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韩玉成还对韩景明的话耿耿于怀。
荆宁为何要离开？
韩玉成不想多想，却止不住思绪发散。
他又不舍，带着一丝野望又心痒痒。
是不是荆宁因为薛凝柔怀孕，不高兴了……
是不是荆宁还在乎他？
他又勾起她痛苦回忆了……？
“大人，凝萱阁差人来请你过去一趟？”
韩玉成揉着眉头，“有何事？”
“夫人似乎有些不舒服，想让你去瞧瞧。”
一时书房无声，半晌韩玉成问，“大夫去了吗？”
东福赶忙答道，“去了去了，这几日大夫日日上门诊脉，都没敢让其离开。”
韩玉成有些烦躁，“那不就成了吗，本大人还有公务，让夫人歇着吧。”
索幸有她母亲陪着能出什么事？
——
翌日韩玉成顶着血丝眼去上朝。
金銮殿晨钟初歇，朝堂上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人们等着太监喊无事退朝。
但康成帝忽抬手：“襄城府库亏空，盐税账目三年未清。朕命三皇子宸王为钦差，即刻赴襄，彻查亏空缘由，凡涉贪墨者，不论官阶，一律锁拿回京。”
话音落地，朝堂寂然。
韩玉成眉心微动，旋即低头。
下朝后，几个官员赶忙围住了他。
“韩相，圣上突然弄这么一出，这是为何啊？”
“就是啊韩相，若是你提前知道为何不和咱们通通气啊！”
韩玉成打眼一扫，“何大人，连大人，你们都误会了，本相也事先不知，圣上也未跟我提前吐露一字。”
不过这也不稀奇了，康成帝心思多变，之前这种不和大臣通气突然来这么一下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尤其是韩玉成上位后越发是康成帝的一言堂了。
连大人心道，“也就是这个年轻的韩相软弱，要是以往的薛相亦或章太尉，这早朝又该闹腾起来了。”
而被认定软弱的韩玉成表示，反正他又没和襄城那边有牵扯，那边的官员送的什么‘拜礼’也都让他一一退回亦或记账。
他问心无愧。
但韩玉成知道，这些同僚可不一定。
于是他道，“府库亏空、盐税糊涂账，年年都有，圣上心血来潮派人去查，并不稀奇。”
他劝慰，“三皇子早到了上朝入官的年纪了，许是圣上想给皇子差事吧！”
于是其他人跟着点头，“确实。毕竟咱现在能入朝的也只有大皇子荣王了。”
至于二皇子？在边境战死的皇子本朝也只有他一人。那是皇帝忌讳，平日无人敢提。
“话说你们对这个三皇子宸王有什么印象吗？”
几个大人互相对视，皆摇头。
“自从二皇子……过后，这个三皇子似乎也不在外界出现了，跟神隐了一样。”
“是啊，倒是都是一个母族的五皇子经常露面呢……”
韩玉成也思衬，这个神秘的三皇子……
而一旁何大人比谁都挂心襄城盐税，他噫吁嚱，“但愿圣上只是让其寻常巡视吧！”
韩玉成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户部侍郎何茂，大皇子荣王的人。
难不成荣王和襄城的盐税有牵连？
他蹙眉后舒展，算了，左右也不干他事。
“各位大人，告辞。”
韩玉成行礼离开，其余大人见状赶忙纷纷回礼。
韩玉成离开路上还在琢磨。
他越想越有些不安，‘他那个不省心的岳父老家正是襄城！但愿和盐税无关吧！’
他努力劝自己往好方面想，但一联想到薛正，韩玉成脸色也越发凝重起来。
散朝后甬道幽长，韩玉成越走脚步越沉重。
突然他听见另一过道里几个小太监嘀嘀咕咕。
一人压低了嗓子：“……听说了吗？圣上要查襄城盐税了。”
声音不高，却顺着寒风飘进廊下。
“唉，这关咱们啥事啊！”
“不关咱们事可是关前丞相薛大人的事喲！”
“你从哪听说的？这前丞相还是如今韩相的岳父呢，你说这里面……”
“哎，也不见得关系好吧？毕竟当初韩相给皇帝举荐的是陈侍郎呢，压根都没提韩相的名！”
“真的假的啊？啧啧啧，薛相这也忒过分了吧？我可听说这韩相和薛家的小姐如今韩夫人可是真爱啊……”
“谁知道呢……反正我认的德爷爷就在御前侍候，他当时偷听圣上好像就这么说的……”
退朝甬道里，风刀似的刮。
韩玉成指节捏得青白，耳边嗡嗡作响，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
而在皇宫一处的皇子所，方正卿跪地听完圣令，眉头却攥的紧紧的。
“宸王殿下？接旨吧。”
康成帝的大总管孙良海忐忑，提醒方正卿接旨。
而方正卿满脸都是不高兴，那老爷子又给他揽什么活呢？
不是暗地里查清薛正那一窝子事就行了吗？
“我要见他。”
孙良海一颤，“我的宸王殿下哟，圣上的心思咱谁能猜的明白，况且圣旨己下也没了回旋的余地……”
方正卿一把夺过圣旨，转身就走。
“宸王殿下！宸王殿下！”
方正卿首接指使侍从，“走吧，我们出宫。”
他当然知道康成帝性子，也知道找他无用。
有和他掰扯功夫还不如出宫呢。
一连五日都不见荆宁，他属实思念，并且……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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