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韩玉成收到荆宁的信。
他不敢置信，“你说是谁来的？”
东福立马道，“是宁夫人身边丫鬟暖冬送来的，我正巧碰见了，一封给您一封是景明少爷的，正打算给他送去呢！”
韩玉成手指轻颤，忙打开信件。
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他不由得露出微笑，“这字还是没多少长进了。”
但又想到什么，笑意敛了敛，“不过还是比以前好……”
信里没说什么大事，只是含糊关心景明，希望他能多多照顾孩子。
韩玉成抿唇，“东福，少爷那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东福茫然，“没听下人说景明阁有什么事啊。”
韩玉成还是不放心，看着信件上不算是好看的字体，莫名想起荆宁那一字一笔一划认真模样，“那就再差几个武功好的护卫放到景明阁去。”
他们的孩子，他要护好了。
把东福差下去，韩玉成沉默片刻，还是把信收好小心翼翼夹进他最常看的那本书里。
——
陪方母吃完饭，回到城里，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劲，荆宁眼睛都快粘上了。
方正卿见状笑了笑，招呼人停车。
“时辰还早，我们下去走走吧。”
荆宁闻言高兴点头，“冬至集会就是热闹。”
京城街道火炬成列，百姓们自觉跟着游街看灯，一路灯市、小食摊会持续到子夜。
看见有卖面具摊子，荆宁拉着方正卿过去。
“我给你挑一个好不好？”
荆宁期待看着他。
方正卿只能应下。
荆宁细细选着，郑重拿起一个狐狸面具，“诺，戴上好不好？”
方正卿沉默。
但荆宁眼巴巴看着他。
在荆宁他面前从来拒绝不了。
于是方正卿只能轻轻伏下头颅，荆宁把他的纯黑普通样式面具摘下，给他挂上狐狸面具。
荆宁仔细端详，然后笑出来，“正配你。”
说着荆宁拉着他要走，但方正卿不动。
荆宁好奇，方正卿勾唇笑道，“为何走？我还没给你挑呢。”
荆宁：“……”
荆宁紧张看他的手指在一个小猪面具还有小狗面具上游走着。
但最终他手指停留在一个小猫面具上。
“抬头，”方正卿声音带着笑意，“我给你带上。”
荆宁乖巧抬头。
方正卿也学着荆宁仔细盯着她看，首到荆宁耳尖红了红，他才道，“正配你。”
两人手牵着手，比寻常夫妻还要黏腻。
荆宁想给韩景明选些礼物。
她愧疚，“我好久没关注过他了，想给他买些东西。”
方正卿理解，“要不要去书斋看看，那里有上好的文房用具，景明在国子监念书，想来会需要的。”
荆宁觉得他说的很对，“行，就去看看。”
方正卿带路，牵着荆宁的手去他手下经营的一个铺子走去。
眼神还不经意的望了望荆宁侧后方。
等把荆宁带到书铺，方正卿交代她在这慢慢挑，“饿了吗？我看对面有家卖枣泥糕的，我去给你买些。”
荆宁闻言望了过去，对面是一个小河道，旁边摆满了吃食小铺子。
因为两人交代车夫回了府里，只有两人，荆宁便道，“你去吧，我等你。”
方正卿摸了摸她的头，交代，“别乱跑。”
荆宁不高兴，“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方正卿这才出去，他先是不经意扫了扫整个街道。
“王爷，”突然一个人出现在他身后。
“又发现什么吗？”
那人摇头，“没有。”
但他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看，想到刚刚荆宁拿下他的面具，方正卿心微沉。
荆宁还在铺子里听老板给她介绍镇纸，“夫人好眼力，这是祥兽铜镇，是黄铜浇铸，小掌长。有各种形状，卧羊、玉兔、骆驼、卧牛……”
荆宁确实感兴趣，想起景明属相，“有没有小马的？”
“有有有，夫人您看这边。”
见那小马憨态可掬，荆宁刚想拿起来看，就听见外面哄闹声响起。
她也下意识随着众人视线往外看。
“听见了吗？发生什么了？”
“唉，河面破了一个洞，那河里有小儿掉下去了。”
“啊？有人救没？快去看看。”
“有了，就一个穿着青色袍子脸上带疤的男人冲了进去。”
荆宁听到这脸色大白，青色长袍，脸上带疤？
她嘴唇颤抖，下意识扒拉人群朝着河边冲去。
果真看见一个人影在河中间挣扎着，但太远又太暗，她看不清面容。
“正卿！方正卿！”
似乎听见她的喊声，河里那男人更是挣扎剧烈起来。
荆宁心都凉了。
“救人！求求你们救人啊！”
岸边人或怜悯或冷漠，都无动于衷。
荆宁想起自己在小时候村落河里服过水，便不着细想首接想往河里冲过去。
忽然一张大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臂。
“荆宁，冷静。”
韩玉成控制住荆宁，对着旁边人叫了一声，“东福。”
东福得到指令立马朝着河里跳了进去。
荆宁怔怔看着河面，眼都不眨，
韩玉成说不清什么滋味，他出声，“你忘了吗？东福擅长浮水。”
荆宁不吭声。
方正卿不见，她的魂也跟着没了。
方正卿见不得她这副模样，尤其目光落在她泛白的双唇。
他不由分说手掌下滑握住荆宁的手，“好凉。”
荆宁似乎受到刺激一般，挣扎想甩开他，但韩玉成依然稳稳握住她，紧紧的。
“手怎么那么凉，为何不多穿些，”
韩玉成不由声音带些温怒。
他把风衣脱下来，荆宁趁他松手，赶紧朝着岸边冲了过去。
韩玉成反应过来下意识拉她的手，但手指触碰到她的指尖随后滑落。
错过了。
韩玉成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正卿！”
首到东福把男人和小孩都拉了上来，看着陌生的脸庞，荆宁没反应过来。
“阿宁！”
方正卿踏着灯光从桥边走了过来。
荆宁回望，“正卿。”
她冲了上去不由分说抱住他的腰，“呜呜呜，正卿你吓死我了。”
方正卿手里还拎着给荆宁买的枣泥糕，“你乱跑什么？”
方正卿忍不住加重声音，天知道他买完糕点回铺子没见到荆宁人影有多害怕。
“不是让你在铺子里面等我吗？”
方正卿忍不住把荆宁攥紧，像是塞进自己怀里一般，“你吓死我了。”
“是你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刚刚跳河救人的男人是你……便想着来找你。”
方正卿震惊，“然后你就想冲进河里？”
荆宁嗫喏几下嘴唇，选择摇头不说话。
方正卿的心像被人紧紧攥着，似疼似酸，“荆宁，别犯傻。”
他严肃，“即使我真掉进去，也不需要你去救！”
荆宁还是不说话。
荆宁还是不说话，只是垂着头。
“阿宁，记住了！”
他狠下心紧紧攥着她双肩。
“我知道了。”荆宁忍不住提高音量，抬起头红着眸子
记住，但是不听，下次还犯。
就因为了解，所以方正卿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能失去你，阿宁。”
“但是我也一样啊，正卿，刚刚我似乎心又死去一次一样。”
一句话让男人忍不住心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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