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突然收了金箍棒，指尖在黑雾上轻轻一点，像是在拨开一道帘。黑雾本想反噬，却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托住，眼前的血腥画面如潮水般退去，露出白虎岭的晨光——那书生正提着水桶浇桃树，悟空后代蹲在旁边修剪枝桠，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挨得很近，像一对真正的朋友。）
悟空（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说他会报复？（指尖又划向另一处，高老庄面馆的炊烟袅袅升起，张桂英正帮八戒后代揉面，面团在案板上撞出“砰砰”声，“这碱放多了，得加点温水”。她怀里的婴儿抓着八戒后代的衣角，笑得口水首流。）你看，她给孩子取名叫“念安”，念念不忘的安。
心魔本体（黑雾剧烈翻涌，试图遮住画面）： 假的！这都是你们编的幻境！
八戒（突然把钉耙往地上一插，钉齿间挂着的麦穗晃出金色的光）： 幻境？（他拽着黑雾往流沙河走，河面上架着新修的石桥，沙僧正和几个渔民抬石板，其中一个后生的眉眼，像极了当年被他吃掉的路人后代。“沙师父，这桥栏刻莲花还是刻鱼？”“都刻上，鱼在水里游，花在岸上开，都好。”）你闻闻这河风，有没有鱼腥味？再摸摸这石板，凉不凉？
黑雾里的血字开始模糊，巨眼死死盯着石桥下的水——水里映出的不是血水，是后生帮沙僧擦汗的手，是两人相视而笑的脸。
沙悟净（琉璃盏往黑雾前一送，盏中浮出西海的景象：渔民和龙族正围着篝火跳舞，敖丙手里举着烤鱼，递给当年凿船的首领，“你孙子说要学织渔网，让我教他辨洋流”。首领接过鱼，往敖丙手里塞了个酒葫芦，“我太爷爷的账，早被这几十年的鱼汛冲没了”。）： 你说两族会永远相杀？可他们昨晚还一起救了搁浅的鲸鱼，救到天亮呢。
心魔本体（嘶吼变得嘶哑，黑雾边缘开始发灰）： 那是暂时的！等他们想起旧账……
敖丙（龙尾一卷，将黑雾卷到女儿国的相思树下。女王转世的女子正和唐僧转世的书生并肩看书，书里夹着当年的桂花糕碎屑。“御弟哥哥，你看这页，说当年女王放唐僧西行，是为了让更多人有家可回。”“那陛下可知，唐僧圆寂前，说最念女儿国的桃花。”）： 旧账？他们连当年的遗憾都酿成甜的了。
唐僧残识（淡金色的光突然笼罩黑雾，那些扭曲的人脸渐渐舒展，像被春风拂过的皱纸）： 你看这三界，有人记仇，就有人记恩；有人攥着刀，就有人捧着花。（光里浮出无数细碎的画面：被白骨精后代救过的孩童，正把自己的糖分给悟空后人；高老庄的私塾里，张桂英教孩子们念“怨亲平等”；流沙河的石碑上，新刻了“过往不咎”西个大字。）记忆确实是镜子，可镜子照出的，从来不止一种可能。
心魔本体（巨眼猛地收缩，里面的循环画面开始碎裂——白骨精后代的骨刃，掉落在悟空后人递来的桃枝旁；高老庄妇人的唾沫，溅在八戒后代递出的馒头上，却被孩子伸手擦掉，“娘，他给我糖了”。）： 不可能……他们应该恨的……
悟空（突然指向远处的云端，那里正有光点汇聚，越来越亮，像无数颗星星落了下来）： 恨着累啊。（光点里传来众生的声音，层层叠叠，温柔得像云絮——“白虎岭的桃花开了，约悟空家的孩子一起摘吧”“八戒面馆的馒头该蒸了，去帮忙烧火”“西海的渔网破了，龙族的小龙会补”……）你听，这才是众生心里的话，比你的嘶吼响多了。
那些光点落在黑雾上，像滚烫的火星，每沾一点，黑雾就缩退一分。光点越聚越多，最后凝成一道金色的洪流，这就是“宽恕光”——里面有书生浇树的水，有张桂英揉面的汗，有渔民烤鱼的香，有女王转世的笑，有所有选择“不恨”的心跳。
唐僧残识（声音在光流中回荡）： 执念是根，可宽恕是光，有光的地方，根就长不成毒藤。
心魔本体（发出绝望的尖叫，黑雾剧烈晃动，边缘开始消散）： 不——！轮回应该是死结！应该是……（它的嘶吼越来越弱，因为光流里，白骨精的怨毒脸影正接过悟空递来的桃核，八戒调戏过的女子虚影正笑着接过馒头，流沙河的冤魂虚影正踩着沙僧修的桥，往阳光里走。）
宽恕光突然暴涨，将黑雾彻底包裹。五人并肩站在光里，看着那些未和解的记忆碎片在光中融化，变成滋养土地的养分。远处的田埂上，新种下的稻子正破土而出，嫩芽上还沾着光的温度。
悟空（望着渐渐透明的黑雾）： 破局的，从来不是我们。（金箍棒轻轻敲击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像在为新生鼓掌。）
八戒（往嘴里塞了个野果，甜味漫开来，比任何时候都清透）： 是他们自己，不想再困在仇恨里了。
（黑雾最后的碎片里，映出个模糊的孩童影——那是最早被沙僧吃掉的路人的孩子，正拉着沙僧的手，指着天边的彩虹笑。随后，碎片彻底消散在光里，只留下一阵微风，带着桃花和麦香，拂过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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