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脚步轻快地爬上后山，熟门熟路地绕到那片偏僻的山坳。牛棚依旧破败安静，季老正佝偻着身子，在屋前一小块开垦出来的地上，费力地给几棵蔫巴巴的青菜苗浇水。
“季爷爷！”林晚远远地喊了一声。
季老抬起头，看到是她，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温和笑意：“丫头来了。”他放下破葫芦瓢，捶了捶酸痛的腰。
林晚赶紧跑过去，接过瓢：“您歇着，我来。”她利落地给那几棵可怜的小菜苗浇上水，又从怀里（实则是空间里）摸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还温热的杂粮饼子，塞到季老手里：“快吃，还热乎呢。”
季老也没推辞，掰开饼子，慢慢吃着。林晚则叽叽喳喳地把这两天村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讲了救二娃子的经过和李老中医要推荐她去学赤脚医生的事。
季老听得很仔细，听到林晚用“冰片麝香”糊弄人时，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等林晚说完，他才缓缓开口：“救人是好事，但锋芒太露，易惹是非。药，非同小可，尤其来历不明之药，更要慎之又慎。”
林晚乖巧点头：“我知道错了，季爷爷。当时情况太急了，没想那么多。以后一定注意！那学医的事……”
“去。”季老言简意赅，“这是条明路。既能学些济世救人的本事，也能为你那些‘特别之处’，披上一件合情合理的外衣。但记住，根基要扎实。卫生院教的，多是实用方技，基础理论可能粗浅。你既有过目不忘之能，我这里的医书，你更要用心研读，融会贯通。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
林晚用力点头：“嗯！我明白！我一定好好学，把基础打牢！”季老这里的中医典籍和笔记，可比卫生院能学到的深奥多了。
“对了，季爷爷，”林晚想起什么，从背篓（掩饰）里拿出一个旧布包，里面是几本她刚从空间里“整理”出来的旧书，都是些六七十年代出版的《赤脚医生手册》、《农村常见病防治》、《中草药图谱》之类的，“您看看这些书，对我在卫生院学习有用吗？”
季老接过来，翻了翻，点点头：“有用。通俗易懂，适合入门。结合着看吧。”他把书还给林晚，“你心思活络是好事，但眼下，学业不可荒废。离恢复招考的日子，不会太远了。数理化的根基，才是你真正的登天梯。”
“是！季爷爷您放心！白天要是去卫生院学习，晚上我就用功补回来！保证不落下！”林晚赶紧保证。高考，那是她改变命运的核心计划，半点不敢松懈。
从牛棚出来，林晚的心情更好了。解决了学医的由头问题，还得到了季老的肯定和支持。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绕到后山更深处，找了个绝对没人的地方，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依旧温暖如春。黑土地上的作物长势喜人。那几棵大白菜，颗颗紧实，叶子翠绿欲滴，看着就水灵。白萝卜也长得又粗又壮，半截身子拱出黑土，白白胖胖的。最让她开心的是红薯！她小心地扒开一株红薯藤下的土，嚯！下面结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红薯，最大的都快有她两个拳头大了！表皮是健康的紫红色，看着就粉糯！
“发财了发财了！”林晚搓着手，围着她的宝贝地转了好几圈，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今晚！今晚就“偷渡”点出去！让全家尝尝鲜！
她蹲下身，正准备挑个最大的萝卜出看看，忽然，感觉脚下的黑土地似乎……轻轻震动了一下？非常轻微，像是有颗小石子掉进了平静的水面，荡开一圈涟漪。
林晚一愣，以为自己感觉错了。她屏住呼吸，凝神感受。等了好一会儿，那震动感又来了！这次更清晰一点，似乎是从空间的边缘，那片灰蒙蒙的、看不透的“墙壁”后面传来的。伴随着这极其轻微的震动，空间里似乎有某种无形的“气”流动了一下，让她觉得精神微微一振，之前救二娃子时消耗的精力都恢复了一丝丝。
“怎么回事？”林晚惊讶地站起来，走到空间的边界处，伸手去摸那灰蒙蒙的“墙壁”。入手依旧是冰凉坚硬的触感，纹丝不动。
震动停止了，那股奇异的“气”感也消失了，空间里恢复了平静。
林晚皱着眉，心里惊疑不定。这空间……难道还会自己动？升级？还是有别的变化？她仔细回想刚才的感觉，那震动和气息，似乎……跟她最近往空间里放的几样东西有关？
她这段时间，除了种地，也陆陆续续把一些“捡”来的、或者用副业换来的“破烂”放进了空间。有缺了角的旧砚台，有字迹模糊的旧书，甚至还有半块雕刻着模糊花纹的旧瓦当……难道是因为这些东西？
她赶紧跑到空间角落里堆放“杂物”的地方。那几样东西静静地躺在那里，看起来毫无变化。但林晚盯着那块灰扑扑的旧瓦当，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这些带着点“古气”的东西，能滋养这个空间？就像……给电池充电？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如果真是这样，那她除了种地和囤货，岂不是又多了一项任务——收集“古董”？虽然在这个年代，这些东西都被当成“西旧”，破的破，砸的砸，不值钱也没人敢要，但对她来说，可能就是宝贝！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块旧瓦当拿起来，贴近眉心，集中精神去感应。这一次，她似乎真的感觉到瓦当内部有一丝极其微弱、近乎于无的“凉意”，缓缓地渗出来，融入眉心，让她精神又清爽了一点点，虽然效果微乎其微。
“果然！”林晚眼睛亮了。虽然这变化很小，但证明了她的猜想是对的！这个空间，需要“养分”！而“养分”，很可能就是这些蕴含了岁月气息的老物件！
看着手里这块不起眼的破瓦当，林晚觉得它比金子还可爱。看来以后去公社、去县城，废品收购站和犄角旮旯，得成为她的重点“淘宝”区域了！
带着这个意外发现的惊喜和新的“致富（滋养空间）”计划，林晚拔了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和一根粗壮的白萝卜，又挖了两个大红薯，心满意足地出了空间。今晚，林家饭桌上的糊糊，怕是要升级成“菜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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