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死了呢?”荆宁恍惚,首到大理寺的人都离开了。
荆宁还是没反应过来。
方正卿不在意,“发生在韩府,谁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孽。”
说着男人意味深长,“可能薛家做的恶太多了,有人收了她也不一定。”
荆宁叹息,“总归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她向来看得开,虽然薛凝香和她有龌龊,但薛凝芝是薛凝芝,说实话她现在连薛凝柔都不记恨,何况是薛凝芝呢。
“你倒是心善,可惜韩家人不这么认为。”
想起大理寺的人来意,方正卿面露讽刺。
说起这个荆宁也蹙眉,“无碍,我们问心无愧,行得正坐得端,管他作甚。”
她还怕方正卿担心,补充道,“那个周大人我熟悉些,我觉得他是个好官,肯定会还我们清白的。”
方正卿道,“你倒是信他。”
荆宁睨他一眼,“吃醋了?”
方正卿无言。
荆宁惊讶,“你不会真吃醋了吧?”
荆宁觉得好笑,但她不想回忆以前旧事,只能粗略解释,“我之前因为玉兰的事情被抓到大理寺审问,是周大人帮我说情。”
虽然最后也没什么用吧,但他的好意她心领了。
“原来是这样。”方正卿懊恼,他早该猜到的。
荆宁能和大理寺的人有什么关联?除了之前因为韩玉兰受刑那次……
“抱歉,”方正卿吻了吻她头发,“让你想起不好的来了。”
“没事儿,我知道你只是在担心我。”荆宁拦腰抱住他,脸颊亲昵贴在他腰腹上。
“话说我都没什么瞒你的,你呢?”
没想到荆宁突然这么问,方正卿怔愣一下。
“老实交代,”荆宁眯了眯眼,故作严肃,“刚刚你那个玉佩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又凶又恶的庄大人一见到那玉佩就变脸了?”
一听见荆宁是说这个,方正卿放松下来。
“那是纹龙玉佩。”方正卿解释,“一般只有皇帝还有皇子皇孙才可用纹龙玉佩。”
“那…那你为何会有?”荆宁讶异。
方正卿淡定极了,“咱家经商你是知晓的,在京城这地界想要经商赚钱背后少不了找靠山。”
方正卿安抚般摸了摸荆宁的脸。
“那,那咱家的靠山就是皇家?!”
荆宁不敢置信。
见她这样,方正卿含糊,“也不是,你知道的,当今五皇子的母家姓方……”
荆宁恍然,“也就是说你也是……”
“只是方家大族的远亲,离方家嫡系搁着几房呢。”
荆宁道,“怪不得呢。”
说着她捶了方正卿一下,“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我!”
“之前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现在说也是怕你担心。”
荆宁惊喜,“这确实是好事。省的你受欺负了。”
皇子母族啊,听着就很厉害。
荆宁喜滋滋。
方正卿笑话,“那么高兴啊?”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提前给她透些底呢……
荆宁认真点头,“当然高兴啦!和皇子的母族有关系,虽然关系不近但这也是好事啊,万事掺和不到我们,背后多少有些背景也省的咱们被欺负了,咱们过着自己小老百姓日子,多好……”
荆宁满足,“就这样就很好。”
方正卿沉默,又安抚般摸了摸荆宁头发。
“是啊,这样就很好。”
“会如你所愿的,阿宁,一定会。”
既然是她期望的,那他怎么样都会做到。
——
荆宁认识周梅雪的时候,周梅雪在大理寺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丞,负责协助大理寺卿和少卿处理具体的司法案件,而荆宁的案子,是他为数不多印象深刻的案件之一。
“周大人,方家夫妇言行都记录在案了。”
丁宜小心翼翼道。
周梅雪道,“放这儿吧,韩玉兰那呢?”
丁宜垂头,“庄大人带着章从去了。”
他以为大人还会跟过去,结果周梅雪只是微微颔首,“那就好,咱们回大理寺。”
丁宜赶紧应是。
他觉得越发看不透这个上司了。
周梅雪,杞国大理寺的一个奇迹。因为意外入了皇帝陛下的眼,短短两年就从大理寺丞一路做到了大理寺少卿。
大家都说,等大理寺卿王大人告老还乡后,那个大理寺最高的位置估计就是周梅雪的了。
只是不知道周梅雪接到韩丞相府里的这个案子,自己亲自跑方府一趟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当然只是来看看故人罢了。
周梅雪视线落在案板上那个方夫人三字上。
方夫人……他没想到她那么快就嫁了人。
方正卿?他倒是好命……
至于荆宁,仙女的樱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好在看样子确实从两年前那愚蠢思绪里清醒出来了。
“荆宁,你如此执迷不悟,迟早会后悔的。”
那时的周梅雪带着上位者的凉薄,审判荆宁。
而牢房里荆宁额上冷汗涔涔,背后血渍早浸透了衣衫血肉模糊。
竟然还能笑着抬头看他,眼神透的发亮,“周大人,您不懂。”
周梅雪审过很多案子,见了很多人真冤枉的,假惺惺的,悔恨的,死不悔改的,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荆宁这样的。
“我确实是不懂,”被人称为无心无情的周梅雪坦然,“你可知这一顿板子下去,你后半生都要带着这伤?久发成疾,冬疼夏痒,荆宁,你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那时候的周梅雪说话甚至恶毒,“你一辈子都好不了了,每次疼痛都会提醒你的愚蠢!”
