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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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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黛的请帖是送去繁花楼的,而蔡生处理好金陵的事情后又走上回上京的路,只留了一封信,说慕容公子如今去了重州,若有难以处理的事务便去信到重州的慕容府。

小花拿了一套宝蓝和一套玫红的衣裳出来,在田秀慧身上比划:“姑娘,这宝蓝色稳重、玫红成熟,您喜欢哪个?咱们头回去杭府做客,不能掉了身份。”

以前小花还会让田秀慧打扮的精致美丽些,现在她眼光被杜秋寒调教得更好了,专门为田秀慧搭配出席重要场合的衣服首饰。

说到首饰,田秀慧其实一件也没有,以前在浣纱村的时候,张六娘为她准备的素银簪子,小家碧玉。后来要到繁花楼,李修涯送了她一对黄金步摇。小花负责别院的银钱开销,她盘算了一天后,拿了整五十两出门,为田秀慧买了一个鎏金头面。

“姑娘以后一定会挣大钱,到时候我们再买套红宝石头面,郡主娘娘就有一套,我离她好远,宝石上的光亮我都瞧的清楚。”要说小花改变了什么,那最明显的就是她从前一心想扶持田秀慧嫁李修涯做妾,自己也跟着去到上京,可小花现在处理繁花楼的事务越来越得心应手,她本来就帮张六娘打理别院,如今繁花楼的十八个小厮、六个侍女、三个织娘以及五个绣娘都归她差遣安排,每个月的银钱发放也过她的手。

田秀慧望着小花,她有个问题想了很久:“你从前叫什么名字?”

小花没想到田秀慧会说这个,她沉默了一会儿,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我是被张娘子买来的,我五岁的时候家里就不要我了。要说姓,我情愿和张娘子姓。”

“给自己起个名字吧。”田秀慧说,她想她可能等繁花楼站稳脚跟后就会去杭府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到时候便推荐她为繁花楼做事,“做我的副手,总不能一首叫小花。”

“姑娘问的太突然。”小花也认真起来,“我好好想,等我想好了就告诉姑娘。”

她挽的头发漂亮又华丽,鎏金头面戴上后,也有了掌柜的富足模样,不再让人小觑。

田秀慧的马车停在杭府门前的时候,遇到了锦针记的董鹿董老板,她一向与人为善,客客气气地同田秀慧打招呼:“田掌柜,那夜一别,你我许久不见。繁花楼近日的生意繁忙,田掌柜一定忙坏了。”

董鹿说的对也不对,繁花楼库存的棉布都拿出来卖了,撑不了多久,繁花楼面对的客户都是非富即贵,难道每次都让客人们自己带面料来买自己的设计吗?一等丝绸,是现在繁花楼的命脉。

“董老板说笑了,闹着玩罢了。董老板请。”田秀慧侧过身,让董鹿先进 。

“田掌柜!”杭府里走出一个丫鬟,喊着田秀慧的名字,“主人家吩咐了,要我接您去暖香阁。”

不止田秀慧震惊了,连带一旁的董鹿、身后下车即将要嘲笑一番的周幕都不可置信。

“这不是成锦会的聚会吗?杭老爷请她来的?”周幕不敢相信,和董鹿说道。

暖香阁里没有别人,徐黛珠光宝气坐在太师椅上,等着田秀慧。

“田姑娘你来了!”徐黛笑脸盈盈的走去迎她,拉着田秀慧的手在自己身旁坐下,“瞧你累的,比上次见又疲惫了些。我听说你在将军府为褚小姐作画?”

“真是夫人见笑了。”田秀慧看了眼徐黛,又瞧了眼她身旁的侍女,突然间她觉得自己过于丑陋,甚至连杭府的丫鬟都比不上,仿佛跳梁小丑,于是有些自卑地低下头。

“先敬罗衣后敬人。妹妹的鎏金头面端庄典雅,就是少了些宝石装点,我有一颗蓝宝石,左右找不到合适的首饰镶上去,就送给妹妹了。”徐黛实在大方,话音才落,就让人去找出来送到田秀慧的别院里。

“实在不用!”无功不受禄的道理田秀慧还是懂得的,“小人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夫人的亲赖。夫人若有意赏赐小人,不如多在繁花楼订几套衣裳。”

“哈哈。”徐黛笑起来,“你不用怕。田掌柜初到金陵,我喜欢你的性子,来!这块地还可以种棉花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来!这块地还可以种棉花最新章节随便看!要是你我能多一块说说话,我也有几句知心话想和田掌柜说。”

田秀慧受宠若惊:“夫人有什么话尽可和小人说,小人要是能帮到夫人,那是小人的福分,至于蓝宝石就实在不用了。”

“金陵的事情,田掌柜怕知道的不多吧?”

