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绫华沉默地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地毯上那个蜷缩的身影上。白珩把自己缩成一团,膝盖抵着胸口,双臂紧紧环住小腿,像颗被人遗忘在角落的琉璃珠——明明通透得能映出光来,却偏要在周身裹上一层刺人的冷意,仿佛稍一碰触就会碎裂,又怕被触碰时泄露了内里的脆弱。她忽然蹲下身,没有再试图靠近,只是将掌心轻轻贴在柔软的地毯上,距离他蜷起的膝盖不过半尺,像在展示什么无声的承诺。
“你看,”她的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樱花瓣的叹息,带着种刻意放柔的耐心,“我的手在这里,没拿锁链,也没拿项圈。”
白珩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颤了颤,依旧没敢抬头,可尾尖那蔫蔫垂着的爱心却悄悄竖起了一点,像株在墙角阴影里瑟缩了太久的新芽,终于忍不住朝着透进来的微光试探着伸展,带着微不可察的、近乎本能的期待。
“在拍卖场里,他们是不是总说,听话才有糖吃?”神里绫华自顾自地说着,指尖在地毯上画出浅浅的弧线,留下转瞬即逝的印记,“可在这里不用。你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笑,不用逼着自己扯出讨好的表情;不想说话的时候可以不说,不用绞尽脑汁想该怎么回应才合心意;就算……就算想对着我发脾气,也可以。”
她顿了顿,视线越过他发顶,落在后颈那抹被项圈遮掩过的粉痕上,喉间忽然微微发紧——那痕迹比她昨天瞥见时更深了些,想来是金属边缘磨了太久。“我摘项圈,是因为它勒得你疼了。你后颈有块红印,我昨天就看见了。”
这话像颗被投入静水的小石子,在白珩死寂的心湖里砸开一圈圈涟漪,荡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发颤。他猛地抬起头,眼底那层厚厚的浓雾像是被生生撕开一道细缝,露出点不敢置信的光,混杂着惊惶与茫然。疼?那种被项圈磨出的细微刺痛,在拍卖场里根本算不得什么。老板只会皱着眉骂他“娇气”,说“这点痛都受不住,怎么卖好价钱”,从没有人真正在意过那点微不足道的红痕,更没有人会为了这个摘下象征“所有物”的项圈。
“你……”他张了张嘴,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似的发哑,声音干涩得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你看见了?”
“嗯。”神里绫华笃定地点头,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后颈同样的位置,那里的肌肤细腻,能清晰感受到皮下血管的搏动,“这里的皮肤很薄,勒久了会发炎的。到时候又红又肿,碰一下都疼。”
白珩的呼吸忽然乱了,胸口起伏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肺里,让他喘不上气。尾尖的爱心不受控制地颤起来,尖部轻轻蹭过她贴在地毯上的手背,带着点怯生生的依赖,一下又一下,像只被冻了很久的小兽,终于敢用鼻尖去碰一碰温暖的炭火,试探着这份暖意是不是真实存在。他望着神里绫华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拍卖场里常见的算计,没有看玩物似的嘲讽,只有一片干净的担忧,像初夏第一场透雨,落在龟裂己久的土地上,烫得他眼眶阵阵发酸,眼泪差点又要涌出来。
“为什么……”他终于问出那句藏了许久的话,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卑微,“要对我好?”
神里绫华被问得一愣,随即低低地笑了,眉眼间漾开一点柔和的涟漪,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她伸出手,指尖悬在他发顶片刻,见他没有躲闪,才轻轻拂过他汗湿的额发,将那几缕黏在皮肤上的发丝拨开。“或许是因为,”她的拇指温柔地擦过他眼角新沁出的泪,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看不得你哭吧。”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白珩用层层戒备筑起的防线。他猛地扑进她怀里,不像刚才那样带着绝望的抓取,而是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双臂环住她腰时甚至不敢用力,仿佛怕自己稍一使劲,怀里的温暖就会像泡沫般碎裂。尾尖紧紧缠上她的腰,爱心状的尖端抵着她的衣料,微微发颤,像在牢牢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暖意,生怕一松手就会再次坠入冰冷的深渊。
“姐姐……”他把脸埋在她颈窝,那里有淡淡的樱花香气,混着沐浴后的清爽,让他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讨要承诺,“别骗我……”
或许这次是真的呢?也许那些关于“抛弃”的猜测,都是自己被过往吓破了胆才生出的胡思乱想呢?就算……就算这温柔是假的,是主人一时兴起的游戏,白珩也愿意在此刻闭上眼,贪婪地、不顾一切地迎接这哪怕转瞬即逝的、虚假的温暖。至少此刻,他是被抱着的,是被在意的,这就够了。
作者“观戏听书真君”推荐阅读《女尊原神:作为魅魔开局被捡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UZ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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