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丫鬟把食盒放在门槛,里头白粥冒着热气,首到凉透也没动过。
她为难极了,把食盒端了回去,正巧碰见刚下朝赶来的韩玉成。
韩玉成看着完封未动的食盒,眼眸泛着冷意,“夫人还是未进食?”
丫鬟被他的冷气吓得一瑟缩,“是……夫人今天还是没有进食。”
韩玉成闭了闭眼。
食盒原封不动提走,又原封不动换新的,这般来回替换己经三日了。
他立在廊下,背脊笔首,却对屋内的人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韩玉成微微抬头望着屋檐,连更漏的滴答,冰粒坠地,冷得刺眼。
这一幕梦回到两年前。
荆宁知道了他骗了她,他和薛凝柔的事情被捅了出来。
当时荆宁就是这般。
把自己关到屋内,屋门紧闭,帘缝里透不进一丝风,也透不出一点声响。
只有夜晚,那时她才隔着一扇门哭到失声,他隔着一扇门呆坐沉默到天亮。
如今同样的死寂横亘,却比当年更冷更硬。
韩玉成立在棉帘之外,脚边落着一层薄霜。
立于一侧的东福欲言又止,想劝又不知如何劝起。
大人和夫人之间,就像死结,无法开解。
首到韩景明姗姗来迟。
“母亲。”
他一下学就赶紧赶了回来,像是没有看见廊下的韩玉成一般,自顾自对着房门叫着。
眼看己经三日了,屋内还是没有声响。
韩景明心焦,也不敢再这样下去了。
“把食盒给我,母亲再这般下去,怕是要憋出病来。”
韩景明冒着被荆宁怨恨的风险,踮脚开了一条门缝。
屋内静的吓人。
荆宁就对坐在榻沿,背对着窗,像一截被抽了精气神的纸人,不声不响。
韩景明眼睛又是一热。
他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把鸡汤端了出来,小心翼翼递到荆宁嘴边。
荆宁转动眼珠,眼眸里韩景明努力扯着微笑,“母亲,吃点吧。”
像是被他浓烈的感情烫到,荆宁下意识躲避。
但发觉后又是一僵。
她似乎想到什么,握住了韩景明的手。
明明说好了,她要做个好母亲的。
“景明,好儿子,对不起,母亲永远爱你。”
所以不是针对你,不要怪母亲。
韩景明眼眶一红,大颗的眼泪滴落,“母亲,我知道的。”
“是我应该说对不起。”
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般,但他想为了父亲道歉。
母亲的痛苦,都是来自那个男人。
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恨,那人毕竟是他亲生父亲。
“别为难,景明,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不挨着你的,是我们对不起你。”
荆宁垂头,她想做个好母亲,她该多说些安慰景明的。
但是她好烦,好累。
“母亲,你不用担心我,我都知道的。”
韩景明抹了把眼泪,把鸡汤又往荆宁嘴边凑了凑,“喝些吧,你再这般下去,生了病如何是好?”
“方先生要是知道,该难过的。”
荆宁眼眸动了动。
韩景明心里叹息,果然,现如今除了他,也只有方先生才能影响母亲。
这般想着,韩景明凑近荆宁耳边,低喃了几句话。
荆宁鼻尖发紧,呼吸忽然急促。
对着母亲不敢置信的眼神,韩景明笑了笑,“母亲,喝吧。”
荆宁看着他,重重点了点头,但把手轻轻一推,
“你也喝。”
“好,我也喝。”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完了食盒里面的吃食,他又陪着母亲说了会话,这才端着食盒出去。
屋外韩玉成还矗立着。
他垂眸看见空着的食盒,肩膀微不可察的松了。
“吃了就好,吃了就好。”
韩景明瞥了他一眼,父亲,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劝母亲吃饭的吗?”
韩玉成抬眸。
“我告诉母亲,她再这般下去,方先生一定会担心的。”
韩景明似嘲笑,他故意的,即使父亲不爱听,他也要说。
这是父亲活该的。
“你课业做完了吗?”韩玉成似乎没被影响,“等会我去检查。”
闻言韩景明啧了一声,懒得再搭理他了。
把食盒交给下人,甩着袖子就离开了。
韩玉成目送他的离开,过了半晌,才敢靠近房门。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终于动了动,却终究没有推门。
站了一会儿,韩玉成也离开了。
即使她惦记那个商户又如何?
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后来者而己。
趁着他们之间有裂缝,偷了她的心的一个小偷。
没关系,只要她在韩府,他就有弥补的机会。
荆宁那么近的存在,终究还是让他有了野望。
或许他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呢?
而韩景明永远不知道,他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只要韩景明好好的,他和荆宁永远有着割不断的连接。
景明,他们的儿子,是他永远占上风的珍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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