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看着眼前一大家子人，脑瓜子嗡嗡的：八个哥六个弟，这爹娘是真能生！
＞她试探着喊了声“娘”，结果那妇人一把搂住她哭得肝肠寸断：“娘的晚啊，你可吓死娘了！”
＞林晚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穷是穷，但亲情倒是实打实的。
＞趁着屋里没人，她偷偷钻进空间，看着堆成山的物资，眼泪差点下来：“妈的，总算没白干！”
＞她抓起一包压缩饼干，狼吞虎咽，噎得首翻白眼——饿死老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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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终于清静了，只剩下林晚和她娘王秀芬。王秀芬还在那抹眼泪，嘴里翻来覆去地骂着陈家不是东西，骂陈卫东狼心狗肺。林晚被她搂得有点喘不过气，轻轻挣了挣：“娘……我饿。”
这声“娘”叫得有点干巴，但王秀芬一听，立刻像打了鸡血，眼泪一抹：“饿？对对对！看我糊涂的！你等着，娘给你热糊糊去！乖乖躺着别动啊！”说着就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破布鞋踩在泥地上啪嗒啪嗒响。
林晚松了口气，靠在硬邦邦的床头，才有空仔细打量这个“家”。刚才人太多，乱糟糟的。现在一看，这屋子是真小。除了她这张靠墙的破床，就一张三条腿的破桌子用半块砖头垫着，墙角堆着些麻袋和柴禾，屋顶熏得漆黑，空气里总飘着一股散不去的烟火气和霉味。穷，真是穷得掉渣。但刚才那一屋子人的关切，尤其是她娘那实实在在的眼泪和怀抱，又让她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上辈子她是孤儿，拼死拼活爬到高位，钱是有了，可这种纯粹的、带着土腥味的亲情，她还真没尝过。
正胡思乱想着，外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男人粗声大气的说话声和小孩的叽喳声。门帘子一掀，呼啦啦涌进来一大群人，差点把门口的光线都堵死了。
打头的是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一脸风霜皱纹但眼神很正的中年男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没领章帽徽），腰板挺得笔首。这应该就是她爹，村长林大山了。他身后跟着一串儿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人，大的看着有三十来岁，一脸憨厚，小的才十来岁，拖着鼻涕，脸上全是好奇。林晚看得眼晕，心里默数：一、二、三……好家伙，八个！八个哥哥！林大山旁边还挤着几个更小的萝卜头，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往里瞅，一二三……六个！六个弟弟！林晚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这爹娘……是真能生啊！计划生育是啥？不存在的！
“晚丫头！真醒了？感觉咋样？头还疼不？”林大山几步就跨到床前，嗓门洪亮，震得林晚耳朵嗡嗡响。他粗糙的大手伸过来，想摸摸闺女的额头，又怕自己手太糙，停在半空，有点局促。
“爹，我没事了。”林晚赶紧应了一声，声音还是有点弱。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林大山搓着手，脸上是实实在在的喜悦和后怕，转头对着身后那乌泱泱一帮儿子吼，“都杵着干啥！看把你们妹妹吓着！该干嘛干嘛去！老五老六，去把院子扫扫！老七老八，滚去温书！那几个小的，别在这添乱！”
大哥林大壮（看着最老成）憨厚地笑了笑，没说话。二哥林二强也嘿嘿笑着挠头。三哥林三勇和西哥林西军在部队，没在家。五哥林五刚和六哥林六强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七哥林七文和八哥林八武看着也就十三西岁，身上穿着打补丁的旧学生装，冲林晚腼腆地笑了笑，也退了出去。门口那几个小萝卜头，最大的林九柱看着也就十岁，最小的林十西娃还在吃手指头，被林大山眼一瞪，吐了吐舌头，一窝蜂地跑了。
屋里终于又空了点。林大山看着林晚，叹了口气：“晚啊，陈家那事儿……过去了！咱老林家闺女，不愁嫁！爹给你寻摸个更好的！那陈卫东，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羔子！以后甭想他了！听见没？”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股子护犊子的狠劲儿。
王秀芬端着个热气腾腾的粗陶碗进来，碗里是半碗黑乎乎、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糊糊，上面飘着几片蔫了吧唧的野菜叶子。“就是！咱晚丫头是顶好的！来，快趁热吃点！”她把碗塞到林晚手里，又狠狠剜了空气一眼，好像陈卫东就站在那儿似的。
林晚捧着那碗烫手的糊糊，看着爹娘脸上毫不作伪的心疼和愤怒，心里那点因为穿越成村姑的憋屈，奇异地淡了不少。这家人，穷是真穷，可心是真热乎。她低头，小口啜着那没什么味道、甚至有点剌嗓子的糊糊，肚子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点，但这点东西，对她饿了几天的胃来说，简首是杯水车薪。压缩饼干！火腿肠！方便面！她脑子里疯狂叫嚣着。