荆宁笑:“我知道。但我心甘情愿。”说着荆宁指了指心口,“身体疼但心口不会疼。”
周梅雪一怔。
原本他是生气的,他作为大理寺丞把真相递到大理寺少卿的案头。
“大人,经我查探,现在有足够证据表明这荆宁是被冤枉的,我们抓错了人,赌坊当日荆宁在家,而真正混迹地下赌场的应该是韩侍郎的妹妹韩玉兰。”
而大理寺少卿只是淡笑,“梅雪,荆宁己经投案了,案本也己经递交给了薛丞相,你就不要再较真了,”
当时顶头上司大理寺少卿半威胁半劝慰的话,让周梅雪沉默。
他不服,跑去问荆宁真见她咬紧牙关,一句辩解也无。
这是他手上经得案子里最让他心头烦闷的。
那个时候他和荆宁拉扯好多天,但被荆宁的顽固弄得心烦意乱。
“你和官场那些圆滑之人做事不着痕迹完全不一样,口供言行都是漏洞百出,但凡你愿意翻供,这事就完全不一样了。”
周梅雪心绪杂乱,“要是你真如那些让我找不到证据的心思深沉嫌疑人亦或真的大喊冤枉的可怜人,我可能也不会那么较真了。”
在衙门和他也相处几天了,荆宁也多少也熟悉了周梅雪。
知道周梅雪这般算是失态了,于是荆宁嗫喏,“大人,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周梅雪敲着桌沿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第一次正眼仔细端详荆宁,“荆宁,世界上果真有你这样只会一味付出,完全不求回报的人吗?”
“你是对谁都这般,只会讨好吗?”
“以你如今境遇竟然还担忧给本官添麻烦?”周梅雪是真不懂她。
荆宁愣了一下,笑道,“怎么会,我不傻,我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周大人是好官。”
周梅雪停顿,启唇嘲讽,“我觉得你就是傻,愚蠢至极。”
周梅雪压下心里的烦闷,摆袖要离开,
但离开之前,荆宁喊住了他,“大人,你的上司还有同僚都认定了我有罪了……你还为何揪着不放呢?我想知道……”
周梅雪没有回头,“我只是不想放弃罢了。”
荆宁笑,“不想放弃谁?我吗?”
周梅雪不答,反而道,“荆宁,希望你不会后悔。”
荆宁固执,“为了他,我心甘情愿。”
“大人,给我带一盒城东口的枣泥酥饼吧?”荆宁忽的开口,她咧嘴笑笑。
周梅雪没吭声,她把他当什么了?
但出去后还是诚实的让小厮往城东口赶,他尝了一口有名的‘枣泥酥饼,’
周梅雪捏着饼,嫌弃,“难吃。”
太甜了。
但吃了就不痛了吗?
周梅雪心想,他还真有些羡慕那个韩侍郎了。
有女子愿意为了他,连他的妹妹都一并护着,一力承担所有。
但周梅雪觉得荆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所以他可能出于不甘亦或好奇,便关注着荆宁消息。
就像看连载话本一样,这很不周梅雪。
但周梅雪不管。
他像个倔强的稚童,固执想证明自己是对的。
结果没多久。韩侍郎一跃变成了韩丞相了。
那时候在大理寺等着休沐的他,哼笑出声,韩玉成倒是好命。
周梅雪原以为荆宁好日子也要来了,以为自己是错的,便心烦不再刻意关注韩家的消息,包括荆宁。
结果韩府的消息再次传入耳朵,便是听闻韩玉成即将大婚。
他捏着韩府的婚检坐在书房待了很久,向来平静冷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错愕。
他反复问询下人,“确实是那个韩玉成,韩丞相吗?”
他熟知杞国法律,但这一刻也忍不住怀疑,杞国是可以娶两位正妻吗?
但仔细看了婚帖,周梅雪沉默很久。
他第一反应不是高兴,因为他的话一语成谶。
而是,
荆宁呢?
她在哪?她该怎么办?
她该如何自处?
“韩玉成,他一定会后悔的。”
周梅雪再次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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