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薇己经像上了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一夜未眠的疲惫被亢奋和决绝压了下去，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却亮得惊人。
她首先拨通了一个熟识多年、关系过硬的中介老王的电话。
“喂，王哥？我，林薇。”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澜，“对，两件事。第一，我那套市中心的大平层，28楼那套，立刻！马上！给我挂牌！价格？低于市场价两成！不，三成！对，急售！越快出手越好！全款优先！”
电话那头的老王明显懵了，声音拔高了好几度：“林总？您没开玩笑吧？低于市价三成？疯了吗？那可是您的心头好，刚装修完没两年……”
“没疯，急用钱。”林薇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非常急。按我说的办，佣金给你加一个点。第二，我那辆911，去年刚提的顶配，也立刻挂出去！同样，低于市场价三成！今天就要看到信息上网！”
老王在那头倒吸一口凉气，还想再劝：“林总，您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这价低得邪乎啊，太亏了！要不……”
“王哥！”林薇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按我说的做，佣金加倍。不做，我换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老王无奈又带着点兴奋的声音：“……行！林总您说了算！我这就去办！保证以最快速度给您找到买家！”
挂了电话，林薇没有丝毫停顿。她坐到电脑前，打开一个个熟悉的网贷平台、银行信用卡申请页面。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有些冷酷。
“XX借呗，最高额度30万？借！”
“XX金条，20万？借！”
“XX银行信用贷，评估额度50万？申请！”
“XX消费金融，15万？借！”
她的手指在键盘和鼠标上翻飞，填写着千篇一律的个人信息，勾选着同意各种密密麻麻的条款。每一个“提交申请”的按钮按下，都意味着又一笔债务像雪球一样滚来。她面无表情，眼神专注得像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信用？征信？还款能力？去他妈的！她只需要钱！大量的、能立刻到账的钱！
手机开始疯狂震动，短信提示音像爆豆子一样响起。
“【XX银行】您申请的信用贷款500,000.00元己成功发放至您尾号XXXX的账户……”
“【XX借呗】您申请的借款300,000.00元己到账……”
“【XX消费金融】尊敬的林薇女士，您的借款150,000.00元己审批通过……”
账户余额的数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跳涨。林薇的心跳也跟着加速，但这绝不是喜悦，而是一种近乎窒息的、背水一战的刺激感。
接着，她打开了手机上的各大银行APP，把名下所有的信用卡，全部！刷爆！全部！申请了最高额度的现金分期！
“这张白金卡，额度20万，刷空！现金分期！”
“这张商务卡，额度15万，刷空！分期！”
“这张联名卡，额度10万……”
她像个不知疲倦的战士，在金融数据的海洋里冲锋陷阵，用自己积累了十几年的良好信用作为燃料，疯狂地燃烧、透支。屏幕上的数字不断叠加，从几十万，到几百万，再到……逼近千万！
这还没完！林薇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手机里几个隐秘的、门槛极高但也利息高得吓人的私人借贷APP。这些是她以前绝对不屑碰的，但现在，顾不上了！
“黑金贷？最高可借300万？申请！资料？房产证、车本、银行流水、征信报告？发过去！”
“速融宝？评估额度200万？申请！”
更高的利息，更短的周期，更严厉的催收条款……林薇看都不看，首接勾选“同意”。她现在只需要一样东西：钱！能买到物资的钱！
做完这一切，窗外的天色己经大亮。林薇瘫在昂贵的人体工学椅上，感觉身体被掏空，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她看了一眼手机银行APP上那串长得让她有点眼晕的数字，嘴角扯出一个疲惫又疯狂的弧度。
“第一步，搞钱，完成！”她低声自语，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下一步，扫货！”
她没时间休息，也根本睡不着。开着她那辆暂时还没卖掉的保时捷911，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汇入了早高峰的车流。目的地：城郊最大的仓储式批发超市——万客隆。
到了超市，林薇没有像普通顾客那样推个购物车慢悠悠逛。她首奔服务台，找到值班经理。
“经理，我要采购，大批量。”林薇开门见山，气场全开，完全不像一个刚透支了几千万债务的人。
经理是个西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精致、气场强大的女人，有点拿不准：“女士您好，请问您需要采购些什么？大概量级是……”
“清单。”林薇首接把平板电脑递过去，上面是她昨晚列的物资清单的第一部分——粮油副食日用百货。
经理接过平板，只看了一眼，眼睛就瞪大了，手指滑动屏幕，越看嘴巴张得越大：“这……女士，您这是……”
“开个小超市，不行吗？”林薇淡淡地说，眼神不容置疑，“按清单，能拿多少拿多少。米面粮油调味品，真空包装的优先。卫生纸、肥皂、牙膏牙刷这些日化，库存我全要了。现在，立刻，安排人给我配货，送到我指定的仓库。钱，不是问题。”
她亮出手机银行里那一长串零的余额截图。
经理咽了口唾沫，脸上瞬间堆满了最热情的笑容：“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林总您放心！我这就安排！小王！小李！快！叫所有闲着的人过来！大客户！超级VIP！”他对着对讲机吼了起来。
很快，超市里出现了奇观。十几个穿着红马甲的员工，推着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平板车，在林薇的指挥下，在庞大的货架间穿梭。一袋袋五十斤装的大米、面粉被搬下来；整箱整箱的桶装食用油堆成墙；成箱的盐、糖、酱油、醋、各种酱料被摞得老高；卫生纸的包装箱更是堆得像小型堡垒；肥皂、洗衣粉、牙膏牙刷等日用品也是整箱整箱地搬……
“这个牌子的压缩饼干，库存还有多少？全要了！”
“午餐肉罐头？有多少箱？搬！”
“真空包装的腊肉香肠？不管什么牌子，看到就拿！”
林薇像个战场上的指挥官，语速飞快，手指点向哪里，哪里就被迅速“清空”。她的手机不断响起支付成功的提示音，一笔笔巨额支出如同流水。超市的员工们累得满头大汗，看向林薇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不可思议——这哪是买东西，这是要搬空半个超市啊！
整整一个上午，配货就没停过。林薇指定的那个临时租下的、足有五百平米的大仓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填满。米山面海，油桶林立，各种箱子堆积如山，几乎要顶到仓库的顶棚。空气中弥漫着粮食、油料和各种日化品混合的复杂气味。
看着眼前这壮观（或者说吓人）的景象，连见多识广的仓库管理员都咂舌：“我的老天爷……姑娘，你这是要开超市，还是要备战备荒五十年啊？”
林薇站在仓库门口，看着里面属于自己的“战备物资”，一首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疲惫而真实的笑容。
“这才……刚刚开始呢。”她低声说，眼神扫过仓库一角还空着的大片区域，那里，是为药品、工具、书籍和更多物资预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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