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有事离开，勿念。”这是鞠释留下的字条。
怎么这么多事情？田秀慧把朔风语的书放好，觉得太不对劲了，对李修涯说：“篾儿怎么和他们熟悉的？鞠大掌柜和莫普又是干嘛去的？那个莫普不会真是普莫吧，篾儿这样的身份不会被他发现吧？”
李修涯拿过字条，又到鞠释和莫普的房间里查看，两间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连邵篾的东西都不见踪影。李修涯问：“字条会不会是人伪造的？”
田秀慧端详起来，她们约定会在重要的留信的角落盖上自己的私印，字条没有印，只是字体像鞠释，田秀慧心烦意乱，下了决定：“我们要把篾儿找到。若莫普把邵篾带走，那鞠释也不应该走。我觉得是鞠释有事情瞒着我们，事还不小。”
李修涯赞同，他摸着自己腰间的佩剑，也猜测着莫普和鞠释之间的关系：“莫普如果是普莫，他带走邵篾情有可原，鞠释不会是北斯人，也没有理由为北斯做事。他们三个总不能背着我们俩去买粮了吧？”
田秀慧反复想着离开前邵篾的表现，她没有什么不对的，所以更可能是突然发生了什么让她离开的：“不如把费郎中请来问话吧？就当莫普真是普莫，我现在不信他是在陇州和鞠释认识的。”
来到药馆，费慈正收拾人送来的生篙，他一分钱不少全部给了卖家，传出去后，人们也不喜欢送到土科氏那里，先送到他这里。
“费郎中。”两人遮住了面容，还是被费慈一眼认出，他绕过儿子上前听李修涯说话，“有没有空到我们的客栈说话？”
费慈点头，说有空，让两人等候，自己回到后院取东西。过了大概一炷香，费慈拿着一个包袱走出来，让儿子看好店，自己要去复诊。
到了落脚的客栈，费慈一边分享着他为两人做的事情，一边打开包裹：“我说海达似乎有疫病，有大户人家来收购生篙，他们都说生篙治不了疫病，笑着就把生篙拿出来卖，如今我这里都买了许多，你们看什么时候送回海达好？”费慈说完，手里的包裹也被一层一层拆出来，他小心翼翼打开一页纸，应该是害怕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身份，这次来是为了自己证明的：“这是大梁皇帝给我们的通关令，上面还写着我名姓是哪里人，你们如果不信我的身份，可以看看。”
李修涯伸手就要去拿，却被费慈闪过手：“你不能拿这个，这是唯一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你们可以看这个。”他的头往下低，包袱里还装着一本小册子。
“大梁驻奉城团。”田秀慧拿起册子，在自己和李修涯的面前打开，上面详细写着那年大梁派去奉城的人员名单，其中特使便是先勤国公李或，他的夫人卫漪随他一同前往。往后看还有金陵杭忞和夫人云容是皇商的代表，费慈的名字也确实出现在随行医官行列里。
有个名字吸引了田秀慧的注意：“礼教女官，顾缓。她是谁？”不怪田秀慧，实在是这个名字和顾大掌柜相似，又总是说顾大掌柜的妹妹在北斯丢了，她起疑心很正常。
“当年奉城刚刚收复，有许多北斯人住在那里不通礼数，如今的皇后殿下便将自己身边的女官遣来教化他们。顾缓就是当时皇后殿下眼前的红人。”
田秀慧疑惑地看向李修涯，李修涯轻微点头，证明费慈说的没错。
“她去哪里了？”田秀慧问，“我在上京怎么没有听说过顾女官的名号？”
费慈的眼里应该是遗憾和心疼：“她失踪了。她比我们去奉城要早很多，先帝在的时候她就作为太子妃贴身女官过去了，因为她的失踪，我们便推迟了前往奉城。后来没多久，先帝御驾亲征，打退了北斯，把他们都赶出了大梁。先帝驾崩以后，陛下才又派遣我们前往奉城的。”
好像对上了，田秀慧看向李修涯，示意自己有话要和他说。李修涯点头，问起普莫的事情：“你说那天我们的通事好像是逃亡的北斯特使普莫。作者“凄凉犯”推荐阅读《来！这块地还可以种棉花》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你对他有什么印象没有，比如他和谁走的近些，是怎么从奉城逃出去的？”
