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念刚帮着吴邪把最后一批货箱归置到后院，夜风带着潮气漫进来，吹得他鼻尖有点凉。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没去找吴邪，反倒径首溜进了里间。
吴二白正坐在藤椅上看线装书，台灯的光晕落在他银灰色的鬓角上，衬得那双手翻书的动作格外沉静。吴念几步走过去，没等二叔抬头，就把冰凉的手往他胳膊底下一揣，长手长脚地往旁边一歪，半个身子几乎挂在了藤椅扶手上。
“二叔，”他把脸埋在吴二白的肩窝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夜风里染上的凉意，“外面好冷。”
吴二白翻书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了眼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大侄子，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敲了敲：“多大的人了，还往人怀里钻。”话虽这么说，却没推开他，反而把搭在椅背上的薄毯往他身上拢了拢。
“就要钻。”吴念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又拱了拱，鼻尖蹭到二叔衣襟上淡淡的墨香，忽然抬起头，眼睛在灯光下亮得像浸了水的黑曜石，“二叔，我要粘着你一辈子。”
吴二白的指尖猛地顿在书页上，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微微一动。他看着吴念认真的样子——少年的脸颊还带着点未脱的婴儿肥，眼神却执拗得很，像小时候攥着他的手指不肯放那样。
“没大没小。”他屈起手指，在吴念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等你上了大学，有了新朋友，怕是连吴山居的门都懒得踏进来。”
“才不会！”吴念立刻皱起鼻子反驳，伸手攥住二叔的袖子，力道紧得指尖泛白，“我周末肯定回来，放假也回来，就算以后工作了，也要住得离二叔最近，天天来蹭饭。”
他越说越认真，甚至把下巴搁在吴二白的胳膊上，一字一句道：“就粘着你，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里间的门没关严，吴邪端着两杯热茶进来时，正撞见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小念，你这是打算把二叔当成拐棍儿，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啊？”
“才不是拐棍儿。”吴念回头瞪他，脸颊却悄悄红了，转回来又对着吴二白眨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二叔是大树，我是树下的小苗，作者“代码熊猫”推荐阅读《盗墓：我吴邪弟弟撒娇卖萌闯九门》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就得靠着大树才能长好。”
吴二白被他这比喻逗得无奈，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腹蹭过柔软的发顶：“没羞没臊。”可那语调里的温和，却像温水漫过青石，藏都藏不住。
他想起吴念刚学会说话那会儿，含糊不清地喊“二叔”，喊完就往他怀里扑，小短腿蹬着他的膝盖，非要爬到肩膀上才肯罢休。那时候他总嫌这孩子黏人，却还是会稳稳托着他的屁股，让他在自己肩上晃悠着看街景。
一晃十几年，小苗蹿成了快一米九的大高个，却还是这副黏黏糊糊的性子。
“茶来了。”吴邪把杯子放在桌上，推了一杯到吴二白手边，“您就惯着他吧，等他以后真赖在家里不走，有您头疼的。”
“我才不头疼。”吴二白端起茶杯，热气模糊了眼镜片，他却没擦，只是看着杯沿氤氲的水汽，声音轻得像叹息，“他愿意赖着，就让他赖着。”
吴念没听清后面那句，只觉得二叔的手指还在他发间轻轻，暖得让人想打瞌睡。他往吴二白怀里又缩了缩，像只找到暖窝的猫，声音软得发飘：“二叔最好了……”
吴二白没再说话，只是低头翻书，书页翻动的声音很轻，和着少年渐渐平稳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吴邪看了眼靠在二叔身上快要睡着的弟弟，又看了眼眼神柔和的二叔，悄悄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月光从窗棂溜进来，落在吴念的发梢上。他其实没真睡，只是闭着眼，感受着二叔身上传来的温热体温，心里像揣着块暖玉。
他知道，这位二叔心里藏着太多沉重的秘密，未来或许会有无数风浪要席卷这个家。可他就是想粘着他，像小时候那样，用最首白的方式告诉他——不管你藏着什么，不管未来有什么，我都在。
吴念往吴二白怀里靠得更紧了些，嘴角悄悄弯起个浅弧。
一辈子那么长，他有的是时间，粘着他，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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