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门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村民们踮着脚,伸长脖子往里看,议论声嗡嗡作响。
林晚个子小,灵活地挤到了前面。只见陈家那还算宽敞的院子里,站着两个神情严肃、穿着笔挺军装(这次可是佩戴齐全)的军人,还有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人。陈卫东脸色惨白,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站在院子中间,完全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扬。刘莉莉则被陈母死死拉着,脸色同样难看,想撒泼又不敢的样子。陈父蹲在门槛上,抱着头唉声叹气。
为首的军人是个三十多岁的方脸汉子,眼神锐利如鹰。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卫东同志!我们是XX部队政治部的。现接到群众实名举报,反映你在服役期间,存在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经初步核查,举报情况基本属实!现在,我代表组织,正式向你宣布处理决定!”
院子里外瞬间安静得可怕,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听下文。陈卫东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经查实!陈卫东在探亲休假期间,与驻地女青年刘莉莉同志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并致其怀孕!在此过程中,你刻意隐瞒了在家乡己有未婚妻林晚同志的事实,利用军人的身份和女方家庭急于攀附的心理,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严重违反了部队纪律,败坏了军人形象!”
方脸军官的声音像锤子一样,一下下砸在陈卫东头上,也砸在围观村民的心上。虽然大家早有猜测,但被部队领导亲口证实,这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根据《纪律条令》相关规定,经研究决定:给予陈卫东同志记大过处分一次!撤销其侦察连连长职务!即日起,办理转业手续!转业地点,西北XX省XX市XX机械厂!望你深刻反省,在新的岗位上重新做人!”
轰!人群彻底炸了!
“我的天!真被撸了!”
“转业去西北?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活该!陈世美!呸!”
“还连长呢,原来是个管不住裤裆的玩意儿!”
“刘莉莉家还营长呢?就这?眼瞎了吧?”
各种议论、嘲笑、唾骂声像潮水一样涌向院子里的陈卫东和刘莉莉。陈卫东面无人色,腿一软,首接瘫坐在地上。刘莉莉尖叫一声:“不!你们不能这样!他答应要娶我的!你们毁了他前程!”她还想冲上去撕扯那军官,被旁边的中山装干部厉声喝止:“刘莉莉同志!注意你的行为!再胡闹,连你一起处理!”
刘莉莉被吓得一哆嗦,看着周围无数道鄙夷、嘲讽的目光,再看看地上烂泥一样的陈卫东,一股巨大的羞愤和绝望涌上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脸冲进了屋里。完了!全完了!她以为攀上了军官,结果攀上的是个被部队扫地出门的垃圾!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方脸军官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陈卫东,把处理决定书塞到他手里,冷冷道:“陈卫东,三天内到公社武装部报道,办理相关手续!逾期不到,后果自负!”说完,和另一个军人以及那个干部,转身分开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吉普车扬起的尘土,像是在为这场闹剧画上一个灰扑扑的句号。
主角走了,但看热闹的村民可没散。大家对着失魂落魄的陈家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脸上全是看笑话的表情。陈母哭天抢地,陈父唉声叹气,陈卫东像丢了魂。
林晚站在人群里,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和解脱。那封决定性的举报信,自然是她的手笔。当那天在镇上,她利用空间的时间差,在夜深人静时,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写了那封举报信。信里详细指出了陈卫东上次探亲的时间(她后来从村民口中精确打听到了)、刘莉莉显怀的时间点(她利用空间,像个幽灵一样潜入刘莉莉家附近,亲眼确认并用意念“拍摄”了照片!空间这个偷拍功能简首神不知鬼不觉!),以及两人不正当关系对原主林晚造成的伤害。最后,她模仿着村里某个二流子的语气,把信塞进了公社唯一那台能通县里的邮筒里,寄给了陈卫东所在部队的政治部。
现在看来,效果拔群!
她没有再多停留,转身挤出人群,拎着篮子,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解决了这个恶心人的麻烦,她感觉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回到家里,林父林母和哥嫂们显然也听说了陈家的事,脸上都带着扬眉吐气的笑容。
“晚丫头,回来了?看到没?陈家那小子遭报应了!”林大壮兴奋地说。
“活该!让他当陈世美!”林五河也挥着拳头。
林母拉着林晚的手,眼眶又红了,这次是高兴的:“好,好!老天爷开眼了!咱家晚丫头受的委屈,老天爷看着呢!”
林晚笑了笑,没多说。她拿出篮子里的醋和面碱:“娘,醋打回来了。面碱也买了点。”又拿出那个小试剂瓶,“在废品站看到这个小瓶子挺结实,拿回来装点盐啥的。”
“好,好。”林母没在意那个小瓶子,注意力都在闺女身上,“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今天咱家也高兴高兴!”
晚饭依旧是红薯稀饭,但林晚偷偷在锅里滴了几滴灵泉水。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气氛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愉快。大家七嘴八舌地骂着陈卫东和刘莉莉,畅想着他们家倒霉以后的日子。
林晚安静地吃着饭,心里却在盘算着别的事:瓶子有了,小苏打(面碱)有了,醋也有了。等夜深人静,就可以在空间里,尝试季老说的那个最简单的实验了——小苏打和醋反应生成二氧化碳气体。她有点迫不及待了。知识的世界,可比渣男渣女有趣多了!
那封决定两个人命运的信,正静静躺在革委会主任的门缝里。而林晚的崭新人生,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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