费慈没想到李修涯会问这些，他疑惑：“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他就算真的是普莫，你也没办法把他带到大梁去。我己经向你们证实了我的身份，据我所知，小公爷和郡主娘娘一首想找当时还活着的人。我就是啊！贵人们会犒劳你们的。”
他激动了，田秀慧断定他和普莫最多也只是一面之缘，她轻声安抚，又拿出新的钱票：“费郎中，我们夜里到你药馆把药运走，这是新的钱，你拿去再为我们买生篙。您将我妹妹的金创药留下，便离开吧。”
费慈后知后觉从箱子里拿出一瓶新的药，他又叮嘱起来：“伤口不能碰水啊。”
李修涯把费慈送走以后，仔细检查门窗，甚至拿屏风遮挡严实，确保外面看不到里面一点影子。田秀慧拉过李修涯，说出自己知道的全部。
“我到陇州以后是和鞠大掌柜要一块去朔风的。我们闲聊的时候，鞠大掌柜说过她和顾寰大掌柜是故交，他们是一起到杭家做事的。顾大掌柜有一个妹妹，好像就是丢在了北斯，我听时间，和顾女官失踪的时间差不多。顾大掌柜叫顾寰，顾女官叫顾缓，我觉得他们就是兄妹。顾寰在杭家颇能说的上话，怎么可能就让鞠释被摘出办事处的中心，远远放在陇州了？会不会就是故意的，她鞠释和我的任务根本不一样，她是来找顾缓的，而莫普透露了自己知道顾缓的消息。他是要带邵篾走，而鞠释偷偷跟在他们后面。”田秀慧又想到了什么，“还有，我觉得顾寰和鞠释他们两个很奇怪，他们按照岁数应该是和太傅与高夫人的年纪差不多，可他们两个人却与我们一样年轻。你说，他们不会是什么妖怪吧？”
李修涯听了前半段觉得有道理，后半段有种不想相信但是好像又在理的感觉：“君子不语怪力乱神。他们怎么会是妖怪呢？”
田秀慧越想越像：“可说不通啊！连邵篾是在北斯发生战乱的时候出生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而且我总觉得鞠释身上有股香味，好像是嬛小姐熏衣服用的香料。她怎么会有呢？怎么说都说不明白？”
李修涯强迫自己相信了，并且带入了这套逻辑：“你认为顾女官和顾寰是兄妹，顾女官之所以会失踪是因为她身上藏着秘密，暂且说她是妖怪吧。而鞠释和顾寰也带着这样的秘密。他们两个人一首在找顾女官，现在是跟着莫普要摸到北斯在朔风的老巢了？”
“对对对！”田秀慧有些激动，“我就是这个意思！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算日子还有五六天就该烧仓库了。”
“就在这里等他们吧。”
被编排是妖怪的鞠释正一身轻装跟在莫普后面，她的朔风话很流利，给了小孩两个铜板买糖，没一会儿莫普家的家门就被敲开。是陌生的男人，鞠释耐心数着目前能看见的人数。开门的男人发现是一个小孩不耐烦地招呼他往后去。
鞠释打了一个喷嚏，腹诽道：“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在金陵处，同样被说是妖怪的顾寰静静坐在听雨堂中，隔壁田秀慧的房子己经陷入死寂，上京传来田秀慧家人的消息，田伟带着田母、陈宝珠还有王绶以及家仆浩浩荡荡要回重州了。顾寰下了命令，没有他准允，绝不可以让田秀慧的家人离开自己的视线。现在庸才众多，他好不容易拿到一颗趁手的棋子，可不能轻易丢了。
“顾寰。”他回头，是杭梧，田秀慧这枚棋子目前真正的主人，“我想你当时在金陵的时候，我并没有亏待你。”
顾寰向他请安：“老爷万安。因何事光临寒舍？该叫下人过来传话，我到府上去的。”
杭梧坐在顾寰旁边的椅子：“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自从你来到杭家，助父亲在先帝面前露脸，到了上京又为叔父筹谋。杭家能重现往日的辉煌，你功不可没。但，田秀慧是我的人，我没说不要，你和叔父怎么就拿来给自己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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