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在柳府的地位，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
她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无人问津的庶女。
柳老爷对她日益看重，甚至将一部分府中采买和防务的权力交给了她。
她的风头，一时无两。
这也让她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很快，一股针对她的暗流，开始在府中的各个角落里涌动。
一些流言蜚语，悄无声息地传播开来。
那些流言，不再像以前那样，攻击她的出身和贫苦。
它们开始攻击她的品性。
“听说了吗？那个三小姐，心机深沉得很。”
两个正在浣衣的仆妇，一边搓着衣服，一边低声交谈。
“你看她，扳倒了二姨娘，斗垮了三姨娘，现在连大夫人都被她压得抬不起头来。”
另一个仆妇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神秘的表情。
“何止啊，我听说，上次府里进贼，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就是为了在老爷面前表现自己，故意找人演的一出戏。”
“嘶，真的假的？那也太可怕了。”
“可不是嘛，她就是个天性凉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你看她，脸上从来就没有笑模样，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类似这样的对话，发生在府中的每一个角落。
发生在茶水间，发生在花园里，也发生下人们的饭堂中。
这些流言，像一张无形的网，试图将柳如烟孤立起来。
它们将她塑造成一个阴险，恶毒，冷酷无情的形象。
让所有人都对她敬而远之，甚至心生畏惧和厌恶。
夏婵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气得浑身发抖。
“小姐，她们太过分了。”
她替柳如烟感到不平。
“她们怎么能这样凭空污蔑您？”
“您要去和老爷说，让老爷严惩这些碎嘴的奴才。”
柳如烟正在修剪一盆文竹。
她的动作很轻，很专注，仿佛没有听到夏婵的话。
她剪去一根枯黄的枝叶，淡淡地开口。
“澄清？”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为什么要澄清？”
夏婵愣住了。
“可是小姐，任由她们这样说下去，您的名声就全毁了。”
柳如烟放下剪刀，看着那盆修剪得更加清雅的文竹。
“名声？那种东西，有什么用？”
她转过身，看着夏婵。
“她们说我心机深沉，天性凉薄，不择手段。”
“她们说得，难道不对吗？”
夏婵的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如烟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
“既然她们想看这样的我，那我就成全她们。”
“有时候，仁慈和善良，换不来敬畏。”
“只有恐惧，才能让人真正地闭上嘴。”
第二天，柳如-烟将负责采买的几个管事，都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要核查上个月的账目。
一个姓王的管事，是周氏安插进来的。
他仗着自己是大夫人的心腹，平日里做事就有些敷衍。
他交上来的账本，做得潦草不堪，好几处都对不上数。
他以为，柳如烟一个年轻女子，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就算看出来了，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柳如-烟看着那本错漏百出的账本，没有说话。
她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
然后，她将那杯滚烫的茶水，猛地泼在了王管事的脸上。
王管事发出一声惨叫。
滚烫的茶水，将他的脸烫得通红。
茶叶还粘在他的脸上，狼狈不堪。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柳如-烟会突然发难，而且手段如此首接和粗暴。
“我的茶，不好喝吗？”
柳如烟的声音，冷得像冰。
“还是说，王管事觉得，我柳如烟的院子，是你可以随意糊弄的地方？”
王管事捂着脸，又惊又怒。
“三小姐，你……你凭什么打人？”
柳如-烟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
她拿起那本账本，狠狠地摔在他的脸上。
“凭这个。”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的压力。
“账目不清，款项不明，你当我眼瞎吗？”
“还是你觉得，你背后有大夫人撑腰，我就动不了你？”
她凑近王管事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她的时代，己经过去了。”
“现在这个家，谁说了算，你最好看清楚。”
柳如-烟首起身子，对着院门外的两个家丁下令。
“把他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打完之后，让他滚出柳府。”
那两个家丁，是柳如-烟从新提拔的护卫里挑选出来的。
他们只听命于柳如-烟一人。
他们立刻上前，架起还在哀嚎的王管事，就往外拖。
院子里剩下的几个管事，看着这一幕，吓得脸色发白，两腿发软。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位三小姐，远比流言中描述的，还要可怕。
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她狠辣，首接，而且无所顾忌。
事情还没有结束。
当天下午，柳如烟又让人抓了两个平日里最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仆妇。
那两个仆妇，正是前几日在浣衣房里议论她的那两人。
她没有打她们，也没有骂她们。
她只是让她们跪在院子中央的搓衣板上。
然后，她命人将一桶又一桶的脏衣服，堆在她们面前。
“我听说，你们很喜欢议论主子的是非。”
柳如--烟坐在廊下，悠闲地喝着茶。
“既然你们的嘴这么闲，那我就给你们找点事做。”
“把这些衣服都洗干净。”
“什么时候洗完，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那堆积如山的脏衣服，足够她们洗上三天三夜。
两个仆妇哭着求饶。
柳如烟充耳不闻。
她甚至让人在旁边看着，不许她们有丝毫的懈怠。
这两件事，像一阵风一样，迅速地传遍了整个柳府。
所有人都被柳如烟这雷霆万钧的手段给震慑住了。
他们终于明白，流言蜚语，对这位三小姐，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她非但不在乎，反而会用更狠，更首接的方式，来坐实这些流言。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心机深沉，就是天性凉薄。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怕她。
从那天起，府里再也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议论柳如烟了。
下人们见到她，都远远地就低下头，恭敬地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些原本想看她笑话的姨娘和姐妹们，也都偃旗息鼓，不敢再有任何小动作。
柳如烟的耳边，终于清净了。
她获得了她想要的敬畏。
夏婵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她发现，当那些流言蜚语消失之后，她们院子里的日子，反而过得更加舒心了。
再也没有人敢克扣她们的份例。
再也没有人敢给她们白眼。
柳如烟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那盆被她修剪过的文竹。
它在阳光下，显得愈发挺拔，愈发清冷。
她知道，在这座深宅里，想要活得有尊严，就必须抛弃那些不必要的温情和软弱。
只有成为最顶端的猎食者，才能不被别人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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