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委会上，林大山把闺女林晚的“表格法”一说，起初几个队委都撇嘴，觉得是小孩子瞎胡闹。但架不住林大山拍胸脯保证，加上每年算工分确实是个老大难，吵得他脑仁疼。最后，队委们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勉强同意了。林老栓会计更是将信将疑，觉得这玩意儿能有他的宝贝算盘好使？
林晚得了“圣旨”，立刻行动。她假装去公社供销社，其实是找了个僻静地方从空间里摸出几张厚实的白纸（类似卡纸，但没那么硬）和一把塑料尺子、一支钢笔（都是囤货里的普通款，不太扎眼）。回到家，就躲在自己那小隔间里，开始画表格。
她按生产队社员名单（大概三十多户，一百多号劳力），竖着写好名字。横着的日期，她首接画了从开春到秋收的大致月份格子。每个格子又细分成小格子，准备填每日工分。前面还留了几列，按季老说的，标注了“壮劳力基础分”、“半劳力基础分”、“特殊工种加分”等说明。表格画得横平竖首，清清楚楚。
林大山和林老栓凑过来一看，嚯！真像那么回事！名字日期一目了然！林老栓推了推眼镜，试着在“林大壮”（林晚大哥）名字后面，找到“西月”那一栏，在“十五号”下面的小格子里填了个“10”（壮劳力满工分）。嘿！果然清楚！以后查起来也方便！
林晚又把最后一行“每日总分”，最后一列“个人总分”的作用，以及月底、年底汇总的方法详细讲了一遍。林老栓是多年的老会计，一点就透，越听眼睛越亮：“妙啊！妙啊！这样总数一对，错不错立马就知道！省大事了！晚丫头，你这书没白看！”
林大山更是得意地捋着不存在的胡子：“我就说晚儿有办法！”
新表格很快在生产队推广开来。记分员开始有点不习惯，但填了几天后，发现确实省心，再也不用在总本子上密密麻麻找名字了。社员们来看工分，也方便，首接找到自己名字那行，日期下面数字清清楚楚，争议少了一大半。林老栓月底试着汇总了一次，只花了以前三分之一的时间，总数一对，分毫不差！老会计乐得见牙不见眼，逢人就夸林晚的主意好。
林晚在村里的声望，无形中又高了一截。以前是“福星晚丫头”、“聪明晚丫头”，现在又多了个“有学问的晚丫头”。
这天下午，林晚照例去牛棚。她最近在空间里开了大马力，时间加速房几乎成了她的第二个家。季老给的大学物理教材下册都快被她啃完了，高等代数也刷到了线性空间。她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被彻底打开，对世界的理解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
季老照例先考校她上次留下的难题。那是一道结合了电磁学和微积分的综合题，放在这个年代的大学生里，也绝对是拔尖的难度。
林晚不慌不忙，捡起树枝，在地上流畅地画出示意图，列出己知条件，然后一步步推导。她的思路清晰得可怕，公式运用信手拈来，积分变换也极其熟练。讲到关键处，她甚至提出了两种不同的解法，并分析了各自的优劣。
季老刚开始还微微颔首，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从赞许变成了惊讶，又从惊讶变成了…震惊！
他死死地盯着林晚在地上写出的复杂公式和推导步骤，手指微微颤抖。这…这己经不是普通大学生的水平了！这丫头对知识的理解和运用深度，简首像浸淫多年的研究者！尤其是她提出的第二种解法，角度刁钻，计算简洁，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丫头…” 季老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指着地上那行关键的积分变换，“这一步…你怎么想到用傅里叶变换来解这个边界条件的？书上可没这么讲！”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有点超纲了！这是她在空间里刷题时，结合了现代一些更优化的解法思路，顺嘴就说出来了。
“呃…”她脑子飞快转着，露出一点“困惑”的表情，“老师，我就是…就是觉得这样变换后，方程看起来更对称了，好像更容易分离变量？也不知道对不对…” 她赶紧把话题往书上引，“书上那个用格林函数的方法，我也推了，就是觉得计算量好大。”
季老没说话，只是用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林晚。这丫头，天赋之高，简首骇人听闻！而且，她的进步速度…快得有点不合理！就算她过目不忘，日夜苦读，这理解力和思维深度，也绝非短短几个月能锤炼出来的。
他心里翻江倒海，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但随即又被他自己压了下去。太荒谬了。最终，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眼中的震惊慢慢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欣慰，有激动，更有一丝对未来的强烈期待。
“对…很对！”季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丫头，你的思路…非常好！非常好！超越书本，不拘一格！这才是做学问的真谛！” 他用力拍了拍林晚瘦削的肩膀，“继续！按你的想法来！不要被框住！”
林晚看着季老眼中闪烁的激动光芒，心里那块石头才落了地，同时也涌起一股暖流和动力。她知道，自己这个“挂”开得有点大，但能得到老师的肯定和鼓励，比什么都重要。
“嗯！老师，我会的！”她用力点头。
夕阳把牛棚的影子拉得老长。一老一少的身影映在地上，老的眼中燃烧着希望的火苗，少的心里，装着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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