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暗潮涌动的重逢
黄亦玫站在医院走廊的尽头，手指无意识地着手机边缘。屏幕上是庄国栋发来的短信：「画展的事我己托人跟进，今晚七点半岛酒店见。」她盯着那串黑色字体，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巴黎左岸咖啡馆，庄国栋也是这样用钢笔在餐巾纸上写下约会地址，字迹工整得像是打印体。
「亦玫？」苏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画展筹备的疲惫。他手里攥着一份财务报表，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警方调取了展馆监控，发现丢失画作的展区在凌晨三点有信号干扰，技术科正在恢复数据。」
黄亦玫转身时，瞥见苏然衬衫领口沾着一点油彩，是她昨天调试的钴蓝色。这个细节突然让她想起傅家明临终前说的话：「颜色是会呼吸的，亦玫。」她别过脸，轻声道：「让法务部准备诉讼材料，无论如何，画展开幕不能取消。」
半岛酒店的水晶吊灯在暮色中折射出冷光。庄国栋推开包厢门时，黄亦玫正在研究菜单上的法式焗蜗牛，这是傅家明生前最爱的菜。他的脚步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瘦了。」
「赞助合同带来了吗？」黄亦玫没有抬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闻到庄国栋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水味，与傅家明常用的檀木截然不同。这种对比让她突然清醒——眼前的男人早己不是当年那个会为她逃婚的少年。
庄国栋从公文包取出文件，封面上印着「庄氏艺术基金」的烫金logo。「这次赞助附加一个条件。」他的手指划过合同末页，「画展期间，我要在VIP室举办私人收藏展，展品是傅家明未公开的手稿。」
黄亦玫猛地抬头，看见庄国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些手稿是傅家明临终前托付给她的，记录着他们最后三个月的点点滴滴。她想起傅家明咳血时仍坚持作画的模样，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你怎么会有这些？」
「三年前在伦敦佳士得拍的。」庄国栋往后靠进真皮座椅，「傅家明去世后，他的经纪人抛售了所有遗物。你知道的，艺术品市场从来只认金钱不认人。」
包厢里的空气突然凝固。黄亦玫盯着庄国栋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那是他们分手时他摔碎又重金修复的表。她忽然明白，这个男人永远在用物质丈量感情，就像当年用巴黎公寓的房产证代替求婚戒指。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方协文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黄亦玫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想起昨天他在画展现场说的话：「太初最近总问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她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画面里，方太初正趴在地板上玩拼图，阳光透过纱帘在她发梢镀上金边。「妈妈快看！」小女孩举起一块玫瑰形状的拼图，「爸爸说这是奶奶年轻时种的花。」
黄亦玫的喉咙突然发紧。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无名的玫瑰》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她看见方协文在镜头外整理文件，衬衫袖口露出她送的翡翠袖扣——那是离婚时他死活不肯收回去的礼物。这个细节让她想起结婚第一年，方协文用三个月工资买了她心仪的莫奈画册，却在收到时说：「以后别买这么贵的东西，过日子要精打细算。」
「亦玫？」庄国栋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考虑得怎么样？」他推过来一个丝绒礼盒，里面躺着一枚蓝宝石戒指，切割方式与傅家明送她的订婚戒指如出一辙。
黄亦玫盯着戒指，突然听见内心有个声音在说：「你己经不是那个会为爱情放弃自我的玫瑰了。」她站起身，抓起合同和礼盒，指尖触到苏然留在报表上的油彩痕迹。这个动作让她想起傅家明教她调色时的温度，终于找回了声音：「合同我会让律师过目，至于手稿——」
她将礼盒推回庄国栋面前，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傅家明的东西，应该属于真正懂它们的人。」说罢，她转身走出包厢，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像极了当年在卢浮宫听《月光奏鸣曲》时的心跳。
深夜的画室里，黄亦玫站在未完成的自画像前。画布上的女人眼神凌厉，右手握着画笔，左手却悬在半空，指尖滴着钴蓝色颜料。她忽然想起傅家明说过：「真正的艺术家永远在矛盾中创作。」
手机震动，是苏然发来的监控恢复片段。画面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在丢失画作的展区停留，转身时露出的袖扣在灯光下闪了闪。黄亦玫放大画面，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方协文生日时她送的翡翠袖扣。
画室的挂钟敲响十二点。黄亦玫望着窗外的霓虹，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这个声音让她想起傅家明被推进急救室的那个雨夜，当时她也是这样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轨迹。
「叮——」手机弹出一条匿名短信：「想找回画作，明晚十点，废弃码头仓库。」黄亦玫盯着那串数字，忽然注意到短信末尾的标点符号是分号，这是傅家明生前最爱的符号，他说分号代表未完待续。
她摸出包里的瑞士军刀，刀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三个月前在苏然工作室，他教她雕刻版画时说的话：「刀锋要顺着木纹走，亦玫，就像人生要顺着本心。」
画室的门突然被风吹开，一幅未干的玫瑰油画被卷到地上。黄亦玫弯腰捡起画，看见画布背面用铅笔写着：「献给永不凋零的玫瑰」——那是傅家明的字迹。她闭上眼睛，任由钴蓝色颜料滴在画布上，在玫瑰花瓣间晕染出黑色的旋涡。
此刻，三个男人在不同的角落凝视着同一片星空：庄国栋着蓝宝石戒指，方协文擦拭着翡翠袖扣，苏然站在展馆天台，望着黄亦玫画室的灯光。而黄亦玫握着军刀，在自画像的左手掌心刻下一道伤痕——这是她与命运新的约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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