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压得人心头发闷。
林晚正猫在自家灶房里,偷偷用空间里的小石磨磨着一点从空间黑土地里新收的麦子——她想试试看能不能给家里人蒸点真正的白面馒头解解馋。刚磨了小半碗细白的面粉,外面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夹杂着慌乱的叫嚷。
“我的儿啊!柱子!柱子你咋了!别吓娘啊!”
“快来人啊!快看看柱子!”
是邻居王大婶的声音!柱子是她家的小儿子,才西岁多,虎头虎脑的。
林晚心里一紧,赶紧把石磨和面粉一股脑收进空间,拍打掉身上的面粉沫子,拔腿就往外跑。
王大婶家门口己经围了一圈人。王大婶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小柱子,哭得声嘶力竭。小柱子在她怀里紧闭着眼睛,小脸烧得通红,嘴唇都发紫了,身体还在一抽一抽地痉挛!
“哎呀!这是抽风了!”
“快掐人中!”
“去找李赤脚!快去找李赤脚啊!” 有人喊着。
李赤脚是邻村唯一一个懂点草药、会扎针放血的赤脚医生,离这儿好几里地呢!
林晚拨开人群挤进去,一看小柱子的情况,心里咯噔一下——高烧惊厥!这很危险!弄不好会烧坏脑子甚至危及生命!
“让开点!别围着!让他透气!” 林晚下意识地喊出声,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和威严。
众人被她一嗓子喊得一愣,下意识让开点空间。王大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泪眼婆娑地看着林晚:“晚丫头!晚丫头你救救柱子!他…他早上还好好的,晌午就说头疼,刚才就抽过去了!”
林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赤脚医生手册》上关于“小儿高热惊厥”的处理办法闪电般掠过。
“快!把他抱进屋里,放平!解开衣服领子!” 林晚一边指挥着旁边一个汉子帮忙抱孩子,一边飞快地对王大婶说:“婶子,家里有酒吗?白酒!没有酒,凉水也行!干净的布!”
“有有有!俺去拿!” 王大婶跌跌撞撞爬起来冲进屋里。
孩子被平放在炕上。林晚跪在炕边,先探了探柱子的额头,烫得吓人!又掰开他的小嘴看了看,还好没有呕吐物堵塞。她迅速把柱子的头偏向一侧,防止抽搐时咬到舌头。
王大婶哆嗦着端来了半碗散装白酒和一块旧但干净的布。
“用酒!擦他的脖子两边,胳肢窝,还有大腿根!快点!给他散热!” 林晚语速飞快,自己则接了点凉水,浸湿了布,开始擦拭柱子的额头、手心、脚心,进行物理降温。
王大婶手抖得厉害,林晚看不下去,一把拿过酒碗和布,自己动手。她动作麻利而专注,沾了酒的布快速而有力地擦拭着孩子的大动脉经过的地方。
“晚丫头…这…这能行吗?李赤脚咋还不来啊!” 王大婶看着孩子还在微微抽搐的小身体,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林晚没空安慰她,她全部心神都在孩子身上。物理降温效果似乎不够快!孩子体温太高了!必须尽快把体温降下来!
退烧药!她空间里有!阿司匹林!或者儿童用的退热栓!可是…怎么拿出来?众目睽睽之下!
她心急如焚。看着孩子痛苦的小脸,听着王大婶绝望的哭声,再看看周围人焦急又茫然的眼神……她猛地一咬牙!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王大婶!家里有白糖吗?用温水化一大碗糖水来!要浓点的!快!” 林晚急中生智,大声喊道。
“糖水?有有有!” 王大婶虽然不明白为啥要喝糖水,但此刻林晚就是主心骨,她跌跌撞撞又去冲糖水。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王大婶那边,林晚飞快地从空间里取出半片阿司匹林(用,她记得手册上有提过小儿减量,但具体记不清了,只能冒险减半),迅速用指甲刮下一点点药粉,藏在手心。
王大婶端着一大碗温热的、化开了不少白糖的水过来。
“把他扶起来一点,慢点喂他喝糖水!” 林晚指挥着,同时自己凑过去,假装帮忙扶着孩子的头,在喂水的间隙,借着碗的遮挡,极其迅速地将指尖沾着的那一点点白色药粉,抹进了柱子微微张开的嘴里。
药粉入口即化,混着甜丝丝的糖水,被孩子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林晚的心还在怦怦狂跳,后背全是冷汗。她紧紧盯着柱子的反应,祈祷着药效快点起作用,祈祷着自己没有做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
林晚和王大婶继续用酒和凉水擦拭着孩子的身体。也许是物理降温起了效果,也许是那一点点退烧药粉终于开始作用,渐渐地,柱子身体的抽搐幅度变小了,频率也慢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紧皱的小眉头松开了些,急促的呼吸也变得稍微平缓了一点。
“不…不抽了!晚丫头!柱子不抽了!” 王大婶惊喜地叫起来,眼泪哗哗地流。
林晚也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伸手再摸摸柱子的额头,虽然还是烫,但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
“体温在降了…” 林晚的声音有点沙哑,“婶子,继续给他擦,多喂点温糖水。等李叔来了再看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喊声:“李赤脚来了!让让!让让!”
一个背着破旧药箱、气喘吁吁的干瘦老头挤了进来。
李赤脚检查了一下柱子的情况,翻了翻眼皮,又号了号脉,惊讶地说:“咦?处理得挺及时啊!这散热做得不错!烧在退了!命保住了!”
他看了看林晚湿漉漉的袖子和地上的水渍酒渍,又看看王大婶手里还端着的糖水碗,点点头:“嗯,物理降温,补充糖分防脱水,法子都对路!谁弄的?”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瘫坐在地上的林晚身上。
王大婶扑通一声就给林晚跪下了:“晚丫头!是晚丫头!晚丫头啊!你是俺家柱子的救命恩人啊!”
林晚赶紧去扶:“婶子快起来!快起来!我就是照着以前看过的书上写的瞎弄的…”
李赤脚看着林晚,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书上写的?丫头,你看的啥书?这手法,可不像是瞎弄。”
林晚心里一紧,赶紧把季老给她的《赤脚医生手册》拿出来当挡箭牌:“就是…就是这个,季…季老借给我看的。”
李赤脚接过那本蓝色封皮的书,翻了两页,恍然大悟:“哦!是这本宝书啊!怪不得!季老…是牛棚那位?” 他压低声音问。
林晚点点头。
李赤脚把书还给林晚,拍拍她的肩膀,没再多问,只是感叹:“书是好书,人也是好苗子!丫头,好好学!咱这山沟沟里,缺大夫!”
一场惊险的危机,在林晚兵行险着的干预下,终于化解。柱子后来在李赤脚的草药调理下退了烧,活蹦乱跳了。
而“福星晚丫头”的名声,这一次,彻底坐实了。村里人看她的眼神,除了之前的同情和喜爱,更多了一份实实在在的敬畏和感激。连带着对牛棚里那位借书给她的季老,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态度。
林晚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她看着那本《赤脚医生手册》,手心似乎还残留着那一点点药粉的触感。她知道,自己这次是运气好,蒙对了药量。下次呢?
学医,真的不能只靠书本了。她需要实践,需要真正的药材。而牛棚里那些老人…他们的情况,似乎也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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