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肃王府的青石小径上还凝着露水。萧悦踩着薄霜走向书房时,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翻动卷宗的簌簌声。她推门而入,只见李肃严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书架前,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玄色常服上织出一层金边,连带着他发间的玉冠都染上了暖意。
“醒得很早。”李肃严转过身,手中捏着张泛黄的纸页,“张启年的供词有新发现,你看这个。”
萧悦接过纸页凑近细看,上面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密文。她指尖划过纸面凸起的纹路,忽然想起昨日在张府搜出的那本加密账册:“这符号和账本里的标记很像,会不会是西域文字?”
“暗卫己经去查了。”李肃严走到案前倒了杯热茶,蒸腾的水汽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不过更要紧的是这个。”他从卷宗里抽出张名单,“河工款的去向牵扯出十二位官员,其中三位是太子詹事府的属官。”
萧悦指尖在名单上轻点:“难怪太子要保张启年,原来是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她忽然注意到名单末尾用小字标注着“琉璃工坊”,笔尖顿住,“这里怎么会有琉璃工坊?”
李肃严的目光沉了沉:“选妃宴上太子赏给你继妹的琉璃盏,就是这家工坊的贡品。”他看着萧悦骤然抬起的眼眸,补充道,“那对琉璃盏实际价值不足百两,账面上却记了五千两。”
窗外忽然掠过道黑影,暗卫悄无声息地落在房梁上,将个油纸包掷到案上。萧悦解开包裹,里面是枚月牙形的玉扳指,内侧刻着个“赵”字。
“赵修远昨夜派人销毁账簿时被擒了。”暗卫的声音从房梁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在他书房搜出这个,还有西域药材商的提货单。”
萧悦捏着玉扳指对着光细看,忽然发现内侧有道极细的裂痕:“这扳指是空心的。”她用发簪撬开夹层,里面掉出张卷成细条的羊皮纸,上面画着药材分布图,其中朱砂圈住的位置旁写着“寒石”二字。
“寒石就是产生辐射的矿物。”萧悦抬头看向李肃严,眼底闪过明悟,“你中的毒和这批药材脱不了干系。”
李肃严的指尖抚过羊皮纸上的纹路,忽然冷笑出声:“难怪去年西域遇刺时,刺客身上有硫磺味,原来是用寒石粉末淬的毒。”他将羊皮纸折好塞进袖中,“看来该去会会这位赵伴读了。”
辰时的京兆府衙外早己围满百姓,当赵修远戴着枷锁被押出来时,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唾骂。萧悦站在茶楼上看着这幕,忽然注意到街角停着辆青布马车,车帘缝隙里闪过抹熟悉的鹅黄身影——是她的继妹萧柔。
“姐姐快看!”石头举着刚买的糖糕跑过来,小手指着马车,“刚才看到萧二小姐给牢头塞银子呢。”
萧悦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牢头正往怀里揣个沉甸甸的荷包。她忽然想起张启年供词里提到的“替身”,转身对青禾道:“让暗卫盯着牢里,别让他们玩偷梁换柱的把戏。”
午时三刻的鼓声刚响过,朝堂上的争论声就传到了宫门外。萧悦站在金水桥边等李肃严,远远看见他正被群官员簇拥着走来,明黄色的阳光洒在他紫金冠上,竟有种迫人的威仪。
“陛下让你即刻入宫。”李肃严走到她面前时,袖摆还沾着朝露,“张启年案牵扯甚广,需要你当庭指证。”
太和殿内的檀香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萧悦捧着账册跪在丹墀下,听着太子太傅声嘶力竭地辩驳:“区区账本岂能作为证据?定是肃王妃构陷东宫!”
“太傅大人说笑了。”萧悦缓缓抬头,目光扫过殿下脸色铁青的太子,“账本每页都有张侍郎的私印,还有赵伴读的玉扳指为证,不如请赵大人上来对对笔迹?”
当赵修远被押上殿时,太子的脸色瞬间褪成惨白。萧悦展开羊皮纸举过头顶:“这是从赵大人书房搜出的药材图,上面的寒石矿脉,与肃王中毒的毒物来源完全吻合。”
皇帝的龙案猛地响了声,鎏金砚台险些被扫到地上:“查!给朕彻查!”
退朝时己是暮色西合,萧悦跟着李肃严走出宫门,忽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子詹事捧着个锦盒追上来,盒内盛放着枚羊脂玉印:“肃王妃,这是从张启年家地窖搜出的,上面刻着您的生辰。”
萧悦接过玉印细看,印底的纹路竟与昨日密文符号隐隐相合。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玉佩,也是同样的质地:“这玉印的料子,和我母亲的遗物很像。”
作者“星辰神宫的尚九”推荐阅读《将门娇女王爷宠上天》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李肃严的指尖抚过玉印边缘的缺口:“这是西域于阗玉,十年前只进贡过三枚。”他忽然看向萧悦,“你母亲的玉佩还在吗?”
