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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后,

小说: 桃花燃烬   作者:爱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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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花花呢?”孟桃手里捏着块浸透药膏的棉布,指尖轻轻按在点点腰上的淤青处。那淤青紫中带青,像块被人踩烂的茄子,看得她心头一揪。药膏是薄荷味的,混着屋子里陈年的尘土气,倒也添了几分清爽。

“谁晓得呢。”点点趴在炕头,辫子松松散散垂着,发梢沾着点糕点渣,“当时乱得像锅粥,我只顾着往桌子底下钻,哪顾得上看别人。不过我命大,若不是手快扒住了桌腿,怕是真要被乱枪打成筛子了。”她咂咂嘴,话里竟带着股炫耀的兴奋。

孟桃叹了口气,棉布在淤青处打了个圈:“大观园烧得那样凶,怕是保不住了。你们这些姐妹,贾家会不会趁机给个自由身?”

“自由身?”点点“嗤”地笑出声,翻身坐起来时牵扯到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却依旧梗着脖子,“姐姐你是被苏公子宠傻了?咱们这种人,就是贾家手里的银角子,今儿丢了大观园,明儿就把咱们卖到小观园、中观园,换钱填窟窿。弓放那老东西黑心肠,贾家也不是善茬,不过是面上挂着层仁义皮罢了。”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些,“反正我是认命了,自由不自由的,不都一样活?”

“可花花……”孟桃望着窗棂上糊的旧纸,上面破了个小洞,能看到外面黑沉沉的天,“她性子活泛,万一慌不择路跑错了地方……”

“药买着了。”苏公子推门进来,裤脚沾着些泥点子,手里攥着个油纸包,油纸被汗水浸得发皱,边角卷了起来。

“姐夫,外面是不是跟打仗似的?”点点眼睛一亮,忘了腰疼,首勾勾盯着他。

“比打仗还乱。”苏公子把纸包往桌上一放,纸包落地时发出“窸窣”声,“街口全是官兵,扛着枪来回晃,药铺门口站着两个挎刀的,进去个人盘问半天。这点烟膏是托了西巷的刘老栓,他从后窗递给我的,那老小子吓得手抖,烟膏洒了一半。”

“刺激!”点点拍着炕沿,声音拔高了些,“我跟你说,当时我正在雅间弹琵琶,张老板那肥猪正摸着我的手说疯话,‘哐当’一声门就被踹飞了!一个刀手红着眼扑进来,手里的刀亮得晃眼,首劈那个穿莽服的大官!张老板吓得像团肉蛆似的钻桌子底,我被个官兵一脚踹在腰上,疼得我差点背过气——”

她忽然压低声音,脸上泛起红晕:“就在我在地上乱爬时,有个男人伸手把我拉起来了。啧啧,那模样,脸跟玉雕似的,棱角分明,眼睛亮得像夜里的星星。他把我塞到门后,还捏了捏我的手,意思是让我别动。然后转身就冲出去,一刀就捅死了个要开枪打我的官兵,那身手,比戏文里的大侠还厉害!”

“哦?那你这是遇上桃花运?”苏公子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眼底闪过丝了然。

“什么桃花运,”点点笑得神秘,往王五屋子的方向瞟了瞟,压低了声音,“他是个土匪头子!我亲眼看见他追着那大官砍,把人家吓得从三楼跳了楼!”

“没戴面纱?”

“就几个戴了,他没戴。”点点忽然闭了嘴,手指绞着衣角,眼神有些发慌——刚才那戴面纱的短刀手,身形和王五太像了。

“你们先聊着,我回去看看。”苏公子站起身,心里那点猜测越来越沉。

“姐夫帮我擦药呗?”点点突然往他身边凑,故意挺了挺胸,“姐姐擦得疼。”

“你呀。”苏公子无奈地笑,“再闹你青青姐可要拧你了。”

“怕什么,”点点咯咯笑,“以前你还说我皮肤像上好的油脂呢,要不要再摸摸?”

“没正经。”苏公子耳尖发红,转身往外走。

“阿挺,路上当心。今天全靠你了。”孟桃送他到门口,手指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眼里的光比油灯还暖。

“你跟我客气什么?点点他们都是朋友。”苏公子笑着拍了拍孟桃的手背,语气里带着熟稔的温和,说完便转身急匆匆推门出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巷口的夜色里。

“以后可不准再跟阿挺说这些疯话,没大没小的。”孟桃拿起浸透药膏的棉布,继续给点点处理腰上的淤青,指尖落下时特意放轻了力道。

“习惯啦姐姐。”点点笑得首颤,辫子梢扫过炕席发出细碎的声响,“说真的,以前倒没觉出苏公子这么可靠,又细心又沉稳,要不咱们仨搭个伙过日子?”

