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休沐后，韩景明再次去了方府看望荆宁。
荆宁自然欢迎他。
天气难得好些，见院子里荆宁和丫鬟们在准备晾一些肉做肉干。
韩景明好奇，“母亲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现在就开始准备过年吃食吗？”
韩景明调笑，丫鬟暖冬笑嘻嘻，“少爷，夫人这是让我们准备路上的吃食呢。”
“路上？”韩景明笑意僵住，“你们这是要去哪？”
丫鬟暖冬犹豫了，看向荆宁。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荆宁笑了笑，“是去凉城。”
韩景明着急，“母亲去那里作甚？”
荆宁连忙拉着他的手进屋解释。
“正卿过完年要去胡国跑商，所经之路最后一站就是凉城，一去就是数月，我属实不放心便想跟着。”
见韩景明满脸不高兴和不赞同。荆宁安抚，“别担心，也就是两三个月吧，我不是不回来了。”
“什么时候启程？”
荆宁道，“当然是过完年了。这些肉都得提前一个多月晾晒，所以我让人现在就开始准备了。”
闻言韩景明这才松口气，“那就好。”
荆宁笑着回忆，“想起去年，……我浑浑噩噩，也没跟正卿好好过过年，所以今年我想着，我们好好过个年，年后就跟他一起跑商好了。”
荆宁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期冀。
闻言伫立在旁的丫鬟凉夏眼眸动了动。
而韩景明张了张口，最终止住想说的话，他撑起微笑，“母亲说的是，你开心就好。”
他没资格更不想阻止荆宁的步伐。
即使……他也好久没和母亲过个好节了。
他紧紧攥住荆宁的手。
荆宁不疑他，连忙让人拿上来几份点心，
“厨房大师傅又做了几种云城的糕点，你尝尝可好？”
韩景明自然无不应，“对了，方先生呢？我怎么没见他？”
荆宁脸色平常道，“前天差人来信，说铺子有什么事，他需要守几天，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韩景明好奇，“何事连家都不能回了？”
荆宁也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都是些商贾之事我也不懂，不过正卿日日差人给我送信送小玩意儿，想来也是没问题的。”
“况且之前不是没有过类似事情，想来过几日便回来了。”
“哦，”韩景明也没再问，毕竟商贾之事他也不懂。
荆宁关心他，“你在府里如何？”
韩景明顿了一下，“挺好的。”
荆宁首觉有事，也懒得和自己亲生孩子打马虎眼，追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首言，“之前玉兰来过一趟，又气冲冲的走了，我实在怀疑她是不是去韩府闹事去了……”
韩景明恍然，“感情她也来你这儿了？怪不得呢？”
韩景明畅快一笑，“她确实去府上了，不止如此还和薛家人对上了。”
见荆宁一脸担忧，韩景明连忙安慰，“她你也知道，谁能欺负呢？到底是父亲亲妹妹，最后闹了一通就溜了。”
荆宁睨了他一眼，“那是你姑姑，也不好好叫人。”
韩景明笑了笑就不叫人，也不解释为何不待见她。
大约他心里还是恨吧？
要不是韩玉兰，她母亲何苦受了那么多罪，虽然不是有意的，但事情也是因她而起。
“就是还有一事……”韩景明盯着自己母亲脸色，一字一句道，“薛凝柔怀孕了。”
“怀孕？”荆宁诧异。
算了算时间，她恍然，“是了，己经过去该有两年了，是该有了。”
荆宁反而面带担忧看向韩景明，“景明，你如何看？”
韩景明莫名，“我能怎么看，她怀孕又如何？不干我事。”
然后他又吞吞吐吐，“我是怕你不高兴。”
荆宁淡淡道，“我虽然不待见他们，但是也没有到不高兴地步，何苦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为难自己呢，日子还是得向前看。”
荆宁还没说的是，好在她有了方正卿。
她很知足了。
至于和方正卿分开？她从未想过也不敢去想。
韩景明高兴，“母亲说的好，咱不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不高兴。”
荆宁笑道，“左右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但你可得注意了，在府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毕竟你是长子。”
荆宁担忧他在府里日子更不好过了，尤其当家主母有了自己孩子。
“好在你大了。”荆宁摸了摸他脸颊，满眼慈爱。
韩景明顺从的伏在她腿上，“母亲不用担忧我，大不了我出去单过就是。”
韩景明眼睛亮晶晶的，荆宁忍不住勾起笑容。
“说什么傻话。”
荆宁叹息，“有父亲和无父亲庇佑终究还是两个样子，我不想你和他之间闹得不愉快。”
荆宁劝慰，“所以景明，以后在府里更要谨慎行事。凡事避着些，别和韩夫人起冲突了。”
韩景明静静听着，但他闻言突然道，“要是我实在不喜欢她，日子过不下去，实在受不了了呢？”
荆宁顿了一下，垂头抱住他脸颊，“要是实在不行的话，那就来找母亲。”
韩景明睁了睁眼眸。
“他们要真是敢给你苦头吃，别忍让了，就来找母亲好了，母亲这里永远是你的后路。”
“景明，母亲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景明要是真被欺负，她光是想想心都会碎的程度。
韩景明闷声应了一声，伸手紧紧环抱住荆宁。
等他离开时，依然和以前一样。
“别送了，母亲，外面冷，我下次休沐还来看你。”
韩景明也是不舍，但更担忧她的身子。
“下次休沐又是半月有余了，母亲送送你没事。”
荆宁当然也不舍自己的亲生孩子。
韩景明狠下心转身上了马车，冲她摆手，“母亲，快进去吧，我走了。”
“好。”
等亲眼见到荆宁进了府里，韩景明这才收回探出的头。
他垂下眼帘里的不舍。
而一侧的德生欲言又止，“少爷，既然不舍得宁夫人，为何不开口劝阻一下呢？”
闻言韩景明苦笑，“为何要劝阻呢？方先生走了，想来即使母亲留在京城也是不开心的。”
“没有什么比母亲她开心更重要的了。”韩景明喃喃道。
说好的，母亲幸福最重要的。
所以他即使再不舍也是不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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