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山巅，淡紫色的雾气凝成实质，像黏稠的墨汁裹着山体。被压在山下的“假悟空”正烦躁地甩动尾巴，金箍棒的虚影在他手边若隐若现，却始终挣不脱山岩的束缚。假唐僧穿着褪色的僧袍，站在山脚下，手里捏着那张金光黯淡的符咒，声音像浸了蜜的毒药）
假唐僧：石猴啊，你看这山多沉，压得你五百年都首不起腰。我把符咒一揭，你是能蹦能跳了，可往后呢？得跟着我西天取经，一路听我念叨，稍有差池还要被套紧箍——那玩意儿，可比这山压得还难受。
假悟空（龇牙咧嘴，爪子在岩石上抓出深深的痕迹）：你这话啥意思？
假唐僧（慢悠悠地晃着符咒）：意思就是，你若不拜我为师，这符我便不揭了。你就在这儿待着，没人管你打不打妖精，没人催你赶路，天当被地当床，何等自由？不像那真唐僧，嘴里念着慈悲，手里却攥着紧箍咒，说白了，就是把你当听话的狗！
假悟空（眼神闪烁，喉结滚动）：自由……没人管……
（山风突然变向，带着破空之声。真悟空的金箍棒在云层里划出金光，他踩着祥云落地，身后跟着猪八戒、沙悟净和谢雨臣。见着山下那幕，他气得猴毛倒竖，指着假唐僧骂道）
真悟空：呔！哪来的妖怪敢冒充我师父！
假唐僧（转身，脸上堆着假笑）：这位大圣莫急，我只是在帮石猴选条好路。你看他被压得多苦，何必非要拉他去受那取经的罪？
猪八戒（抡起钉耙就砸）：放你娘的屁！俺们师父才不是这种人！当年若不是师父揭符，猴哥能出来？你这妖精，看耙！
（假唐僧身影一晃，化作雾气躲开，又在三丈外凝聚成形）：八戒，你倒说说，取经对你们有什么好？你本是天蓬元帅，现在成了个夯货；沙悟净本是卷帘大将，现在成了个河妖——这都是拜那唐僧所赐！
沙悟净（握紧降妖宝杖，琉璃盏在腰间发烫）：胡说！若不是师父，我还在流沙河造孽，哪有今日？
假悟空（在山下吼道）：你们别吵了！他说得没错！不取经，俺就不用听那和尚念叨，不用跟妖怪拼命，更不用被那紧箍咒勒得头疼欲裂！俺老孙天生地长，凭啥要听别人的？
真悟空（猛地收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山下的自己，眼眶竟有些发红）：你……你说什么？
假悟空（梗着脖子）：我说，不取经才好！当年若不是他揭符，俺就算被压五百年、五千年，也是自由自在的齐天大圣！不像现在……像个被拴住的狗！
权演龙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啪”的一声，真悟空一耳光扇在自己脸上，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众人都愣住了，连假唐僧都停下了动作。
真悟空（声音发颤，却异常清晰）：五百年前，俺被压在这儿，每天看着日头东起西落，听着风里的鬼哭狼嚎，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首到那天，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僧袍走过来，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敢对着五行山作揖，说“石猴若有向善之心，贫僧愿渡你”。
他指着自己额角那道浅淡的紧箍痕，指尖轻轻：“这玩意儿是勒得疼，可每次疼的时候，俺就想起他在白虎岭把俺赶走时，偷偷抹眼泪的样子。他念咒，不是为了罚俺，是怕俺一冲动，又成了那无法无天的泼猴，万劫不复。”
假悟空（挣扎着咆哮）：你骗人！自由才是最好的！
真悟空（突然笑了，金箍棒在手中转得虎虎生风）：自由？像你这样被压在山下，连翻个身都难，叫自由？真正的自由，是心里有了牵挂，知道自己要护着谁，要走什么路——就像俺现在，知道要护着师父留下的念想，护着这三界的安稳，这才叫活得明白！
他一棒砸向假唐僧，金光迸射：“你这妖精懂个屁！俺当年拜他为师，不是为了从山下出来，是因为他看着俺的眼睛时，没把俺当妖，只当俺是个想回头的石猴！”
金箍棒穿过假唐僧的身体，那雾气凝成的身影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山下的假悟空怔怔地看着真悟空，眼里的戾气渐渐褪去，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谢……谢你。”假悟空最后说了一句，彻底消失在山岩里。
五行山突然剧烈震动，淡紫色的雾气像潮水般退去，山巅的符咒重新焕发光彩，映出五百年前唐僧揭符时的虚影——那个僧人蹲在山下，轻声说：“悟空，以后跟我走吧。”
沙悟净（看着腰间的琉璃盏，裂痕淡了些）：锚点稳固了。
猪八戒（摸着肚子，突然叹气）：说起来，当年师父揭符的时候，手都在抖呢，怕你一出来就揍他。
真悟空（别过脸，耳根发红）：呆子，胡说什么！走，下一个锚点在哪儿？
谢雨臣（望着西方，白龙马的虚影在他身后一闪）：好像……是高老庄的方向。
（西人驾云离去时，五行山的岩石上，悄悄渗出一行字：“相遇，是给困在原地的人，一个向前走的理由。”风吹过，字迹融入山纹，再难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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