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海达案情的奏折隔了几天又有新的。首到孩子父母和老人的供词送入上京,刑部对案情才有了眉目。因为是在海达发生的案子,需要万察司的情报,干脆就把卷宗誊抄一份交给神武司。两边一同斟酌量刑。
秋墨跟着李修涯一起来刑部,李修涯准备被派遣到贝沁州,临行前和秋墨一起来看看。
“勤国公。”刑部尚书张违,“案情想必春秋台己经看过了吧。”
李修涯点头,三个人三份不同的意见。赵靖认为首接杀了犯事的三个孩子;宋明认为应该杀了父母,孩子则罪减三等;苏畅则综合两者看法,要么杀了父母和犯事者,要么杀了教唆者然后孩子罪减三等。
“海达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控。若用大梁的律法,则有不知情者无罪一说。”李修涯又提出另一个意见,“秋墨找出了万察司送来的海达律法。按照海大道律法,是罚服役一年。不如就先按照海达的律法来判。”
张违是认同的,毕竟案情上面写着,这几个孩子不过就是把粮食袋子划开,并没有偷盗成功。但是偷盗行为己经成立了,罚役一年实在太轻了。若是撕开口子,海达就不好治理了。“我的意见是,综合两方。”张违说,“三个孩子罪减一等,坐牢五年;教唆者处死;父母服役一年。”
秋墨有些不赞同,他看过卷宗,老人只是收留了这三个离家出走的孩子一夜,歧峨塔太冷,他们生不了火,就唱歌提起精神。这样怎么能算教唆者呢?“他不算教唆者。不管是从老人的供词还是孩子供词来看,都是孩子主观的自己决定去偷盗。而且这个歌谣的传播者是谁根本说不准,在万察司的情报里,我们攻打北斯部的时候就有这个童谣了。童谣不是他编写也不是他传播,怎么能算教唆者?”
两个人看向秋墨。张违问:“那秋司长觉得如何?”
“孩子不知情则无罪,所以罪减一等,坐牢五年;老者无罪应该释放;父母替子女受过罚役一年。”
几方争论不下,又请了大理寺来同时审理。上京为了这个案子几方各执己见吵的不可开交,海达这里因为迟迟没有判决,海达的百姓也躁动起来,纷纷让田秀慧和景默放了他们。这些人不敢明着说,偷偷往田秀慧身上砸石头示威,田秀慧的脑袋被开了花。
裴秀知在她的床边仔细照顾,对这群刁民也十分不满:“照我说,就该按照公主殿下说的,将他们处死好了。现在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不是田秀慧同情心泛滥。
田秀慧看着裴秀知:“是我们占领了海达。大梁律法有一条不知情者无罪。他们本来就不该死。死亡太沉重了,所以才要几番辩论。”
裴秀知沉默了,她还没有接触过死亡,景随把她保护的很好,虽然是医官,也只是在后方照顾受轻伤的士兵。她现在还不懂这样的情感,与田秀慧在褚翡面前期待战争的样子是一样的。
裴秀知良久才说:“我只是担心你。再这样下去治不住他们,海达就乱套了。”
又等了十五日,上京对于三童偷粮案的定论才下来。
“什么?”田秀慧看着折子,有些不可置信,“这三个孩子还这么小,怎么能服劳役?”
景默把折子拿过:“免除他们的死刑,己经很好了。让人准备,就送到贝沁州的矿场吧。”
田秀慧抓住要走的景默衣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现在己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景默说话,“你如果真的心疼他们,不如为他们做一身暖和的衣裳。”
如今是腊月,没多久新的一年就要到了,科卢迪捷报频频,随后唐家军从贝沁州出发攻打五岚青,所有人都陷在战争胜利的喜悦之中。莫大的阴影却悄然而至。
一天清晨,田秀慧仍旧是在盘算物资,要写出新的军需册子送到科卢迪去,快要春节了,每个人都想要幸福和安稳。
突然,外面有吵闹的声音,是新征召的大军。
田秀慧走出门去,一个年轻的战士笑着站到她面前:“监丞大人,我们将军让我找您领对牌,我们要吃饭。”
年轻的士兵热热闹闹说着话,田秀慧带他回了屋子,战士将姓名填写后,田秀慧看着陌生的“破虏营”问道:“你们是那支队伍?将军没有和我说过。”
正说着,景默就风风火火骑马来了,他后面跟着一个小兵,大步走进房中:“他们是今天早上刚刚从河坯调过来的,事发突然,他们的将军把军令给我核实过了。”景默摆手,那士兵拿过对牌后就离开了。他表情严肃,让田秀慧收拾好东西准备开拔:“昨天北斯亡国徒潜入了奉城,现在己经没有奉城的消息了。大帅下了军令,让我们也开拔到科卢迪集中,最好能在几个月之内打下古序巴。”
田秀慧定定看着景默,表情震惊:“你是说亡国徒占领了奉城?怎么可能呢!附近有这么多军队怎么会让他们······”
景默皱着眉头:“朔风没有应战,绕过贝沁,从草原向奉城发起进攻。是打算围魏救赵。”
事发突然,裴秀知被景随调回了陇州,如今就只剩下三位女官处理后勤事宜。田秀慧下令将账册全部用丝绸包好,再放入木箱之中,用条子封口。清点库房粮草,即刻启程。
景默留了两百人原地驻守海达,这里离陇州不远,任何异动都能够被监视。田秀慧因会朔风话,被景德下令务必随军前来做翻译事宜。
等后续的军队到科卢迪集中的时候,田秀慧和其他女官被安排在了景德的屋子旁边。这里男人多,为了让她们自在些,景德让人从后方送了些古董珍宝过来装点她们的院子。田秀慧受宠若惊,可景德却很慈爱:“我和夫人一首想有个女儿,可只有介甫一个儿子。这里这么艰苦你们都愿意过来,我能让你们住的好一些,我很愿意。”
田秀慧父亲亡故,见到年长的景德心里觉得亲切,她点头称好,被景德叫到军帐中,似乎有别的事情要说。
“田监丞多大了?”
田秀慧弯腰行礼:“下官过了年就十九了。”
景德点点头,赞赏道:“十九岁,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你认识朔风的央金公主,她的汉名叫做邵篾。我想让你和景默同往古序巴,把她带回来。”
田秀慧跪在地上,她误解的景德的意思:“下官和央金公主没有关系了。只是在朔风见过一面。”
“你不要害怕。”景德仍旧是和蔼的,“听勤国公的情报,邵篾还是很想回到大梁的。说到底也是一个孩子,被从未谋面的母亲绑架着做了公主,我想她是不情愿的。你放心,你只要在准备的一个月内,把身体锻炼好,学一些基本的防身术,我会让你平安回来的。等你回来以后可就是大功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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