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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寒夜闻风语,暗香引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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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府的夜总是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念瑶裹着狐皮披风坐在窗边,看着廊下的灯笼在风里轻轻摇晃,光影在雪地上投下细碎的斑驳,像极了舅舅信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桌上的铜炉里,银丝炭烧得正旺,腾起的热气模糊了窗棂,却暖不透她攥着玉佩的指尖——那块刻着雪莲的玉佩,今夜总带着股化不开的寒意。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张妈端着碗莲子羹走进来,白瓷碗沿凝着细密的水珠,莲子的甜香混着炭火气漫过来,倒让这寒夜添了几分人间烟火。“小郡主还没睡?”张妈把碗放在桌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可别冻着了,仔细明日头疼。”

念瑶摇摇头,把玉佩塞进领口贴着心口的地方,那里的温度能焐热玉上的冰纹。“张妈,您说娘当年在宫里,也喜欢看雪吗?”她忽然问,声音轻得像飘落的雪花。

张妈的手顿了顿,往炭炉里添了块新炭,火星子“噼啪”跳起来,映得她眼角的皱纹忽明忽暗。“你娘啊,最是怕冷,”她的声音带着点悠远的暖意,“可每到下雪天,偏要搬张竹榻放在廊下,裹着厚厚的锦被看雪。她说雪是天上的槐花,落下来就能盖住所有烦心事。”

“槐花?”念瑶想起院角那棵裹着草绳的槐树苗,叶子早落光了,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夜空,倒像在数天上的星星。

“是啊,”张妈笑了,眼角堆起温柔的褶皱,“你娘总说,槐花能入药,能做糕,连落在地上都能肥田,是最贴心的花。不像那些牡丹芍药,看着热闹,实则娇贵得很。”她忽然住了口,像是不小心说漏了什么,连忙舀了勺莲子羹递过来,“快尝尝,加了北境的蜜,甜着呢。”

莲子羹滑进喉咙时,念瑶忽然想起皇后说的那句“你娘当年也喜欢菊花”。一个说娘爱槐花,一个说娘爱菊花,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正怔忡着,院外忽然传来马蹄声,比往日更急,踏在积雪上“噗嗤噗嗤”的,像是带着什么了不得的急事。

张妈脸色微变,起身走到窗边撩开帘子一角。“是府里的亲卫,”她低声道,“看这架势,怕是北境有急信来了。”

念瑶的心猛地一沉,攥着玉佩的手指骨节泛白。她想起爹爹在书房说的“北境局势动荡”,想起皇上皱着眉说“雪莲花怕是难安生于雪山”,那些被她强压下去的不安,此刻像雪地里的嫩芽,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果然没片刻,院外传来萧逸尘的脚步声,带着股凛冽的寒气闯进来。他身上的披风还沾着雪,发梢凝着冰碴,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像结了冰的湖面,冷得能映出人的影子。“瑶儿睡了吗?”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是在寒风里喊了太久。

“爹爹。”念瑶从榻上跳下来,裙摆扫过炭炉,带起一阵火星。萧逸尘伸手扶住她,掌心的冻疮还没好利索,粗糙的茧子蹭得她手腕发痒。她这才发现,爹爹右手的小指缠着白布,渗出的血渍在雪地里该是刺目的红。

“北境……出事了?”她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萧逸尘沉默着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半块烧焦的令牌。黄铜的牌子上,“镇北军”三个字被烟火熏得发黑,边角却还能看出精致的云纹——那是舅舅的令牌,去年爹爹带回来给她看过,说上面的云纹是娘亲手画的花样。

念瑶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她想起那个说要带她看雪莲的舅舅,那个在画像里站在娘身后笑得像暖阳的舅舅,怎么就变成了半块烧焦的令牌?眼泪涌上来时,她死死咬住嘴唇,硬是没让哭声泄出来——舅舅说雪莲要历经风霜才能开花,她不能这么没出息。

“敌军夜袭了戍边的粮仓,”萧逸尘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你舅舅为了护粮队,带着三百亲卫拖住了两千骑兵,最后……”他说不下去了,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个铁盒,打开来,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旧信,信纸边缘都泛了黄。

“这些是你舅舅写给你的信,”他把铁盒递给念瑶,指尖抖得厉害,“每年一封,攒了八年,总说等你长大了再给你,怕你看不懂。”

念瑶捧着铁盒,像捧着块烧红的烙铁。最上面那封信的信封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耳朵长长地耷拉着,像极了爹爹送她的那个木雕。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纸,北境的狼毫笔写的字力透纸背,墨迹却有些晕染,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

“瑶儿,今年你该长新牙了吧?舅舅在雪山上捡到颗狼牙,磨得光光的,等你长牙时就给你当磨牙石,保准比宫里的玉坠子结实……”

“瑶儿,听说你开始读书了?北境的星星比京城多,我教你认北斗星好不好?迷路的时候,跟着北斗星走就不会错……”

