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涯和田秀慧反而莫名其妙要帮着杭植来找关于“阿朵”部落的信息。
褚将军常年与北斯打仗,故而有许多关于北斯调查得来的信息,后来又找人编辑成册。
田秀慧正看着北斯的信仰,突然就说起话来:“我见过这个仙鹤图!陈钦让我和父亲画过。”
其余人立刻围过来,褚翡的神情变得难看:“你确定?仙鹤图众多,能区分北斯人的是他们仙鹤旁有两个穿着兽衣的童男童女。而且,这画上还有北斯特有的玄色花。你确定你画的画和这个一模一样?”
田秀慧立刻回答:“是的。父亲那时候还问过,这花是什么花,还说这样的布局太奇怪,问了好几次陈钦大人是不是真要这么画而且是三年画一次,我记的很清楚,就是一模一样。”
“那完了,陈钦死了。”李修涯也皱起眉头,“玄色花是北斯皇室的花,这代表着逃亡的大皇子就在陈钦周围。”
那陈宝珠!田秀慧立刻咽下口水,想掩盖她的行踪,杭植只是狡黠的眼睛盯着田秀慧但没有提起,反而是李修涯转而对着:“陈钦的女儿陈宝珠不就在杭府吗?”
李修涯不肯回到自己的别院,非要住进田秀慧的房子,田母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心存警惕,拉过田秀慧的手到自己身边:“你是谁?”
张晚照和田伟以及陈宝珠听到动静以后跑了出来。
“公子。”张晚照和田伟一起开口,陈宝珠则跑到田母身旁,同样警惕地看着李修涯。
李修涯本来想解释,但看见陈宝珠熟悉的身影以后,眼睛一转也不转盯着她,声音可怖:“陈宝珠。”
田秀慧背身挡在母亲和陈宝珠身前:“李公子,我们单独谈谈。”
在许多人诧异的目光中,李修涯跟着田秀慧回到卧房中。
张晚照看着李修涯的背影也觉得稀奇,她没有得到李修涯要来的消息,那么他此行必然没有知会春秋台。奇怪,不是公干,那么他是专门为了田秀慧来的吗?
“勤国公与田秀慧关系匪浅。可用。”她写的字条放在一首笔杆里,等着明天传给对方。
李修涯环视了一圈田秀慧的屋子,看到有女工的痕迹,拿起绣品在手上端详:“你还会刺绣?”
田秀慧从她手里拿过绣品:“这是宝珠绣的。李公子,我从前没有告诉过你。我的父亲与陈钦大人交好,我与宝珠亦是好友。她的母亲难产去世,父亲病死狱中。她是我的家人,你可不可以放过她。”
“不行。”李修涯的回答是她意料之中的,“春秋台除了负责监察大梁各地官员,还负责收集关于北斯亡国徒的情报。我们找这个大皇子己经很久了,这是陛下交给我们的任务。”
田秀慧后悔极了,她恨自己话说太快,居然会害了好友性命:“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说画在的地方就是北斯大皇子在的地方。我父母亲自看着她出生,她怎么可能会是北斯人?”
“但画在陈宝珠家中。”李修涯解释,“我传唤她回答问题是应该的,至少要明白为什么画会在她家。”
陈宝珠被叫进了房间,田母觉得不对,执意要和张晚照与田伟要守在门前。
“公子。”陈宝珠怯生生的,她一眼看出李修涯身份显赫,又见他与田秀慧举止亲密,想来 就是提携她的那位贵人,“公子找我来什么事情。”
李修涯不废话,掏出自己的令牌,举在她面前:“我是春秋台特使李修涯。你父亲贪污的案子本是我来办的,但后面牵扯西北军,便交移大理寺。我现在有话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不然春秋台往下查你说了谎话,那你也得到春秋台坐坐了。”
只听到父亲二字,陈宝珠就“啪”一下跪在地上,惶恐的神情让田秀慧揪心:“大人,我父亲难道还有什么罪吗?我不知道啊!”
李修涯把从褚家拿来的书翻到仙鹤图一页,让陈宝珠辨认:“这是你家里的画,对也不对?”
陈宝珠害怕地接过书页,看了眼做笔录的田秀慧。田秀慧不忍心:“宝珠,你实话实说,李大人不会滥杀无辜的。”
“是我家里的画。这画是我母亲的,我母亲是北斯的亡国徒,她改换汉人姓名,嫁给我父亲。父亲一首知道母亲的身份,他与母亲相爱一生。我母亲生我时难产去世,唯一的愿望就是在家中悬挂仙鹤图供奉,每三年一换,一年供奉一日。父亲爱护母亲,将母亲的一切都告诉我,他不想让我对母亲没有一点点的了解。若说罪,父亲收留北斯亡国徒是罪,但他己经死了,恳请大人若有怒,只罚我,别再给父亲添加罪名了。”
陈宝珠哭泣着说完,跪在地上,等待李修涯的话。
“你父亲无罪。”李修涯深呼吸一口,看着田秀慧停顿的手接着说,“我在上京调了陈钦的档案查看,他交代了一本账簿,记录着西北军和重州官员历年的交易,包括棉花、粮食、铁器。其中有部分是朝廷拨给重州的,他们私下交易有错,但是因为西北物资不足,陛下便不予追究。关于赈灾银两的事情,今日我在褚家看到了赈灾银箱子的钥匙,那你父亲就没有说错,是有人私底下调动了赈灾银给西北军剿灭亡国徒。具体是谁,陛下不追究了,我们也没有办法。你父亲没错,他快要放出来的时候,狱中突发疾病去世。所以我有话只能问你,有没有人去你家专门注意到那幅仙鹤图?”
田秀慧的右手己经发抖,“不予追究”“借调银两”,她深呼吸,将两人的对话如实记录。
“我不记得了。我家里来过很多人,但是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李修涯抬眼注意到田秀慧的状态己经不对了,重州这么多人被饿死,就一句轻飘飘的借调给打发了,谁能接受。他分出精力问话陈宝珠:“把你家附近所有和你差不多般大的男人、女人的名字都写上去,我会让人去重州查户籍。之后的事情与就你无关了。改到上京,将你父亲的坟迁回去和母亲合葬吧。”
陈宝珠几乎无力地跑出房门,哭着倒在田母的怀里。
田母意味深长地看着房间里传出的光亮。
张晚照说那是她曾经的主子,上京的贵人;田伟说那是杭小姐的贵客,今日本要隆重款待。
田秀慧因为杭家内部的牢狱之灾仍历历在目,她不愿意让女儿再掺和贵人的事情了,老老实实做好掌柜,或者就辞去杭家,一家人又走回重州。
她正想着,李修涯走出房门,恭恭敬敬对田母行礼:“老夫人,刚才是我失礼了。不久前田掌柜入狱的事情与我也有干系。田掌柜之前救了我性命,我无以为报,举荐她到繁花楼做掌柜,才有了后面这样多的事情。既然您的儿女己经决定为杭家做事,我就亲自去拜访杭老爷,为您的儿女谋个职位。另外,我还带了五千两银票过来,这是我的一点谢意,恳请您一定收下。我知道您不希望秀慧与我再有瓜葛,我回自己的别院居住,等办完事情我就立刻回上京。”
他一气呵成说完这些话,倒把田母的话憋在嘴里,最后也是双手接过李修涯递过来的银票:“公子慢走。”
田秀慧从书案起身,手上还有墨水的痕迹,顾不得这么多,大口喘气。她不接受重州的惨案以这样的理由结案。既然是有人借调,那她就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她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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