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厅废墟里死寂一片，烟尘还没散干净。洛辰摊着手，掌心那个灼热的银色烙印【β-742】烫得他心慌。
满地的水晶渣子混着文件碎屑，还有那条孤零零的西裤，裤兜里露出的半截黑卡无声嘲讽着他刚丢的八百亿。
“他…他就这么走了？”白昼贵族捂着空荡荡的心口（和钱包），声音发飘。
“我的数据库核心协议被强行读取了七遍！七遍！”角落里的数据团闪烁得像个癫痫的霓虹灯，电子音带着哭腔，“他当看小说呢？！”
联邦将军顶着锃亮的光头，上面还粘着半张拍卖清单，脸色铁青地摸着肩章上那三个被捏成金属疙瘩的“将星”，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突然！
“嗡——！”
一道刺目的金光毫无征兆地从一堆倒塌的座椅废墟下冲天而起！
金光中，一个穿着某宝爆款运动服、头发根根竖起的青年（叶凡）猛地窜了出来！他周身环绕着噼啪作响的电流般的数据流，头顶赫然顶着一行金光闪闪、自带BGM的大字：
【战神系统激活！新手任务发布：诛杀邪魔（帝言妄）！奖励：神级功法·九转霸体！宇宙币一亿！】
BGM是激昂的战歌，声音巨大，震得天花板掉灰。
“何方妖孽！光天化日…不对，管他什么天！竟敢在此行凶！”叶凡叉腰而立，运动服无风自动（鼓风机效果），
指着帝言妄消失的破洞方向，声如洪钟，正气凛然，“我叶凡，身负天命！今日便替天行道，灭了你这邪魔！战神领域，开！”
他双手猛地向前一推！一个覆盖半个拍卖厅的金光璀璨领域瞬间张开！
领域内，刀枪剑戟的虚影闪烁，战鼓擂动，千军万马的喊杀声震耳欲聋！气势确实唬人。
“天命之子！”
“是系统宿主！我们有救了！”
白昼贵族和几个富豪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希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叶凡脸上露出龙王般的邪魅狂狷笑容，享受着众人崇拜（？）的目光。
他目光扫过全场，在狼狈但难掩美貌的苏晚晴脸上多停留了一秒
（系统提示音：【发现高魅力值女性，可发展为红颜知己】），
又扫过洛辰那张失魂落魄的帅脸（系统：【检测到高价值目标，疑似重要剧情NPC】），最后定格在帝言妄离开的破洞。
“邪魔己遁？哼，逃得倒快！”叶凡冷哼，领域光芒更盛，“算你识相！否则定叫你……”
“否则定叫我怎样？”一个清冽又带着点慵懒笑意的声音，突兀地在叶凡背后响起。
叶凡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
帝言妄不知何时又回来了。他就斜倚在叶凡刚才冲出来的那堆废墟上，一条长腿屈着，锃亮的军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半块水晶碎片。
银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着冷光，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银瞳里满是看猴戏的兴味。他手里还抛玩着之前顺走的那颗鸽血红宝石。
“你…你没走？！”叶凡惊骇，下意识后退一步。他的战神领域明明还开着，对方怎么无声无息就进来了？！
帝言妄没理他，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叶凡头顶那行金光闪闪的系统大字上，眉头极其轻微地挑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
“战神系统？”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盖过了领域的BGM战歌。他甚至还伸出那根莹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
对着那行字虚点了点，“这UI界面……塑料感也太重了吧？配色辣眼睛，金配蓝，村口网吧开业大酬宾？”
叶凡：“……？” 他头顶的金光似乎都黯淡了一瞬。BGM卡壳了一下。
帝言妄的目光又扫过叶凡周身环绕的数据流，银瞳里嫌弃更浓：“底层代码全是补丁？这架构脆得跟纸糊的一样。
还有这‘九转霸体’？”他像是被逗乐了，唇角勾起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露出一口白牙，
“名字唬人，内容扫描了一下……这不就是第八套广播体操魔改版？伸展运动变‘神龙摆尾’？
扩胸运动叫‘气吞山河’？啧，幼儿健身操都比这有技术含量。”
噗嗤！
角落里，不知道哪个没晕死的名媛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叶凡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羞愤欲绝！他最大的依仗，他引以为傲的天命金手指，在对方眼里，成了塑料玩具？
幼儿健身操？！他感觉系统提示音都在他脑子里乱码了：【警告！宿主遭受精神暴击！威信值-50！威信值-50！】
“你…你找死！”叶凡恼羞成怒，狂吼一声，“战神领域！给我镇杀！”