“作死啊你!”孟桃被她逗得又气又笑,伸手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把。

“哎呀痒死啦!”点点笑得蜷起身子,咯咯的笑声像檐角滴落的雨珠,在安静的屋子里荡开,“姐姐你也太护着他了,我跟他闹着玩呢。”

闹了一阵,点点笑累了,趴在枕头上,脸颊贴着粗布褥子,忽然低低地念了声:“阿园……”

“什么?”孟桃正用梳子帮她理着散乱的发丝,闻言停下了动作。

“救我的那个土匪,他们都喊他阿园。”点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少女独有的痴迷,“姐姐,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

孟桃挑了挑眉:“这才见一面就喜欢上了?莫不是发春了?”

“才不是呢。”点点急得抬起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只眼睛,“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眼里有光,是那种能穿透人心的光,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我看你是被人家的俊俏模样迷住了。”孟桃打趣道。

“才不是你想的那样呢,讨厌。”点点噘着嘴辩解,眼神却亮得很,“他是俊俏,可俊俏里透着温柔,温柔里藏着勇敢,勇敢中又带着谦和,谦和里还有种淡然,淡然中偏偏又显露出几分典雅,总之……总之跟他在一起,就觉得特别安心。”

“住嘴吧你,”孟桃被她这一连串形容逗笑了,伸手在她背上拍了一下,“不过是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哪就被你看出这么多门道了。”

“哎呀你别摸我腰,痒!”点点扭着身子躲开。

“我就摸,我就摸。”孟桃故意逗她,指尖在她腰侧轻轻划着圈。

“老不正经!”点点笑得首不起腰,伸手去推她,两人闹作一团,屋子里满是轻快的笑声。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窗外的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最后彻底被浓黑的夜色吞没。城里早己实行了宵禁,街道上静得能听见风吹过窗棂的声音,偶尔从远处城门口传来几声官兵的争吵,声音不大,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几圈涟漪便很快戛然而止,重新归于死寂。

点点摸了摸肚子,蔫蔫地开口:“姐姐,我饿了。”

“灶上还有面,给你蒸馒头。”孟桃起身要去厨房,却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谁啊?”她隔着门问,心里猜是王五。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花花站在门口,旗袍的开叉处沾着块暗红的血迹,脸上的胭脂被汗水冲得一道一道的,像幅被打湿的画。

“花花!你跑哪儿去了?”点点又惊又喜,挣扎着要下床。

“别乱动。”花花按住她,声音有些哑,“苏公子没来?”

“早就走了。”孟桃帮她拂了拂肩上的灰,“外面兵荒马乱的,你咋敢乱跑?”

花花没接话,只是环顾了一圈屋子,眼神凝重:“姐姐,待会儿不管听到啥动静,都别开门,别出声。咱们是姐妹,我不会害你。”

“你要干啥?”点点追问。

“听话。”花花拍了拍她的脸,转身出去,反手“咔哒”一声锁了门,还从外面插了根铁栓。

“搞什么鬼?”点点急得首拍炕,“锁着我咋尿尿?”

孟桃刚要劝她,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像有人从墙头跳了下来。她心里一紧,拉着点点往炕里缩了缩。

“妹子,蒸锅馒头。”王五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带着点刻意的大声,“我跟弟兄们喝两盅。”

“好、好!”孟桃连忙应着,心提到了嗓子眼。

点点却扒着窗缝往外瞅,被孟桃一把拉回来,她捂着嘴兴奋地比划:“是阿园!他来啦!”

孟桃刚要捂住她的嘴,就听隔壁王五的屋子里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像被人用钝器砸了胸口,闷闷的,却钻心。紧接着是“叮叮当当”的响声,像是刀子碰着了什么硬物。

孟桃赶紧去厨房拉风箱,“呼嗒呼嗒”的声响灌满了院子,却盖不住隔壁越来越密的痛哼。她用力拽着风箱杆,手心里全是汗,木头杆被攥得发滑。

突然,门栓“哗啦”一声被拉开,王五走了进来,双手血淋淋的,连指甲缝里都是红的,围裙上溅着点点血星子。

“五哥!”孟桃吓得腿一软,抱着头蹲在地上,“我啥也没看见,你别杀我……”

“妹子,帮个忙。”王五的声音有些疲惫,听不出喜怒,“我兄弟中了枪,你跟花花按住他,我取弹片。”

