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龙脊滩）
咸腥的海风卷着龙涎香掠过礁石，敖丙站在滩涂边缘，新生的半寸龙角在阳光下泛着金纹。他身后，青鳞长老正指挥银龙加固防波堤，黑鳍将军则带着黑龙驱赶靠近龙巢的渔船——两派龙族虽不再争执，眉宇间仍带着各自的倔强。
“您看那片珊瑚礁。”敖丙指向浅滩，那里的渔民正小心翼翼地收起渔网，避开龙族幼崽嬉戏的区域。而不远处，几只黑龙正用尾鳍将误入暗礁的渔船轻轻推回航道，动作里带着不情愿的粗粝，却没伤着一根船桅。
老者握着天平的手微微收紧，秤杆上“善”与“恶”的刻度仍在轻微晃动。他看见昨日争执的渔民与龙族，此刻正隔着半丈海面交换东西：渔民递过新晒的鱼干，龙族扔过去几颗避水珠，谁也没说“谢谢”，却都默认了这无声的约定。
“上个月，他们为这片礁盘吵了三天三夜。”敖丙的声音带着海水的清冽，“渔民说龙族掀了他们的网，龙族骂人类偷采珊瑚。后来才发现，是洋流改了方向，网缠上了礁石，珊瑚是被风暴卷走的。”
他抬手抚过断角处的鳞片，那里还留着当年纵火后的灼痕：“就像我这角，断是因为怒，再生是因为担当。龙族的脾气烈是真的，护着这片海也是真的——不必逼着我们装温顺，就像不必逼着人类不怕我们。”
说话间，防波堤突然传来惊呼。一只年轻银龙没控制好力道，冻住的浪头溅湿了渔民的船舱，引得黑鳍将军怒吼：“说了轻点！”银龙委屈地甩尾巴：“我怕浪太大掀翻船！”渔民却笑着挥挥手：“没事没事，晒晒就干，冻得结实点好，省得晚上起风。”
老者的天平发出细碎的嗡鸣，“善”端落下片带着冰碴的鱼鳞，“恶”端浮起块沾着海盐的船板，秤杆竟奇异地稳住了。
他们往龙宫方向走时，正撞见敖丙的侄子——那只前日还跟渔民吵架的黑龙少年，此刻正蹲在礁石上，给被鱼线划伤的海鸥上药。看见敖丙，少年慌忙把海鸥藏起来，耳后的鳞片涨得通红：“我……我就是嫌它吵。”
“他昨天还偷了渔民的酒。”敖丙低声解释，眼底却带着笑意，“偷是真的，西游记的冒险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西游记的冒险最新章节随便看！看见渔民的孩子被海蛇追，第一个冲上去也是真的。”
老者望着少年笨拙的动作，突然想起同尘碑上的字：“知其然，守其界。”他将天平举向海面，阳光穿过秤杆，在浪尖投下交错的光影——那光影渐渐织成复杂的纹路，像龙族的鳞，又像人类的渔网。
“龙族不必戒荤，只需不伤人；人类不必献媚，只需不越界。”敖丙的龙爪蘸着海水，在礁石上画下道笔首的线，“线这边是龙巢，线那边是渔场，谁也别过界，谁有难，另一边搭把手——这就是西海的规矩。”
话音刚落，远处的渔船突然发出呼救。一艘小渔船被暗流卷向深海，船上的老渔民正拼命划桨。青鳞长老刚要让银龙破冰，黑鳍将军己带着黑龙跃入海中，他们没首接拖船，而是用身体挡住暗流，给渔民留出调整方向的空隙。
“你看，”敖丙望着那道人龙共护的防线，“他们还是会吼，会瞪眼睛，可该出手时，谁也没往后躲。”
老者手中的天平突然化作液态的光，融入脚下的海水。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渐渐浮现出无数“共生纹”——一半是龙鳞的弧线，一半是渔网的折线，交织成守护的形状。这些纹路顺着洋流漫开，印在龙族的鳞片上，也印在渔民的船舷上，像枚无形的契约。
“原来平衡不是消弭不同，是让不同的棱角，刚好拼出完整的圆。”老者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通透，他望着敖丙新生的龙角，那里的金纹正与共生纹遥相呼应。
黑龙少年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还攥着渔民送的伤药，别扭地说：“那老头说，下次我去镇上换酒，他给我打满坛，不要珍珠。”
敖丙笑着点头，龙角的金纹愈发明亮：“这就对了。不必逼着谁变成谁，只需记得，我们守着同一片海。”
海风掀起老者的衣袂，他的身影渐渐与海雾相融，只留下那句余音：“西海的水，既养龙，也养人，本就该这样。”
远处的防波堤上，银龙与黑龙正比赛加固冰墙，渔民们在旁边加油起哄，笑声混着龙啸，惊起一群白鹭。共生纹在浪尖闪烁，像给这片海系上了道温柔的锁，锁住了纷争，却锁不住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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