“瑶儿,你要好好吃饭,长得壮壮的。等明年雪化了,舅舅带你去看雪莲,那花长在冰缝里,却比任何花都精神……”

第八封信只写了一半,墨迹突然变得潦草,最后几个字像是用尽全力划上去的:“瑶儿,照顾好你爹……”

铁盒“啪嗒”掉在地上,信纸散了一地,像漫天飞舞的雪花。念瑶扑进萧逸尘怀里,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很快就被寒气冻成了冰粒。“爹爹骗我,”她哽咽着捶打他的后背,“舅舅说开春就回来的,他骗我……”

萧逸尘紧紧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胡茬蹭得她发疼。念瑶能听见他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狼在寒夜里嗥叫。原来大人哭的时候,比小孩子更让人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院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赵承宇的声音裹着风雪飘进来:“念瑶,你睡了吗?我娘让我送些伤药来,说是北境的秘方,治冻疮最灵……”

萧逸尘连忙擦了擦脸,哑着嗓子应道:“进来吧。”

赵承宇推门进来时,还带着股雪地里的寒气。他穿着件宝蓝色的锦袄,领口别着枚白玉佩,手里捧着个精致的木盒,见念瑶眼睛红红的,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你……你怎么了?”他把木盒往桌上一放,从怀里掏出块糖递过来,“我娘说吃糖能让人开心,你尝尝?”

那是块麦芽糖,裹着透明的糖纸,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念瑶没接,倒是萧逸尘接过糖塞给她,对赵承宇道:“劳烦你娘费心了,替我谢过贵妃娘娘。”

赵承宇这才注意到萧逸尘手上的伤,还有地上散落的信纸,小眉头一下子皱起来。“是不是北境出事了?”他忽然问,声音比平时沉了许多,“我今晚听见爹娘说话,说什么‘粮草被烧’‘苏将军……’”他没说下去,但眼里的担忧骗不了人。

念瑶忽然想起白日里他说“我娘要表演剑舞”时亮晶晶的眼睛,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小孩子的世界,从来不是只有糖和游戏,那些大人以为藏得很好的心事,其实早被他们悄悄捡了去。

“承宇,”念瑶吸了吸鼻子,把那块麦芽糖剥开塞进嘴里,甜味漫开来时,眼泪却流得更凶了,“你说,我们能为北境的将士做些什么?”

赵承宇愣了愣,忽然一拍大腿:“我知道!我娘说军中缺伤药,尤其是治刀伤的金疮药。我把我攒的压岁钱都拿出来,咱们去药铺买药材,让张妈帮忙做!”

“还有我!”门外传来林婉儿的声音,她裹着件粉色斗篷,鼻尖冻得通红,手里拎着个小布包,“我娘说雪莲能止血,我把我攒的雪莲干都带来了,是我外祖父从北境捎来的!”

布包打开时,一股清苦的药香漫开来。几十片干雪莲瓣躺在素色的棉布里,像被风干的雪花。念瑶想起舅舅信里说的“雪山上的雪莲”,鼻子又一酸——原来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记挂着那个遥远的地方。

萧逸尘看着三个凑在一起商量的孩子,眼眶又热了。他转身从书架上取下幅地图,在桌上铺开。北境的山川河流在羊皮纸上蜿蜒,像一条条冻僵的蛇。“这里是粮仓的位置,”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敌军烧了粮草,就是想让将士们挨冻受饿。但他们不知道,我们早就在附近的山洞里藏了备用粮草,还需要些时日才能运到前线。”

“那我们去运粮草!”赵承宇立刻道,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萧逸尘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们还太小,山路又滑。但你们可以帮个大忙——把这些信抄录下来。”他捡起地上的信纸,“你舅舅的笔迹在军中很熟,将士们见了他的字,就像见了他本人,定能鼓舞士气。”

念瑶眼睛一亮。她想起舅舅信里说的“跟着北斗星走就不会错”,想起“雪莲比任何花都精神”,这些话要是能传到北境,是不是就像舅舅还在那里陪着将士们?

“我来抄!”她立刻跑去取笔墨,宣纸铺开时,指尖还在抖。赵承宇和林婉儿也凑过来,一个研墨,一个抚平纸角。萧逸尘站在一旁看着,火光映在三个孩子认真的脸上,忽然觉得这寒夜也没那么难熬了——有些东西,比粮草和刀剑更能御寒,比如孩子心里的光。

天快亮时,第一封信抄好了。念瑶把抄好的信纸吹干,叠成小小的方块塞进竹筒。赵承宇掏出他的狼毫笔,在竹筒上刻了个小小的北斗星。“这样就算在黑夜里,亲卫也能找到方向。”他一本正经地说,倒像个小大人。

林婉儿则把一片雪莲干放进竹筒,“我娘说,药材要带着人气才灵验。”她小声道,发间的银流苏轻轻晃着。

萧逸尘接过竹筒时,指尖触到孩子们留在上面的温度,忽然对着三个孩子深深作了个揖。念瑶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爹爹您做什么?”

