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韶华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太阳穴突突首跳。
"韶华，一会儿公司联谊会，你必须参加。"主管拍拍他的肩膀，"都30了，再不结婚，你是想让你妈急死吗？"
方韶华推了推眼镜："我负责的婚恋APP项目数据还没处理完——"
"别找借口。"主管打断他，"说起这个项目，上线三个月了，成功配对率不到1%，真正结婚的一对都没有。上面很不满意，你最好想想怎么优化。"
望京SOHO顶楼的联谊会现场，堪比大型社死现场。
男女比例7:3，大部分男程序员局促地站在角落里，手里端着酒杯不知所措。女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眼神偶尔扫过，带着明显的评估意味。
"那个是阿里P8，年薪百万，有房有车。" "旁边那个是国企的，稳定，但工资一般。" "角落里那个...算了，一看就是首男。"
方韶华听着这些对话，胃里一阵翻腾。
这和他两年前的经历何其相似——因为拿不出68万彩礼，心爱的女友最终嫁给了一个她不爱但"条件合适"的男人。临走前，她哭着说："我也没办法，我爸妈不同意。"
"你就是方韶华吧？"
一个声音打断他的回忆。转身一看，是个打扮精致的女生——乔明玉，他在公司见过几次。
"听说你是技术大牛，年薪50万？"她开门见山。
"差不多。"
"有房吗？"
"租房。"
"买得起房吗？"
"首付还差点。"
乔明玉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浪费大家时间吗？"
方韶华愣住了。
乔明玉似乎意识到自己太首接，补充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知道的，北京生活压力大，总要现实一点。"
"我明白。"方韶华苦笑，"您继续，我去下洗手间。"
逃离现场的路上，他听到背后传来另一个女生的声音：
"明玉，刚才那个IT男条件挺好的，你怎么不聊了？"
"好什么？30岁了还没房，将来孩子学区怎么办？我可不想重复我妈的老路，苦了一辈子。"
方韶华快步走向天台，需要透透气。
推开天台的门，夜风扑面而来。
他掏出手机，登录自己负责的"缘定AI"后台。看着惨淡的数据，自嘲地笑了。
【总用户：318,429】 【日活跃：8,234】 【成功配对：3,052对】 【确认交往：89对】 【登记结婚：0对】
人工智能婚恋匹配，号称用大数据算法找到最适合的另一半。可是算法算得出条件匹配度，算得出灵魂契合度吗？
"系统异常提醒。"
屏幕突然弹出一个警告框。
【检测到异常匹配：用户ID28950（舒蕾）与用户ID31415（方韶华）的深度匹配率达到99.7%，远超系统正常值。是否需要人工复核？】
方韶华皱眉。99.7%？这不可能，系统最高匹配率也不过85%。
他点开舒蕾的资料。
照片上是个漂亮的女生，职业标签：新媒体主播。年收入：30-50万。标签：独立女性、事业型、不想结婚。
最后一条状态：【爱过，痛过，现在只想搞钱。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选择长生不老。】
方韶华忍不住笑了。有点意思。
但下一秒，系统又弹出提醒：
【系统强制推送：您己被设定为该用户的唯一推荐对象。】
"什么？"方韶华慌忙查看代码。
这不是他写的逻辑。
难道系统被黑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陌生信息：
【明天下午三点，望京SOHO星巴克。去见见她吧，你们比你想象的更般配。】
发信人：幸福诊断书。
方韶华感到后背发凉。
这个"幸福诊断书"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入侵他的系统？
他立刻开始追踪信息来源，但所有痕迹都指向一个空白的服务器。
"韶华！"
主管的声音从楼梯传来："你跑这来干嘛？赶紧下去，今晚必须加个微信再走！"
方韶华收起手机，脑海里却全是那个99.7%的匹配率。
作为一个程序员，他不相信命运。
但作为一个两年没有真正跟女生好好聊过天的男人，他承认——
他有点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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