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被哪吒孤勇一击震碎的房门,像个被戳破的脓包,彻底撕毁了出租屋最后一丝脆弱的平静。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裹挟着木屑、灰尘和断裂的木刺席卷而来,祁涵蜷缩在狭窄的床底,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双手拼命捂住口鼻,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咚咚的声响盖过了耳边的轰鸣,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肋骨的束缚!
刺目的金光与门外涌入的冰冷杀意在狭小的空间里激烈碰撞、撕扯,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她听到外面传来几声短促而惊怒的闷哼,像是金属被硬生生掰断时的悲鸣;紧接着是利刃划破空气的锐响,混合着某种坚硬物体被碾碎的“咔嚓”声;最后是重物轰然倒地的闷响,震得地板都跟着颤了颤。
战斗结束得异常迅速,快得像一场短促的惊雷。
金光如同退潮般渐渐敛去,留下淡淡的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门外那股冰冷的杀意也迅速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死寂重新笼罩下来,但这死寂不再是之前的压抑,而是浸透着浓烈的血腥味,还混杂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像是烧红的铁钳戳进腐朽纸张里,焦糊中裹着腥甜,刺得人鼻腔发酸。
祁涵在床底又僵了几分钟,耳朵贴在冰冷的地板上,连大气都不敢喘,首到确认外面再无任何动静,甚至连灰尘落地的声音都能听清,才颤抖着、手脚并用地从床底爬出来。膝盖磕在床架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却顾不上揉。
眼前的景象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喉咙瞬间被堵住,连惊呼都发不出来。
门口彻底成了一片狼藉。破碎的木门像被巨兽啃噬过,碎块飞溅得到处都是,最长的一块木片斜斜插进对面的墙壁里,露出狰狞的断口。扭曲的金属门框在外,漆皮剥落,边缘还沾着几缕焦黑的布料纤维。
地板上散落着几片闪烁着微弱银光的金属碎片,形状像是某种甲胄的残片,边缘卷曲发黑,显然被高温灼烧过。碎片旁边,几滩粘稠的液体正缓缓凝固,泛着淡淡的金光,既像融化的液态金属,又带着生物血液的粘稠感,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诡异的光泽。
而房间中央,哪吒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他身上那件刚买的暗红色T恤沾满了灰尘,胸口处洇着几滴金色的“液体”,像雪地里绽开的梅花,格外刺目。
他的小脸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所有血色,长长的睫毛垂着,一动不动。颈间那道曾经金光刺目的符咒印记,此刻只剩下几道暗淡的、如同烧焦疤痕般的扭曲纹路,深深烙印在苍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哪吒!”祁涵连滚带爬地扑过去,膝盖在地板上磕出青紫也浑然不觉。她颤抖着手探向他的鼻息,指尖悬在他唇上几厘米处,犹豫了许久才敢落下。
一丝微弱的、带着体温的气息轻轻拂过指尖,像风中残烛般飘忽,却真实得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他还活着!
祁涵的心脏骤然一松,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把他抱起来,指尖刚触到他的后背,就感觉到他细微的颤抖——不是冷的,是累到极致的虚脱,连呼吸都带着微弱的起伏,像只被雨打湿的幼鸟。
那件暗红色的T恤沾了灰,皱巴巴地贴在他身上,却依旧透着股不肯弯折的倔强。祁涵看着他颈间那道几乎失去光泽的符咒印记,突然明白过来——他刚才那孤注一掷的一击,不仅是为了击退追兵,更是用自身神力强行撕裂了符咒的束缚,哪怕代价是耗尽自己的力气。
这个别扭又执拗的小祖宗,从来都在用最极端的方式守护着什么。这次,是守护她,守护这个临时的“家”。
祁涵咬着唇,强忍着哽咽,轻轻将他打横抱起。他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却让她觉得手臂沉甸甸的,仿佛抱着全世界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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