜡黄,眼神却异常“坚毅”。

会议由副局长主持,念着千篇一律的文件。终于,轮到赵德山做“重要发言”了。

赵德山清了清嗓子,扶正了面前的老式麦克风,声音低沉而“沉痛”:

“同志们!今天,站在这里,我的心情,无比沉重!无比愧疚!” 第一句话就把台下不少人震得一愣。

“最近,我彻夜难眠!反复学习上级精神,深刻反思自身!作为一名老党员,一名受组织培养多年的干部…我,有愧啊!” 他声音带着点哽咽,用力捶了一下胸口。

台下鸦雀无声。不少老油条心里嘀咕:赵局这是唱的哪一出?新型述职报告?

祁同伟作为省厅对口部门的人员,今天也被“邀请”来列席旁听(主要是为了看戏)。他坐在后排角落,手里捧着保温杯(里面是空间龙井),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赵德山“声情并茂”的表演。

“我反思自身,在严格要求自己和身边人方面,还存在巨大差距!” 赵德山痛心疾首,“就在昨天!我清理办公室抽屉时,发现了两条…两条香烟!” 他颤抖着手,从桌子底下拿出两条用透明塑料袋包着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香烟,牌子是市面上最普通的那种“金叶”,一条也就百十来块。

“同志们!这是什么时候,什么人放在我抽屉里的?我己经记不清了!可能是几年前?某个企业来汇报工作?随手留下的?” 赵德山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悔恨”,“但无论何时!无论何人!这都不应该!这就是糖衣炮弹!这就是腐蚀的开始!”

他猛地站起身,将那两条烟高高举起,像展示罪证:“今天!就在全体同志面前!我要深刻检讨!我要将这不该收受的物品,折合民币!” 他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拍在桌子上,“一共是二百西十元!我自掏腰包!连同这两条烟,一并上交局纪检组!请大家监督!”

哗!

台下终于忍不住了,响起一片压抑的骚动和议论声。

“我的天…两条烟?还是‘金叶’?”

“赵局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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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得也太过了吧?谁还没收过两条烟啊?”

“肃静!肃静!” 主持会议的副局长赶紧维持秩序。

赵德山却不管不顾,继续他的“忏悔”:“同志们!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两条烟,看似小事,反映的是思想防线的松动!是纪律意识的淡薄!我恳请组织对我进行批评教育!也恳请同志们,以我为戒!警钟长鸣!” 他深深鞠躬,久久不起。

台上领导们面面相觑,表情复杂。台下众人更是表情各异,有觉得好笑的,有觉得尴尬的,也有少数被“感动”的。

祁同伟在角落里,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他强忍着笑意,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这赵德山…真是个“人才”!为了洗白,为了表演“清廉”,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连两条破烟都翻出来当众“忏悔”?这戏演的,比电视剧还精彩!效果嘛…嗯,绝对“震撼”。

会议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散会后,赵德山被几个领导围着,似乎在‘‘“安抚”和“肯定”他的“深刻认识”。赵德山则是一脸“沉痛接受批评”的表情。

祁同伟随着人流往外走,心里乐开了花。赵德山越是这么“高调做人”,表演得越用力,就越说明他内心的恐惧有多深!被自己搬空小金库的阴影,恐怕己经成了他的梦魇,逼得他不得不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清廉斗士”。这感觉…真他娘的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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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省厅自己的办公室,祁同伟的好心情还没散去。他拿出手机,登录加密邮箱。想了想,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起来:

“举报材料:江东省京海市某区能源局副局长王大海(谐音),涉嫌利用职务之便,在近三年内,收受辖区内三家能源企业贿赂,共计人民币约五十万元。具体线索如下:……”

他没有提供任何实物证据(也提供不了),只是非常“贴心”地罗列了几个时间点、行贿企业名称缩写、以及可能的资金流向(通过特殊渠道模糊查到的)。语言精炼,指向明确。最后,他匿名将这封举报信,通过加密代理,发送到了省纪委和京海市检察院的公开举报邮箱。

“王大海…好像是赵德山的心腹跟班?” 祁同伟发完邮件,靠在椅背上,惬意地喝了口茶,“赵局长,你不是要高调做人吗?不是要警钟长鸣吗?我帮你再敲响一点!让你这出清廉大戏,唱得更热闹些!”

祁同伟几乎能想象到,当赵德山得知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被调查时,那张蜡黄的脸上会露出怎样惊惶失措的表情。恐惧?猜疑?会不会以为又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幕后黑手”在敲打他?

“啧,这咸鱼当的,偶尔给人添点堵,也挺有意思。” 祁同伟坏笑着,点开手机,比特金 $407。嗯,财富在涨,反派在慌,生活真美好!他琢磨着晚上是不是该开瓶空间里优化过的红酒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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