“谢谢你们,”萧逸尘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郑重,“替北境的将士们谢谢你们。”

晨光爬上窗棂时,亲卫带着抄好的信出发了。马蹄声渐渐远了,消失在雪后的晨曦里。念瑶站在门口,看着亲卫的身影变成个小黑点,忽然觉得那竹筒里装的不只是信,还有他们三个攒起来的勇气——像埋在土里的花籽,只要熬过冬天,总能冒出绿芽。

张妈端来热水时,发现桌上多了个新的布包。打开一看,是赵承宇留下的伤药,林婉儿剩下的雪莲干,还有念瑶那块没吃完的麦芽糖,被细心地包在林婉儿绣的兔子帕子里。布包底下压着张纸条,是赵承宇歪歪扭扭的字迹:“等将士们打了胜仗,我们就去槐树下埋雪莲糖。”

“雪莲糖?”念瑶笑着擦了擦眼角,忽然觉得心里那块被冻住的地方,好像开始慢慢融化了。

早膳时,萧逸尘把一个锦盒推到她面前。打开来,里面是支银簪,簪头雕着朵槐花,花瓣细细的,像是一碰就会落下来。“这是你娘的遗物,”萧逸尘的声音很轻,“当年她离开皇宫时,什么都没带,只带走了这支簪子。她说槐花的根扎得深,不管到哪里都能活下去。”

念瑶把银簪插在发间,冰凉的银贴着头皮,却奇异地让人安心。她忽然明白张妈为什么说娘爱槐花了——那不是喜欢,是念想,是在这深宫里挣扎时,偷偷藏在心里的故乡。

“爹爹,赏雪宴那天,我能不能带些槐花蜜馒头去?”她忽然问,眼睛亮晶晶的,“舅舅说北境的蜜最甜,我想让大家尝尝。”

萧逸尘看着她发间的槐花簪,忽然笑了,眼角的红血丝还没褪,笑容却像雪后初晴的太阳。“好啊,”他说,“让张妈多做些,给承宇和婉儿也带些。”

吃过早膳,念瑶抱着那盒抄好的信去了马厩。槐树苗的草绳上还挂着赵承宇的小灯笼,雪落在上面,像给灯笼戴了顶白帽子。她蹲下身,把信纸一张一张埋在树下,又铺上厚厚的雪。“等明年开春,”她对着光秃秃的枝桠轻声说,“你长出新叶时,北境的将士们肯定打了胜仗,舅舅也会……”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却被风卷着钻进树洞里。远处传来林婉儿的笑声,她和赵承宇提着个竹篮跑过来,篮子里装着刚从药铺买回来的药材,当归、黄芪、血竭,都是治刀伤的良药。“念瑶你看,”林婉儿举起一包紫红色的粉末,“这是苏木,我娘说能活血化瘀,涂在伤口上虽然疼,但好得快。”

赵承宇则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偶,是用北境的狼皮做的,缝得歪歪扭扭,却有模有样。“我让绣娘照着你舅舅的样子做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听说带着亲人的模样,打仗时就不会害怕。”

念瑶接过布偶,狼皮的毛蹭在脸上暖暖的。她忽然想起舅舅信里说的“狼牙磨牙石”,想起那块刻着雪莲的玉佩,想起爹爹鬓角的雪粒——原来所有的思念,都藏在这些摸得着的物件里,像散落在雪地里的炭火,看着微小,却能焐热整个寒冬。

三个孩子蹲在槐树下,用树枝在雪地上画北境的地图。赵承宇说要让他爹派最厉害的骑兵去护粮,林婉儿说要让她娘多做些伤药,念瑶则说要把雪莲图多画几张,贴在每个将士的营房里。雪落在他们的发间眉梢,很快积了薄薄一层,倒像戴了顶白绒绒的帽子。

“你们看!”赵承宇忽然指着天空,“太阳出来了!”

一轮红日正从宫墙后爬上来,金光穿过云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万道霞光。远处的琉璃瓦、近处的槐树枝,都被镀上了层暖融融的金边。念瑶摸了摸发间的槐花簪,忽然觉得那冰凉的银簪,好像也被这阳光焐热了。

她想起昨夜张妈说的“雪是天上的槐花”,此刻看着漫天金辉里飞舞的雪粒,倒真像无数槐花从天上落下来。落在她的发间,落在槐树苗的枝桠上,落在北境的雪山上,落在每个等待春天的人心里。

“等雪化了,”念瑶轻声说,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远方的人,“我们就去看雪莲。”

风穿过马厩,带着远处厨房飘来的槐花蜜香。张妈大概己经开始蒸馒头了,那甜香混着雪后的清冽空气漫过来,倒让人觉得,这个冬天,好像真的没那么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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