田秀慧摇摇头,徐黛又接着说:“我出身不好,老爷几次要娶我,可太傅和小姐不同意,哪怕我生了琏儿,杭家也从未松口。田掌柜,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想叫你帮帮我的琏儿,他命苦,摊上我这样的母亲,若没有人扶持他,我要是走了他也活不成了。所以我请田掌柜多提携我们母子二人名下的隆昌记。成锦会如今以杭植为首,谁不跟着她踩我一脚。我知道田掌柜如今在为丝绸的事情烦心。而我的隆昌记恰好有大批一等丝绸,我可以按原价卖给你。”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田秀慧心动了,徐黛的理由太充分了,杭家内部争来争去,成锦会自然乐见其成,徐黛的困境,田秀慧理解。

可是:“夫人,这是大事,我得回去写信告知东家。”

徐黛笑言:“田掌柜是做大事的人。我不多要,整二百匹,田掌柜给我三百两银子就拿去。只是不能叫我等这么久,最多我能等三日。这是我的贴身侍女宜月,你要是想好了,就来杭府找她,我们出去详谈。那颗宝石我就送给掌柜做见面礼。”

徐黛要的不止是那三百两银子,田秀慧思考片刻后点头,慕容家应该也乐的在杭府内能有这样一个盟友。

宴会开始了,杭植和杭梧先到,徐黛牵着田秀慧的手让她坐在靠近主位的位置,都说徐黛和杭植不睦,可她瞧着杭植的表情一点没有改变,反而还笑着举起酒杯,她脖颈上的伤痕并没有损失她一分一毫的美貌。

“今日请诸位老板一聚,主要是为了联络感情,成衣大会要到了,各家应当齐心协力。尤其是新来的繁花楼,若有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向成锦会开口,我们成锦会也等候繁花楼的加入。”杭梧说的话不长,后半段却一首在提繁花楼,好像遗忘了他在护国寺说的话,他是不讨厌自己了吗。

“多谢杭老爷。繁花楼初来贵宝地,请各位多多提携。我嘴笨不会说话,这杯酒敬各位老板。”

有了杭梧发话,各家也都对田秀慧另眼相待,对她也客气许多,董鹿也来问是否需要锦针记帮忙绣衣面。锦针记的绣品是金陵最佳,她正担心无从提起要与锦针记合作,董鹿就凑上来询问。今夜不但要有了两百匹一等丝绸,还能和锦针记合作,正好褚翡衣服上的君子兰也有了着落。

今夜真好,田秀慧在美酒的作用下有些飘飘然,她喜欢杭府晚宴,要是每天都办就好了。

她一身酒气回到别院,手上紧紧攥着装着蓝宝石的盒子,小花看着她开心,自己也笑了起来:“手上是什么啊?”

“是······”田秀慧突然反胃,扶着一根柱子吐了起来,最后还不忘把左手高高举起,在小花耳边说:“这是两百匹一等丝绸和一颗蓝宝石。”

天一亮,田秀慧就兴致冲冲地跑到繁花楼叫杜秋寒一起谈话。

杜秋寒皱着眉头,他不敢相信:“徐夫人这么好心?这么多的一等丝绸是她从杭家其他铺子倒卖来的吧,杭植在忙着安州新店的事情,徐黛这批货要是杭植的,杭植能吃了你。”

田秀慧没有想到这些,她愣的一下,还是想争取:“我们堂堂正在做生意,不能顾前顾后。繁花楼账面如今还剩五百两,拿出三百两买丝绸我们的店还能接着开下去,不然只靠着棉麻布衣,我们繁花楼就一首斗不过他们。”

“你是掌柜,随你吧。”杜秋寒说两句又要走,田秀慧理解,繁花楼的成衣大会还没有定下来,可别家早就出了告示,最早的一场在五日后,时间紧迫,繁花楼等不起从各地调货了。

田秀慧把账房先生叫过来,又盘了一次账面的银两,每个月房租十两银子,工钱一共发一百两,还有各种损耗支出,要拿出三百两实在太多。

但田秀慧还是决定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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