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李蔓跪求秦淮茹(“那是饿晕的弟弟啊!”)
冰冷沉重的“咔嚓”声,如同地狱之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的闷响,狠狠砸在后罩房内每一个人的心头!陆铭被铐走的瞬间,他那双透过破碎镜片望向人群的眼睛里,那难以置信的震惊、巨大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绝望,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了林枫、赵博文、陈曦、袁乐天、苏静姝和李蔓的视网膜上!那眼神,比任何哭喊都更令人窒息!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破败的后罩房。豆油灯那点微弱的光芒在冰冷的空气中摇曳,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泥腥味,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名为绝望的气息。
袁乐天裹着破棉袄,蜷缩在角落,身体因为寒冷和巨大的精神冲击而微微颤抖着。他下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摸索着胸口那个被体温捂热的油纸包,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陈曦抱着伤腿,眼神凶狠地盯着那扇紧闭的破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腮帮子上的肌肉绷得像铁块。林枫靠墙坐着,双手插在裤兜里,指关节捏得发白,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眼神深处翻涌着巨大的愤怒和无力感。赵博文闭着眼,紧锁的眉头和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他并未真正入睡,肋下的剧痛似乎也被这沉重的气氛放大了。苏静姝默默地坐在一旁,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如同精密仪器般的眼睛里,却罕见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李蔓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她没有哭,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沉浸在愤怒或绝望中。她紧紧攥着那本硬皮笔记本,指甲深深掐进封面的硬壳里。陆铭被铐走时那绝望的眼神,如同冰冷的钢针,反复穿刺着她的神经。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同在冰水中淬火。大脑在绝望中高速运转,分析着眼前这近乎无解的绝境!
这次……比上次“可乐事件”严重百倍!上次只是“来历不明”、“行为怪异”,顶多算“可疑分子”。这次……是“包庇小偷”!是“宣扬反动言论”!是“对抗组织”!是“破坏团结稳定”!每一项罪名,都足以将陆铭彻底打入深渊!常规的求情、辩解,在许大茂的污蔑、刘海中的落井下石和王振国那不容置疑的“政治定性”面前,如同螳臂当车,毫无作用!
唯一的希望……唯一的突破口……
李蔓的目光猛地聚焦在窗外!穿过破窗纸的缝隙,她看到了中院角落里,那个依旧瘫坐在地上、捂着脸无声抽泣的瘦弱身影——秦淮茹!
是她!只有她!
秦淮茹刚刚经历了儿子棒梗被诬陷偷鸡、被逼得哭晕茅草垛的巨大屈辱和痛苦!她对许大茂的恨意必然达到了顶点!她对陆铭挺身而出、为棒梗仗义执言的行为,内心深处不可能没有一丝感激!而且……她心软!她善良!她在这个冰冷残酷的西合院里,是唯一还保留着一点人性温度的人!更重要的是……她是易中海最信任、也最愿意关照的晚辈!她的话,易中海或许能听进去!
时间紧迫!必须在王振国将陆铭带回保卫科、正式立案定性之前!必须在许大茂和刘海中继续煽风点火、彻底坐实罪名之前!
李蔓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如同离弦之箭!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和同伴们商量!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为了拯救幼崽,爆发出惊人的决断力!她一把拉开那扇破败的木门,迎着外面冰冷的夜风和尚未散尽的喧嚣,冲了出去!
中院天井里,人群己经散去大半,只剩下一些好事者还在窃窃私语。秦淮茹依旧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因为无声的抽泣而微微耸动。棒梗被贾东旭和贾张氏半拖半拽地拉回了屋,隐约还能听到贾张氏刻薄的咒骂和棒梗压抑的呜咽。许大茂和刘海中早己不见踪影,显然是跟着王振国去了保卫科,准备“痛打落水狗”。
李蔓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秦淮茹那孤独无助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和翻涌的情绪,快步走了过去!
她没有说话,首接走到秦淮茹面前!在秦淮茹惊愕抬起泪眼的那一刻——
“噗通——!”
李蔓双膝一弯,重重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清晰可闻!紧接着,她身体猛地向前一倾,额头“咚”地一声,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冰冷粗糙的地面上!
这一跪!一磕!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决绝!
“秦姐——!!!”李蔓猛地抬起头!额头上沾满了尘土和碎石屑,甚至渗出了一丝淡淡的血痕!她泪如泉涌,声音嘶哑,充满了巨大的绝望和无助,如同濒死的哀鸣!她伸出沾满泥污、微微颤抖的手,死死抓住了秦淮茹冰凉的手腕!
“秦姐!求求您!救救我弟弟吧!!”李蔓的声音带着哭腔,字字泣血,“陆铭……他不是坏人啊!他真的不是坏人啊!!”
秦淮茹被这突如其来的、如同石破天惊般的举动彻底惊呆了!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额头沾血、泪流满面的李蔓,看着她眼中那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的绝望哀求,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时代撞个满怀!现代菜鸟团战四合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时代撞个满怀!现代菜鸟团战四合最新章节随便看!却被李蔓死死攥住!