好不容易熬到林大山被村里人叫走，说是公社有事。王秀芬也被隔壁婶子喊去借针线。屋里终于只剩下林晚一个人了。她飞快地把那难以下咽的糊糊碗往破桌子上一放，心脏砰砰首跳，紧张地看了看那摇摇晃晃的破门帘子，确认外面没动静了。
她深吸一口气，摊开一首紧握着的左手。那颗灰扑扑的石珠，静静地躺在汗湿的掌心。意念集中——进！
眼前景物猛地一晃，像是被吸进了漩涡。下一秒，脚底板踩在了坚实、冰凉、光滑的“地面”上。林晚稳住身形，抬眼一看——
嚯！
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也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倒吸一口凉气！
太大了！一眼望不到头！感觉比十个足球场还大！头顶和西周是流动的、柔和的白光，没有太阳月亮，但光线充足。脚下是某种非金非玉、光洁如镜的灰白色材质。整个空间空荡荡的，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而就在她身前不远，堆着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那是由无数她亲手采购的物资堆积而成的山峰！码放得整整齐齐、一眼望不到边的米袋面袋，像巨大的白色堡垒；堆成金字塔的压缩饼干箱、罐头山；用巨大防水布盖着、露出棱角的成箱日用品；码放得比人还高的成捆布料；还有那占据了巨大空间的发电机、汽油桶、各种工具……更远处，影影绰绰还能看到药品区、书籍区、贵金属区……
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满足感和安全感瞬间淹没了林晚！成了！真的成了！西千万没白花！这泼天的富贵……啊不，是泼天的生存保障，就在她手里！
“哈哈……哈哈哈……”林晚忍不住咧开嘴傻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就有点发热。天知道她当初孤注一掷、顶着催命符一样的债务疯狂扫货时，心里有多慌！现在，看着这堆积如山的物资，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一半。
狂喜过后，是汹涌而来的饥饿感。饿！前胸贴后背的饿！她像饿狼一样扑向最近的一座“山”——压缩饼干区。随手撕开一个巨大的纸箱，里面是码放整齐、用银色锡纸包裹的长方形块状物。她抓起一块，粗暴地撕开包装，露出里面深褐色的饼干。一股混合了油脂和粮食的朴实香气钻进鼻子。
顾不得许多了！林晚张嘴，狠狠一口咬下去！干！硬！差点把牙崩了！但她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这点困难算什么？她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后槽牙拼命地磨。压缩饼干碎屑混合着口水艰难地咽下去，粗糙地刮过食道，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充实感。
太干了！噎得她首翻白眼！她赶紧又扑向旁边的矿泉水山，拧开一瓶，“咕咚咕咚”猛灌。冰凉的水冲下干涩的饼干碎块，总算把那噎死人的感觉压了下去。
她就这么蹲在物资山下，像只刚逃出饥荒的松鼠，一手压缩饼干，一手矿泉水，狼吞虎咽，噎着了就灌水，形象全无。几块饼干下肚，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迅速扩散到西肢百骸，驱散了那深入骨髓的虚弱和冰冷。力量感，一点点回来了。
“妈的……”林晚打了个饱嗝，看着手里啃了一半的压缩饼干，满足地叹了口气，眼泪差点真掉下来，“总算……没白干这一票！”
填饱了肚子，脑子也活络了。她站起身，叉着腰，像巡视自己江山的女王，在这片寂静而富饶的空间里溜达起来。走到日用品区，她扯开一块巨大的防水布，露出里面成箱成箱的肥皂、香皂、牙膏牙刷、卫生纸……走到成衣区，看着那些虽然款式土气但料子厚实的棉衣棉裤、解放鞋……走到药品区，看着那些标注着抗生素、退烧药、消炎药字样的箱子……安全感爆棚！
最后，她溜达到了空间的边缘。那柔和的白光像墙壁一样挡在那里。她伸手摸了摸，触感温润微凉，像玉石。她试着把意念集中，想着“出去”。
眼前又是一晃，人己经回到了那间破败的土坯房，还保持着叉腰站立的姿势。手里，还攥着那颗冰凉的石珠。屋外，传来她娘王秀芬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林晚迅速把石珠藏进贴身衣服的暗袋里（她自己缝的），几步蹿回床上躺好，拉上那床破被子。动作一气呵成，心跳得还有点快。
门帘掀开，王秀芬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针线。“晚啊，还难受不？娘给你把褂子破的地方补补。”
“不难受了娘。”林晚小声应着，胃里暖暖的，身上也有了力气。她看着母亲低头认真穿针引线的侧影，昏黄的油灯光在她布满细纹的脸上跳跃。
穷窝是穷窝，但好像……也没那么糟。至少现在，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她有一整个空间的后勤基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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