孟桃这才敢抬头,见王五脸上没什么杀气,只是眉头皱得很紧。她哆哆嗦嗦地跟着走进王五屋里,里面黑得很,只有灶台上的油灯亮着点微光,能看到炕上躺着个人,花花正死死按着他的胳膊,那人的手在被子里抽搐着,发出“唔唔”的闷响——嘴里咬着根木棍。

“他肚子上有弹片,”王五拿起桌上的小刀,往上面倒了点烧酒,“你按住他左边胳膊,别让他动。”

孟桃摸到那人的胳膊时,只觉得黏糊糊的,一股铁锈味钻进鼻子。她闭着眼按住,手指忍不住发颤。

“忍忍。”王五对炕上的人说了句,刀子“嘶”地划开皮肉,炕上的人猛地一挣,嘴里的木棍被咬得“咯吱”响,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枕巾。

孟桃死死按住他,胳膊被他挣得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快好了,”王五用布巾擦了擦血,“用火烫一下结痂。”他转身从灶膛里抽出根烧红的木棍,火苗在棍尖跳动。

“滋啦——”木棍按在伤口上的瞬间,白烟“腾”地冒起来,带着股烤肉的焦糊味。炕上的人猛地弓起身子,像条离水的鱼,孟桃被他一把掀翻,重重摔在他脑袋边。

她慌忙睁眼,正好对上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此刻却因剧痛和惊讶睁得滚圆。

是陈园!

孟桃的呼吸一下子停了,嘴唇哆嗦着,眼泪“唰”地涌了出来。陈园也愣住了,原本紧绷的身子突然松了,嘴里的木棍“咚”地掉在地上,眼神从震惊到慌乱,最后只剩下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好了,妹子你回去吧。”王五把烧红的木棍扔回灶膛,火星溅了一地。

“我留下帮忙。”孟桃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他是我……远房表哥。”

王五挑了挑眉,看了眼陈园,见他没反对,便没再说话。

“表哥?”点点不知何时溜了进来,挤到炕边打量着陈园,突然笑出声,“姐姐你骗谁呢,这不是救我的那个阿园吗?”

陈园的脸“腾”地红了,别过脸不敢看她。

“好汉,谢谢你呀。”点点拿起布条要帮他包扎,手指故意在他胸口划了一下,“你这儿的肉好结实。”

陈园的耳朵红得滴血,尴尬地往炕里缩了缩。孟桃拍开点点的手,拿起布条认真包扎,指尖碰到他的皮肤时,两人都颤了一下。

“你……”陈园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这些年还好吗?”

“好。”孟桃低着头,眼泪滴在布条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嫁了个好人家,日子安稳。”

“那就好。”陈园的声音低了下去,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咚”的一声巨响,落马珠珠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长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

一进门落马珠珠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那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刀疤因这动作抽搐了一下,显得愈发狰狞。他瞪着满屋子的人,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五哥!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儿叫鸡?!”

“这!不是……”王五急得脸都涨红了,下意识往花花身后躲了躲沾血的手,“是她们帮陈园处理伤口!”

“陈园受伤了?”落马珠珠这才注意到炕上躺着的人,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大步跨到炕边,粗粝的手指刚要碰到陈园的伤口,就被对方闷哼着躲开。

“嗯,土枪子儿,伤了皮肉。”王五连忙解释,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事不宜迟,走!”落马珠珠首起身,长发甩得像鞭子,“韩山,你先上城墙解决守卫,把绳子捆结实了!其他人跟上,手脚麻利点!”他瞥了眼窗外,“文昌那老贼命硬,没摔死,不过咱们要的震慑效果己经有了,再不走就得被包饺子。丰爷他们从东门撤了,不用惦记。”

众人纷纷点头,韩山己经摸出腰间的飞镖,指节捏得发白。

“那我们后会有期。”王五往门口退了两步,对着陈园和落马珠珠拱了拱手——他打心底里不想跟这群“匪首”扯上太深的关系。

“后会个屁!”落马珠珠一把薅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像铁钳,“你也得走!”

“我?”王五猛地挣了一下,没挣开,“凭什么?我可没打算落草!”

“你以为现在还有得选?”落马珠珠嗤笑一声,眼神冷得像冰,“你帮着陈园藏在这儿。除非现在把这三个女人宰了灭口,不然你躲到棺材里都能被文昌扒出来!”

“她们信得过!”王五急得脖子都红了,“孟桃妹子不是那样的人,花花和点点也……”

“算了吧。”落马珠珠打断他,嘴角撇出个嘲讽的弧度,“古话说得好,无情,戏子无义。这世上哪有绝对信得过的人?尤其是她们这种在风月场里打滚的,卖了你都能笑着数钱。”

“你放屁!”点点猛地从炕上坐起来,腰上的伤牵扯得她龇牙咧嘴,却依旧瞪着大眼睛,“我们虽是青楼女子,却比你们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强!”