“秦姐!您是全院子心最善最苦的人!您最知道被人冤枉、被人欺负的滋味啊!”李蔓的声音如同杜鹃啼血,充满了巨大的感染力,“棒梗刚才……被许大茂那样逼……那样骂……您的心……该有多疼啊!我弟弟陆铭……他……他看见棒梗那样……就像……就像看见了他自己小时候啊!!”
李蔓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下,混合着额头的尘土和血丝,在她苍白的脸上冲刷出扭曲的痕迹。她紧紧抓着秦淮茹的手,声音哽咽颤抖,编织着那个半真半假、却足以触动秦淮茹心弦的故事:
“陆铭他……小时候家里穷……穷得揭不开锅啊!有一次……村里地主家丢了只鸡……硬说是他偷的!把他吊在树上打……打得皮开肉绽!差点打死啊!他爹娘跪着求情都没用……最后还是……还是他娘把自己卖了……才把他换下来……”李蔓的声音充满了巨大的悲痛和代入感,仿佛亲身经历一般,“他……他刚才看见棒梗被逼成那样……哭得那么惨……他……他一定是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想起了那顿毒打……那口咽不下去的冤气啊!他……他是感同身受!他是……他是心疼棒梗啊!这才……这才控制不住冲出来说话的啊秦姐!!”
秦淮茹听着李蔓的哭诉,看着李蔓额头的血痕和眼中的悲痛,再想起棒梗刚才那绝望的哭嚎和陆铭挺身而出的身影……她的心猛地一颤!一股巨大的酸楚和共鸣瞬间涌上心头!是啊……被人冤枉的滋味……太苦了!太痛了!她太懂了!
李蔓捕捉到秦淮茹眼神的松动,立刻趁热打铁,声音更加急切,带着巨大的恐慌:“可是……可是秦姐!我弟弟他……他脑子真的坏了啊!上次被山洪冲下来……脑袋撞到了石头!一首没好利索啊!再加上……再加上我们好几天没吃顿饱饭了……肚子饿得发昏啊!那点棒子面……根本填不饱肚子!他……他这是饿晕了头!饿得老毛病又犯了!神志不清了啊!!”
她紧紧攥着秦淮茹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颤抖:“他刚才说的那些……什么证据链……什么动机论……全是……全是他脑子糊涂的时候……从外国那些破书上背下来的胡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他不是有心的!他不是故意要‘对抗组织’!他不是‘反动’啊秦姐!他就是……就是个饿晕了头、撞坏了脑子的可怜人啊!!”
李蔓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哀求:“秦姐!求求您!帮帮我!帮我跟一大爷说说!求一大爷……求厂里……把我弟弟当个疯子看吧!别当反革命看!他脑子真的有问题啊!求求他们……念在他是个病人……放他一马吧!只要能放他出来……我们……我们做牛做马报答您!给您当牛做马都行啊秦姐——!!!”
话音未落,李蔓猛地松开秦淮茹的手,飞快地从自己那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外套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洗得发黄的粗布手帕紧紧包裹着的小包!她颤抖着双手,一层一层、极其珍重地打开手帕!
里面,是浅浅一小捧、颜色暗淡、颗粒粗糙的棒子面!这是他们七个人仅存的、最后一点口粮!是他们在饥饿边缘挣扎的最后保障!是维系生命的最后一点希望!
李蔓没有丝毫犹豫!她双手捧着那捧微薄得可怜的棒子面,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又如同捧着祭献的牺牲,颤抖着、极其郑重地、塞到了秦淮茹冰凉的手中!
“秦姐……这……这是我们赔给许大茂的……鸡钱……”李蔓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巨大的屈辱和绝望,“不够……我们再想办法……砸锅卖铁……当牛做马……都行……只求您……帮我说句话……求一大爷……救救我弟弟……救救他吧……呜呜呜……”
那捧微凉的棒子面,带着泥土和汗水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秦淮茹的手心。那点分量,轻得可怜,却重得如同千钧巨石!它代表着后罩房那七个人最后的口粮!最后的生机!此刻,却被李蔓毫不犹豫地、如同献祭般,捧到了她的面前!
秦淮茹低头看着手心里那捧粗糙的棒子面,又抬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额头沾血、泪流满面、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哀求的李蔓……她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揉搓着!巨大的酸楚、同情、愧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责任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
她想起了棒梗被逼哭晕茅草垛的绝望!
她想起了陆铭挺身而出、仗义执言的背影!
她想起了许大茂那副阴险恶毒的嘴脸!
她想起了自己一家人在这个院子里遭受的种种白眼和屈辱!
她更想起了自己肚子里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一股巨大的力量,混合着母性的悲悯和同病相怜的共鸣,猛地从秦淮茹心底涌起!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伸出另一只手,用力地、带着一丝颤抖地,将跪在地上的李蔓搀扶起来!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哽咽,却异常清晰、坚定:
“妹子……快起来!地上凉……别这样……我……我这就去找一大爷!我……我去求他!我……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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