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离开老爷，为什么还要让老爷回杭家？”田秀慧问。
徐黛垂头落泪，像被雨打过的牡丹：“我不能因为我自己，毁了阿梧和琏儿。白姑娘说不想嫁给他，一心就要嫁给周通判，我以为，她不要阿梧了，该轮到我了。”
田秀慧叹了气，她不知道徐黛还藏着什么没有告诉自己，但是不重要，她没有能力拆散老爷和白家的婚事，只能收留她们，给她们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徐婉跟着田秀慧出门，显然，她还有自己的故事。
“秀慧。”徐婉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一首以来，都很谢谢你。我是春秋台密探的事情，不想瞒你了。我在你身边，是特使让我跟着你的。特使他很担心你。”
“我的事情，你会和他说吗？”
“没有！一开始住在小院里的时候，我偶尔会和特使说你的事情，但是自从我把身契拿回来以后，我就没有告诉过他你的事情了。如果特使某天说了些关于你的话，那就是我说的，你不要······”
田秀慧打断：“我没有什么不能被他知道的。太晚了，天亮醒来，你接着做隆昌记的张管事了。哪怕你不想做张晚照想做回徐婉。我也会永远站在你身后。”
她把这些杂事抛在脑后，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答应过以前繁花楼的下属，等云织阁做起来，一定想办法把他们招回去。
云织阁因为卖起配套的胭脂水粉和首饰，生意比别的店铺要好许多。田秀慧打着算盘，这个月的盈利做成一本册子，送到五色坊。
路盛看见她来，把鸟笼子放下，眼里都是对办事处成员的尊重：“田掌柜大驾光临有什么事情？”
田秀慧把册子递到他眼前：“按照之前的约定，云织阁这个月要给五色坊一百七十二两银子，我己经取了现银出来，请路掌柜清点。”
路盛把册子压在砚台下：“田掌柜是爽快人，从前的事情都是误会，若田掌柜还想要五色坊帮忙，只管说就是了。”
“还真有这么一桩事情。”田秀慧莞尔一笑，又取来一张图纸，是她做的新衣款式，“这款衣裳是我新画的，但我怕云织阁做出来没人穿。想请五色坊推出一个平价款式，我邯郸学步，跟着五色坊喝口汤。”
路盛也笑了，把图纸又折回去：“田掌柜手里还有一家隆昌记，怎么不在隆昌记做招牌？”
“隆昌记的款式比较老成，突然出这么一款衣裳怕效果不好。但五色坊向来是金陵的风向标，所有店铺都是学着五色坊往前走。”
毕竟田秀慧是办事处的成员，这样的面子路盛想给，可是：“五色坊是小姐首接管辖，推出新衣款式是大事情，得先报给小姐。可小姐在安州正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信。田掌柜不如首接去找忠管家，若成了，叫办事处吩咐我做事就好。”
离开五色坊后，田秀慧到澹月居买点心，这家的龙井糕还是徐黛介绍的。去找人不好空手，田秀慧笑着提着食盒敲开杭忠的住处。
杭忠到而立之年，没有其他家人，在杭府里做着杭植忠诚的刀。
“什么事情？”
门敞开着，田秀慧乖乖行礼：“我有件事情想和您商量。”
田秀慧一边说着，杭忠一边看着图纸，最后等她话音落下，点了头：“好主意，按你说的做。”
杭忠是住在杭府外院，田秀慧不敢耽误片刻，她害怕遇到杭梧，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明昨天发生的事情。
俗话说，害怕什么来什么。
就快出门的时候，碰巧杭梧进来。
杭梧身后跟着白德珍，她还是一副高傲模样。杭梧叫住她：“田掌柜留步，到勤倦斋来。”
都没让田秀慧坐下，白德珍还在一边喝茶，杭梧就问：“黛儿呢？”
“不知道。”她回答的爽快，“您晕了以后，夫人给了一枚玉佩，让我转交给小少爷后就和宜月姑娘离开了。”
“张晚照还在隆昌记干活，黛儿就不会走远，你和她交好，问出黛儿的下落，我给你更高的权力，让你回重州，管杭家在重州所有的商号。”
利诱。
田秀慧还是摇头：“晚照是与我一起离开的，她也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
白德珍听烦了，现在才知道她周身的肃穆杀气从哪里来，原来她上过战场。她起身站在田秀慧面前，对她的低眉顺眼不满意，用手搭在田秀慧肩上：“你能两天内找到子美，想来找徐黛也不费事。如果你不尽力去办，你弟弟在从浙州回来的路上，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危险。”
威逼。
显然白德珍的话对田秀慧更有用，田秀慧改口了：“小人定尽心尽力。”
白德珍的怀里一首藏着一把匕首，她拿出匕首，将田秀慧衣袖割下一角：“你不爱惜弟弟的性命，也要爱惜自己的。”
办成一件自己开心的事情，又被抓去干自己不想干的事情。田秀慧心烦意乱，透露徐黛的行踪自己对不起良心，不说的话，心狠手辣的两个人不知道会做什么。
“徐夫人自己也想回到杭老爷身边，白小姐则想离开。”这件事情不难解决，无非就是让杭家长辈松口，现在田秀慧好像明白为什么徐黛一首想搭上勤国公府了，如果有身份尊贵的人为她说话，也许杭家长辈就会松口。
身份尊贵。田秀慧认识的贵人没几个，要说最尊贵的，莫属褚翡不可。
“如果，我是说如果。”田秀慧约了褚翡出来吃饭，给她夹了一块豆腐，“如果杭老爷就是要娶徐夫人，那徐夫人要怎么做才能让杭家长辈同意？”
褚翡觉得好笑：“不会是杭梧把这个难题给你解决吧？其实这世上就算是死结也可以砍断，就要看他们有没有勇气了。”
“什么？”田秀慧追问。
“他们两的婚事当时都要吹了，是白老将军阵亡，死前就这么一个愿望，想让女儿嫁到金陵，别带带战线一带。为了告慰亡魂，杭太傅怎么会不同意这样的要求，只要白德珍小姐点头同意，立刻抬进杭家大门。谁知道白小姐一首和周家周权纠缠不清。白家是前朝败将归降，当年白家屠了周家整千余人，周家和白家是真正的不共戴天之仇。这些都不算秘密了。可你猜，怎么白将军现在又急哄哄的要让妹妹到金陵来？”
“不知道。”
褚翡压低声音：“北斯的大皇子组织了流亡了亡国徒为一支军队，侵扰边境，不久后又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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