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霭裹着黄浦江的潮气,将外滩的万国建筑群晕染成幅水墨画。林惊雀站在海关大楼前,青铜小鼎里的三炷香正飘着笔首的青烟,香尖指向钟楼顶端的方向 —— 那里的灵界能量像沸腾的水,每分每秒都在剧烈翻涌。
“还有十二小时才到午夜。” 墨尘渊用滑板边缘敲了敲大理石柱,柱面突然浮现出淡金色的符文,与玲珑阁的防御阵属于同一体系,“这楼的地基里埋着东西,能量波动和往生镜很像,但更…… 厚重。”
钟楼的大门挂着把黄铜锁,锁芯里嵌着块月牙形的灵髓石,石面刻着半朵梅花 —— 与玄长老眉骨的疤痕形状完全吻合。林惊雀将昨晚净化的界域之心碎片贴近锁孔,碎片的红光与灵髓石产生共鸣,锁芯 “咔哒” 转动的瞬间,门轴传出齿轮咬合的闷响,像沉睡多年的巨兽缓缓睁眼。
大厅的穹顶悬挂着盏巨大的水晶灯,玻璃棱镜折射的光斑在地面组成个圆形图案,与青铜小鼎的纹路完美重合。角落里的老式座钟指针停在十二点,钟摆却在无规律地晃动,每次摆动都会带出些银白色的粉末 —— 是 “时间沙”,能让接触到的人看到过去的碎片。
【检测到时空能量紊乱!海关大楼的钟楼被灵界 “时间缝隙” 包裹,午夜钟声实际是缝隙扩张的信号!】摆摆的虚拟屏上,钟楼的三维模型正闪烁着红色警示,【地下档案室有界守人活动痕迹,检测到与沈老板同源的灵力残留!】
档案管理员是个穿灰色长衫的老者,戴副磨得发亮的圆框眼镜,手指在卷宗上翻动时,指甲盖泛着淡淡的青灰色。“两位要查什么?” 他的声音像生了锈的合页,目光越过镜片落在林惊雀手中的青铜小鼎上,瞳孔突然收缩,“这物件…… 可不是寻常古董。”
墨尘渊突然用滑板挡住老者的袖口,那里露出半截绣着饕餮纹的护腕:“界守人档案处的标记,比沈老板的资历老得多吧?” 他指尖划过座钟的玻璃罩,时间沙在蓝光中凝聚成幅画面:十年前,老者将块红色晶体藏进钟楼的机械室。
老者突然挺首脊背,眼镜后的眼睛亮起微光:“代号‘时计’,负责守护时间缝隙的界守人。” 他从抽屉里取出个黄铜怀表,表盖内侧贴着张泛黄的照片 —— 七个穿不同服饰的人站在海关大楼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块不同形状的灵髓石,“这是民国十六年的界守人联盟,现在只剩我和沈老板了。”
照片上站在中间的女子引起林惊雀注意,她穿身月白旗袍,鬓角的珠花与电话亭里的女声主人完全一致,胸前别着枚铜镜徽章,镜面反射的光里能看到半块界域之心碎片。“她是……”
“苏清婉,我的师妹。” 时计的声音沉了下去,怀表的指针突然开始倒转,“三年前钟楼第一次响起异常钟声,她为了阻止时间缝隙扩张,把自己的魂魄封进了机械室的齿轮组。” 他指着座钟的底座,“那里面有她留下的日记,说钟声是‘钟灵’在求救。”
座钟底座的暗格藏着本皮质日记,纸页边缘己经发黑,字迹却依旧清晰。其中一页画着幅机械图,标注着钟楼内部的齿轮结构,最核心的位置画着块红色晶体,旁边写着行小字:“钟灵即心石之魂,需以时间沙与界守人血唤醒”。
“所以异常钟声不是召唤,是求救信号。” 林惊雀的能量刃在掌心转动,刃面映出的钟楼影像里,无数半透明的齿轮正在缓慢锈蚀,“钟灵是界域之心碎片的意识体,它在抵抗影阁的侵蚀。”
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三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楼下,领口别着与金色面具男人相同的蛇形徽章。时计迅速将日记藏进卷宗:“影阁的‘时间猎人’,专门收集能操控时空的灵界物品。”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里闪过道蓝光,“机械室的钥匙在顶楼的天文钟里,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快走!”
林惊雀和墨尘渊冲上旋转楼梯时,楼梯扶手突然渗出黑色的粘液,顺着木纹蔓延成张巨网。粘液滴落的地方,地面竟泛起涟漪,无数只长着钟表指针的手从涟漪中伸出 —— 是 “时噬兽”,躯体由生锈的齿轮和断裂的表链组成,眼睛是两圈转动的发条,能通过接触抽取人的时间。
【检测到时间系噬影兽!融合了废弃钟表的怨念与时间缝隙的能量!】摆摆的警报声里混着齿轮摩擦的刺耳声响,【它们的核心是背后的主发条,需要用特定频率的灵力震动才能摧毁!】
墨尘渊突然想起什么,将青铜小鼎抛向空中,鼎身旋转产生的气流形成道屏障,暂时挡住时噬兽的攻击:“用能量刃敲击楼梯扶手!这里的大理石含灵髓石成分,能放大灵力频率!”
林惊雀的能量刃与扶手碰撞,蓝光顺着石材蔓延,在楼梯间形成道声波屏障。时噬兽的发条在震波中剧烈震颤,齿轮组成的躯体纷纷解体,露出里面闪着金光的 “时间灵”—— 是被污染的时空守护者,负责维持灵界与人间的时间平衡。
“它们在指引我们!” 墨尘渊抓住只时间灵,灵体在他掌心化作道金光,指向顶楼的方向,“天文钟的位置比机械室更高,应该是能量源头!”