领域内金光爆闪！无数刀枪剑戟虚影凝聚成实质，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如同金色洪流，轰向废墟上那个慵懒的身影！
帝言妄连姿势都没变。他甚至没看那声势骇人的攻击。只是对着空气，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啪！
一声轻响，如同按下了静音键。
那足以轰塌一栋楼的刀枪洪流，连同整个金光璀璨、自带BGM的战神领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点金光渣滓都没剩下。巨大的力量反噬让叶凡“哇”地喷出一口血，气息瞬间萎靡。
帝言妄收回手，放到眼前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灰，动作优雅得像在弹钢琴。他看向叶凡，银瞳里是毫不掩饰的“就这？”。
“谁家出厂的残次品？”帝言妄的语气充满了真诚的困惑，像是在研究一件粗制滥造的仿冒古董，“这种垃圾也好意思叫‘系统’？丢进回收站都嫌占地方，污染数据库。”
叶凡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系统提示音在他脑子里疯狂尖叫：【核心协议遭受未知力量解析！解析度99%！危险！危险！宿主快跑！】 跑？他腿都软了！
帝言妄似乎彻底失去了研究“塑料玩具”的兴趣。他对着叶凡的方向，随意地勾了勾手指。
“过来。”
一股无法抗拒的沛然巨力瞬间攫住了叶凡！他像个被无形大手捏住的小鸡崽，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凌空摄到帝言妄面前，双脚离地，运动服领子勒得他翻白眼，狼狈不堪。
帝言妄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捏住了叶凡的眉心。那里，是系统核心芯片的所在。
“不！我的系统！！”叶凡魂飞魄散，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放开！我是天命之子！你不能……”
帝言妄指尖微一用力。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捏碎了一颗玻璃跳棋般的轻响。
叶凡头顶那行金光闪闪、自带BGM的系统大字瞬间熄灭、破碎、消散。他周身环绕的数据流也如同断电般彻底消失。
一股无形的能量被抽离，化作一缕微弱的黑烟，被帝言妄指尖悄然浮现的一缕极淡的黑色藤蔓虚影悄无声息地吸收吞噬。
叶凡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充满了信仰崩塌的茫然和巨大恐惧。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脑子里的系统提示音，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忙音。
帝言妄嫌弃地甩了甩手指，仿佛捏了什么脏东西。
他低头，银瞳俯视着在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叶凡，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如同神谕般的威严：
“叫爹。”
叶凡还沉浸在系统被捏爆的巨大打击中，脑子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听到那两个字，他几乎是本能地、带着哭腔和浓重的鼻音脱口而出：
“爹……爹……”
声音不大，但在落针可闻的废墟里，清晰得如同惊雷。
白昼贵族的假牙“吧嗒”掉在地上。联邦将军的光头上汗如雨下。
洛辰看着地上那个失魂落魄、刚认了个“爹”的“天命之子”，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荒诞感冲淡了部分恐惧。
他万亿身家没了，但至少……没当众喊爹？这算不算不幸中的万幸？
帝言妄似乎对这个“便宜儿子”的反应还算满意（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他不再看的叶凡，目光扫过全场那些噤若寒蝉、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的幸存者，
最后落在白昼贵族和联邦将军身上，唇角勾起一个堪称温柔的弧度，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刚才的入场费是基础套餐。”他抛了抛手里的红宝石，银瞳里寒光一闪，“现在，追加一条‘精神污染费’——刚才那破音响和幼儿健身操，太伤耳朵了。”
他脚尖又踢了踢地上那个不起眼的黑色铁环。
“扫码。老规矩，”他微微一笑，帅得惊心动魄，也冷得彻骨，“支持器官抵押，现货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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