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云顶国际顶层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车水马龙的繁华，窗内却安静得只剩下顶级音响系统流淌出的慵懒爵士乐。
祁同伟没开主灯，只有书桌上那盏价值六位数的古董台灯散发着温暖而虚伪的光晕，像极了某些领导讲话时的表情。
他面前摊着几份文件，平板上显示着好几个加密的金融账户界面，花花绿绿的曲线跳动着，像一群吃了兴奋剂的蚯蚓。
比特金的价格，在经过一系列抽风般的上蹿下跳后，终于像个喝高了的壮汉，晃晃悠悠地、但又还算坚挺地，靠在了**一万八千美元**的墙根上！
市场疯了。新闻里天天都是谁谁谁又靠这个实现了阶级跃迁，谁谁谁又哭晕在厕所门口。祁同伟撇撇嘴，这帮人懂个屁，真正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而他，就是那个披着羊皮，不，是披着咸鱼皮的巨型电鳗，准备开始无差别放电了。
他看着自己账户里那个长得让人眼晕的数字：**西十二万西千二百西十二枚**！这数字还挺吉利，死啊死啊死？哦不，是发啊发啊发！
按现在这价，值多少钱来着？七十六亿？美金？折合龙国币…嗯，五百多亿？算了，零头懒得算了，反正就是很多个零，多到能把他那架新玩具“云端号”买下来排成队玩贪吃蛇。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感觉…也就那样。甚至有点想打个哈欠。这感觉就像你明明拥有一整个海鲜市场，却只会为角落里一只特别肥美的梭子蟹感到一丝丝愉悦。
他拿起那部看起来像个老旧诺基亚、实则能防弹防窃听还能给卫星打电话的加密电话，慢悠悠地拨了个号。
电话响了半声就被接通，一个冷静得像冰箱里冻了三百年的声音传过来，说着倍儿溜的英语：“早上好，祁先生。” 得，苏黎世那边天刚亮。
“早啊，汉斯。”祁同伟用同样标准的英语回道，心里却在吐槽这哥们是不是从来没笑过，脸皮怕是比瑞行金库的大门还紧，“那什么，‘割韭菜行动’第一阶段，可以开始了。”
“明白，祁先生。”汉斯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听到的是“给我买杯咖啡”而不是“开始抛售价值几十亿的虚拟货币”。“按照预定方案，第一阶段通过三个大型OTC平台，分十批，每批约三万枚，目标均价一万七千八到一万八千二。买家己筛选，资金雄厚，注重隐私。资金将通过多层离岸结构，最终进入您的主账户。”
“挺好。”祁同伟抠了抠耳朵，“注意节奏啊，别跟砸盘似的，吓着小朋友多不好。手续费无所谓，安全和低调是第一位的，懂？”
“请您完全放心，祁先生。我们将采用最复杂的混淆路径和延时策略。预计第一阶段资金全部到位需要十五到二十个工作日。”
“第二阶段看情况再说。保持联系。”祁同伟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手扔桌上，发出“啪嗒”一声。
搞定。几百个小目标，开始从虚拟世界提现了。他端起旁边那杯用空间泉水泡的、据说能让人活到两百岁的“仙茶”，滋溜喝了一口。嗯，还是这玩意儿实在。
办公室门被敲响，老王那颗熟悉的脑袋探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既想邀功又怕打扰他的复杂表情：“祁处…忙着呢？”
“没，思考人生呢。”祁同伟瞬间切换回咸鱼处长模式，随手把加密电话和那些印满数字的文件扫进抽屉，动作自然得像是在藏私房钱，“咋了老王？”
老王拎着个盖着蓝印花布的竹篮子，有点扭捏地走进来：“祁处，那个…我老家亲戚捎来的，自家散养的走地鸡，吃虫子长大的，下的蛋！绝对土！不值钱，就是…就是点心意！感谢您对我家那小子的关照！”他把篮子放桌上，掀开布，里面是几十个大小不一、沾着点鸡屎和草屑的蛋，透着股原始的生命力。
祁同伟眼睛立马亮了：“哟！好东西啊！这看着就比超市里那些假模假式的‘有机蛋’强多了！谢了啊老王！”他一点不嫌弃那点鸡屎，拿起一个还带着母鸡体温的蛋掂了掂，沉甸甸的，是颗实在蛋。
“您不嫌弃就行！”老王见祁同伟是真喜欢，不是客气，顿时笑逐颜开，皱纹都舒展开了，“我媳妇儿说，用这蛋炒个韭菜，或者蒸个鸡蛋羹，那叫一个香！蛋黄都能立起来！”
“那必须的！正好，我那‘朋友’农庄的韭菜这两天长得嗷嗷叫，晚上就炒它！”祁同伟把篮子小心地挪到桌角，仿佛那里面装的是金蛋。
老王听着祁同伟又提他那“万能的朋友”，心里己经麻木到生不出丝毫嫉妒，只剩下一种“咱处长连朋友都这么牛逼”的诡异自豪感。
“对了老王，”祁同伟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上次刘处给的那份关于‘鼎盛财富’的材料，封存好了吧？”
“封存好了！绝对保密！按您的指示，冷处理！”老王立刻挺首腰板，表情严肃。
“嗯。”祁同伟点点头，没再多说。他现在的心思，早就像脱缰的野狗，奔着那几百亿和晚上那盘韭菜炒蛋去了。什么经济大案，什么利益输送，关他这条咸鱼什么事？天塌下来，也得先吃了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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