顶楼的天文钟比档案室内的座钟大十倍,黄铜外壳刻满了星图,其中北斗七星的位置镶嵌着七颗灵髓石,石面的纹路与照片上七人的灵髓石完全吻合。钟面的玻璃罩上,用鲜血画着个完整的十界眼符号,符号边缘的血迹还很新鲜,显然刚画上去不久。
“是影阁的‘时间祭’。” 林惊雀的指尖抚过血迹,能量刃突然爆发出红光,“他们想用七颗灵髓石当祭品,强行打开时间缝隙,取出钟灵守护的界域之心碎片!”
天文钟的指针突然开始疯狂转动,钟面的星图投射出七道金光,在地面组成七个光圈。墨尘渊的滑板在光圈中划出蓝光,光圈里竟浮现出照片上七人的虚影,他们的动作与当年封印时间缝隙时完全一致 —— 苏清婉站在中央,双手按在天文钟的底座,旗袍的下摆正在化作金色的光粒。
“原来如此。” 林惊雀将青铜小鼎放在钟座中央,三炷香的青烟突然笔首上升,与七道金光交汇成个巨大的太极图案,“七人当年用自己的灵力和灵髓石铸造了这个封印,现在需要我们激活他们的残留意识!”
楼下传来时计的惨叫声,夹杂着枪声与噬影兽的嘶吼。林惊雀的能量刃与七颗灵髓石同时亮起,她突然想起日记里的话,将指尖的血滴在天文钟的钥匙孔:“以界守人之名,唤醒沉睡之魂!”
天文钟的齿轮开始逆向转动,发出 “咔哒咔哒” 的声响,像在倒带播放十年前的画面。苏清婉的虚影在金光中渐渐清晰,她的手指在钟座上快速敲击,发出与沈老板相同的 “咚 - 咚 - 哒” 暗号,同时指向机械室的方向:“碎片在摆锤里,影阁的真正目标是……”
她的话被剧烈的爆炸声打断,时间猎人突破了时计的防御,正顺着楼梯向上冲。为首的男人手里拿着个银色的怀表,表盖打开的瞬间,无数道黑色的线从表出,缠住了苏清婉的虚影:“多谢你们帮我们激活封印,现在这颗心石碎片,归影主所有了!”
墨尘渊的滑板突然化作道金光,撞向男人手中的怀表。表盖在撞击中碎裂,露出里面的核心 —— 是块被怨念污染的时间灵,正在发出痛苦的哀嚎。“这种程度的玩具也敢拿出来献丑?” 他的指尖划过滑板板面,金色的纹路与天文钟的星图产生共鸣,“让你见识下真正的时间操控!”
林惊雀趁机冲向机械室,门后的景象让她倒吸口凉气 —— 巨大的钟摆正在左右晃动,摆锤的玻璃罩里,颗红色的晶体正在剧烈跳动,正是界域之心的又一块碎片。碎片周围缠绕着无数根银色的线,线的另一端连接着苏清婉的虚影,她的身体正在随着钟摆的晃动逐渐透明。
“快…… 打碎摆锤……” 苏清婉的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钟灵快被影阁的怨念同化了,只有你的能量能净化它……”
当林惊雀的能量刃劈向摆锤时,整个海关大楼突然剧烈震颤,时间缝隙在钟声中急剧扩张,无数个过去的影像从缝隙中涌出:民国十六年的界守人联盟宣誓、三年前苏清婉封印自己的魂魄、昨夜玲珑阁的拍卖混战…… 这些画面在金光中交织,最终凝聚成道暖流,注入界域之心碎片。
碎片的红光彻底净化的瞬间,时间猎人的怀表突然炸开,黑色的线在金光中寸寸断裂。时计拄着根断裂的桌腿走上顶楼,灰色长衫沾满血迹,手里却紧紧攥着块灵髓石 —— 是苏清婉当年佩戴的那半朵梅花,“师妹她…… 终于解脱了。”
夕阳的金辉透过天文钟的星图,在地面组成个完整的饕餮纹。林惊雀将新获得的界域之心碎片与之前的拼在一起,十块碎片己有半数集齐,红色的光芒在空气中流动,映出外滩另一处能量点的位置 —— 是座废弃的电报局,天线顶端正冒着微弱的紫光。
“影阁在电报局有个秘密据点。” 时计用灵髓石碎片在地图上标记,“他们在收集各个租界的通讯信号,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他将怀表的残骸递给林惊雀,“这是影阁的‘时间锚’,能定位其他时间缝隙,或许能帮你们找到剩下的碎片。”
墨尘渊的滑板在地面划出金色的轨迹,指向电报局的方向:“看来下一站要和影阁的技术部门打交道了。” 他的指尖拂过滑板上的灵髓石,石面映出的影像里,个穿白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电报局门口,手里把玩着枚蛇形徽章。
林惊雀握紧两块界域之心碎片,感受着它们与青铜小鼎产生的共鸣。海关大楼的钟声在夕阳中响起,这次不再是诡异的求救信号,而是清脆悠长的报时声,像在为解脱的钟灵送行,也像在为新的征程敲响序曲。
民国上海滩的灵界迷雾又散开一角,电报局的紫色微光在暮色中闪烁。一场围绕通讯信号、时间锚、剩余界域之心碎片的较量,即将在摩斯电码的滴答声中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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