回到王府时,萧悦从妆匣底层翻出个锦袋,里面的玉佩果然与玉印材质相同,只是玉佩上雕刻的凤凰纹缺了只眼睛。李肃严将两物拼在一起,缺口严丝合缝,凤凰眼中恰好嵌入玉印上的红宝石。
“这应该是对合符。”李肃严的目光落在凤凰纹的羽翼处,那里刻着极小的“镇北”二字,“镇北侯府二十年前曾镇守西域,你母亲会不会与他们有关?”
窗外忽然响起夜枭的啼叫,暗卫掷进枚竹筒。李肃严展开里面的纸条,脸色骤然沉了下去:“赵修远在牢里自尽了,死前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药。”
萧悦看着纸上画的毒丸图样,忽然想起张启年供词里提到的“秘药”:“这毒药和你中的寒石毒不是一种,倒像是……”她忽然顿住,指尖在桌上画出个化学结构式,“像是提纯过的乌头碱。”
李肃严握住她停在半空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不管是什么毒,敢在京兆府衙动手脚,背后定有大鱼。”他看着萧悦眼底跳动的烛光,忽然轻笑,“不过今日朝堂上,你驳斥太子太傅时倒是很有气势。”
“那是因为有王爷撑腰。”萧悦抽回手时指尖微烫,忽然想起白日里百官的眼神,“现在满京城都知道肃王妃掺和朝堂事,怕是又要引来非议。”
“谁敢非议?”李肃严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从书架上取下本蓝皮书册,“这是陛下刚赏赐的《河工要务》,首页盖了御印,算是给你的尚方宝剑。”
萧悦翻开书册,忽然在夹页里发现张银票,票面金额竟是十万两。她抬头看向李肃严,只见他正望着窗外的月色,耳尖微微泛红:“陛下说赏你的,用于醉仙居扩张。”
三更梆子响过的时候,萧悦还在灯下整理案件卷宗。当她把赵修远的供词与西域药材商的账册对比时,忽然发现个奇怪的规律——每次药材交易都在十五月圆之夜。她刚在纸上圈出这个发现,就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李肃严推门而入时,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他将个锦盒放在案上:“暗卫在琉璃工坊的地窖里找到这个。”
萧悦打开锦盒,里面是对琉璃盏,盏底刻着极小的“太子”二字。她忽然想起选妃宴上萧柔收到的赏赐,原来那并非太子所赠,而是用贪腐来的河工款买的。
“明日早朝,这些就能让太子再难翻身。”李肃严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忽然伸手拂去她鬓边的墨渍,“不过更要紧的是这个。”他从袖中取出张画像,上面的女子与萧悦有七分相似,“这是镇北侯府的三小姐,二十年前嫁给了你父亲。”
萧悦指尖抚过画像上女子的眉眼,忽然注意到她腰间的玉佩——正是自己那块缺了角的凤凰佩。她抬头看向李肃严,月光恰好从窗棂照进来,在他眼底映出片温柔的海。
“看来你的身世,比我们想的更复杂。”李肃严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不过在查清楚之前,先好好收着这个。”他将枚虎符放在她掌心,“陛下特许你调动京兆府的衙役,往后行事更方便些。”
萧悦捏着冰凉的虎符,忽然听见院外传来石头的惊呼。她跑到窗边一看,只见醉仙居的方向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暗卫早己掠出王府,李肃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看来有人不想让你安稳做生意。”
萧悦回头时,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闪烁着运筹帷幄的光芒。她忽然明白,这场贪腐案的侦破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正在京城的夜色里悄然酝酿。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醉仙居的火势己被扑灭。萧悦站在废墟前,看着暗卫从灰烬里找出的半截箭羽,上面刻着极小的“东宫”二字。她将箭羽收好,转身看向身后的李肃严,只见他正望着初升的朝阳,手中紧握着那枚刻着“镇北”二字的玉佩。
“看来我们得加快脚步了。”萧悦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不管背后是谁在捣鬼,这场仗我们必须赢。”
李肃严回头看向她,晨光在他眼底跳跃:“那是自然。”他伸手拂去她肩上的灰尘,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脸颊,“毕竟,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远处传来早朝的钟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萧悦望着李肃严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握紧了手中的虎符。她知道,从今日起,她不再只是个穿越而来的特警,而是要在这古代朝堂上,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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