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的白玉台阶泛着冷光，两侧的天兵铠甲上结着薄霜。卷帘大将正捧着琉璃盏，袍角的金线在宫灯下拉出细长的影子。他刚从凌霄殿退下，脸上还带着侍奉天帝的恭谨，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那是身为天庭正神，对三界生灵的轻慢。）
时空魔神的声音像藤蔓缠上廊柱，带着黏腻的恶意：“卷帘，你瞧那是谁。”
台阶下突然浮出一面水镜，镜中映出长安西市的街景：真沙悟净穿着洗得发白的僧袍，正蹲在地上教一群孤儿写字，指尖沾着墨汁，额角渗着汗珠。有个小孤儿把墨抹在他脸上，他也不恼，反而笑着刮了刮孩子的鼻子。
卷帘大将（皱眉，琉璃盏在掌心微微发烫）：这……是何人？怎的与我生得一样？
时空魔神：这是未来的你。没了卷帘大将的身份，没了天庭的俸禄，成了个扫街教娃的凡人——你看他那副样子，为了几个破字跟泥腿子混在一起，不觉得丢人吗？
水镜里的真沙悟净突然起身，背起一个生病的孤儿往医馆跑，僧袍的下摆扫过泥泞，溅上了点点污渍。卷帘大将的眉头皱得更紧，仿佛那污渍溅在了自己的金线袍角上。
“天庭规矩森严，神凡有别，”时空魔神的声音愈发尖利，“你本是执掌玉帝仪仗的大将，何等尊贵！却要去做那些下贱活计，连个妖精都不如——这样的未来，你要吗？”
卷帘大将（握紧琉璃盏，指节泛白）：胡说！我乃天庭正神，怎会落到这般田地？定是幻术！
“不是幻术，是人心。”
真沙悟净的声音从水镜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己站在台阶下，僧袍上还带着人间的烟火气。他望着过去的自己，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
卷帘大将（后退一步，厉声喝道）：你是谁？休要冒充本将！
“我是你，是五百年后，终于活明白的你。”真沙悟净缓缓走上台阶，腰间的琉璃盏与卷帘大将手中的，在宫灯下泛着同样的光，“当年你打碎琉璃盏，以为是祸，却不知那是老天给你的机会——让你看清，天庭的规矩，护不住真正的慈悲。”
时空魔神（在云层里咆哮）：一派胡言！他在骗你！当大将何等风光，护那些凡人有什么用？他们记得你的好吗？
水镜突然切换画面，映出卷帘大将当年在凌霄殿的场景：他捧着琉璃盏，看着赤脚大仙被天兵拦在殿外，只因对方没穿朝靴；看着土地神哭诉山妖作祟，玉帝却只顾着与仙官弈棋。那时的他，只知低头捧着盏，默念“神凡有别，不可逾矩”。
“你看，”真沙悟净指着水镜，“当大将时，你守的是‘玉帝皱了眉，就得跪’的规矩，是‘仙在上，凡在下’的等级。可那些规矩，护过哪个受苦的生灵？”
他解下腰间的琉璃盏，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西游记的冒险》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举到卷帘大将面前。盏中没有天庭的祥云，没有玉帝的仪仗，只有一张张笑脸——是流沙河岸边被他救下的渔民，是长安破庙里跟着他读书的孤儿，是宝象国里被他从黄袍怪手中夺回的宫女。
“取经后，我扫街，是为了让百姓走得踏实；教娃，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善’字怎么写。”真沙悟净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敲在卷帘大将心上，“我守的是人心——是渔民递来的热汤，是孤儿塞给我的野果，是宫女弯腰时说的那句‘多谢沙长老’。这些，比天庭的玉如意、金元宝，重千倍万倍。”
卷帘大将望着盏中那些鲜活的笑脸，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琉璃盏——里面只有冰冷的倒影，映出他紧绷的脸。他突然想起当年打碎琉璃盏时，玉帝震怒，天兵擒他时，没有一个仙官为他说句话；可在流沙河，当他被唐僧救下时，那个和尚明明知道他吃了九个取经人，却还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丢人吗？”真沙悟净轻声问，“看着他们笑，看着他们能安稳活着，你觉得丢人吗？”
卷帘大将的手开始发抖，琉璃盏“哐当”落在台阶上，却没有碎。他望着水镜里自己教孩子写字的样子，又看看眼前真沙悟净沾着墨汁的指尖——那指尖虽不洁净，却比天庭的玉指更温暖。
“我……”卷帘大将张了张嘴，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琉璃盏，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再抬头时，他眼底的傲慢渐渐褪去，多了些迷茫，却也多了些松动。
“当年在天庭，”他低声道，“我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却连一句‘不公’都不敢说。”
真沙悟净（笑了）：现在明白，也不晚。
卷帘大将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化作光点融入真沙悟净的琉璃盏。南天门的冷光开始变暖，天兵铠甲上的薄霜融化成水珠，滴在台阶上，竟长出了一株青苔。
孙悟空（从云层里跳出来，挠挠头）：没想到你这闷葫芦，当年还是个讲究排场的大将。
沙悟净（着琉璃盏，盏身愈发莹润）：那时不懂，规矩再大，大不过一颗想护人的心。
猪八戒（望着凌霄殿的方向，咂咂嘴）：这天庭看着光鲜，还不如高老庄的热炕头舒坦。
谢雨臣（望向时空裂隙的深处）：只剩最后几个锚点了。魔神的力量越来越弱，怕是要做最后一搏。
孙悟空（金箍棒在掌心一转，金睛发亮）：正好，速战速决！让他知道，甭管是天庭还是凡间，俺们护定了！
（五人转身离开南天门时，身后传来隐隐的钟声。那钟声不再是威严的号令，倒像一声悠长的叹息，送别了那个困在规矩里的卷帘大将，也迎来了那个懂得人心的沙悟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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