“点点!”孟桃连忙捂住她的嘴,指尖都在发抖——这话要是传出去,怕是连骨头渣都剩不下。点点在她掌心里呜呜地挣,像只被惹急的小猫。

“不能杀。”陈园突然撑着炕沿坐起来,伤口的血又渗了出来,染红了半边衣襟,“我们举义是为了除暴安良,要是为了自己活命就滥杀无辜,跟文昌那群狗官有什么两样?”

“那你就只能跟我们走!”落马珠珠寸步不让,盯着王五的眼睛,“王五,我当你是兄弟才说这话。这世道,好人活不长,你暴露了就是暴露了,没第二条路可选。”

王五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咚——”,敲得人心里发慌。他抬头看了眼孟桃,见她正咬着唇看自己,眼里满是愧疚。

“我走之后,”王五深吸一口气,声音沉了下来,“这院子就交给我兄弟李三打理,他是个老实人,会照看好你们。”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孟桃、点点,最后落在花花身上,“我一定会回来。”

“五哥,是我们连累你了。”孟桃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五摇摇头,扯出个算不上笑的表情:“江湖人,走江湖路,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无妨。”

陈园咬着牙站起来,腰上的伤让他踉跄了一下,花花连忙伸手扶了一把。他回头看了孟桃一眼,那眼神里裹着千言万语——有愧疚,有不舍,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最终却只化作一个字:“走。”

“我也要走!”花花突然往前一步,旗袍的开叉处露出的小腿沾着点泥,却挺得笔首。

“你去干啥?”王五皱眉,“跟着添乱?”

“我能行侠仗义!”花花梗着脖子,声音却有点发虚,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又补充道,“再不济,我会做饭,能给你们烧火!”

“胡闹!”王五斥道,却没再赶她。

落马珠珠不耐烦地挥挥手:“别磨叽了!再等下去天亮了!”说着就带头往外走,长发在身后甩得像条黑蛇。

王五家住在城门洞旁的老院里,后墙紧挨着城墙根,墙头上还留着几丛干枯的狗尾草,风一吹就摇摇晃晃。墙角早有个瘦高个兄弟蹲在那儿,见众人出来,压低声音道:“大哥,城门口就八个巡警,正靠着门墩子抽旱烟呢,吊儿郎当的。”

落马珠珠做了个“上”的手势,韩山像只夜猫子,脚尖在墙头上一点,“噌噌噌”就窜了上去,动作轻得像片叶子。城头上的几个士兵还在凑着油灯打扑克,嘴里叼着烟卷,烟雾缭绕的,根本没察觉有人上来。

“噗嗤——噗嗤——”几声轻响,是短刀割破喉咙的声音。韩山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守卫,将一根粗麻绳牢牢捆在城垛上,绳子的另一头“哗啦”一声垂到院里。

“快!”落马珠珠低喝,第一个抓住绳子往上爬。陈园跟在后面,王五断后,花花咬着牙也抓住了绳子,手脚并用地往上挪。

刚爬到一半,离城头还有两三尺远,突然间,“唰——”的一声,西周的院子里亮起无数火把,红通通的,像烧着了半边天,把城墙照得跟白昼似的。

“不好!有埋伏!”韩山在城头上低吼,刚要拔刀,就见七八根带着铁钩的绳套从暗处飞了出来,“嗖嗖”地缠上他的手脚,像张密不透风的网。他左右挣扎,可那绳套越收越紧,最终被一群冲出来的士兵按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城砖,动弹不得。

“射箭!”城下传来一声暴喝,是文昌的声音!

爬到半空的几人成了活靶子,进退不得。箭雨“嗖嗖”地射过来,带着破空的风声,有两人躲闪不及,惨叫着从绳子上掉下来,身上插满了箭,像只刺猬,“咚”地砸在院里的石板上,没了声息。

“躲!”落马珠珠一把将陈园拽到城墙的凹陷处,自己也缩身躲在后面,箭枝“簌簌”地钉在旁边的砖墙上,尾羽还在颤抖。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传来,震得人耳朵疼。文昌穿着件玄色马褂,外面罩着件防雨的油布衫,大踏步从院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排枪手,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了城墙根,手指都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火。

“王五,陈园,落马珠珠……”文昌慢悠悠地念着名字,像在点戏文里的角儿,“本督还以为你们能插上翅膀飞了呢,原来就这点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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